一顶华丽的轿辇,轿顶四周,丝丝流苏倾泻而下,停于高高宫墙之外,略显渺小,宫门口有些许守卫守着,个个后背挺直的站立着,腰间别有佩刀,面色微凛,正气凛然。
刘公公身边随着的小公公,搂起轿辇的纱帘,上官单汐素手轻搭,嘴角微微笑意,款款走下车来。
上官单汐立于宫墙下,一袭清丽的白衣,上绣点点梅花,娇小的身躯似乎与这高高宫墙格格不入,抬眸向上望,刺目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到边,素手轻挡,她不禁惊讶的张大嘴巴,高的,让她有些晕。
哎呀妈呀,这辈子恐怕都翻不出这么高的墙。上官单汐心中不禁哀嚎着,然而强扯微笑,口上却说得是:“天哪,没想到这辈子,我也有机会进到这高墙之中,真是皇恩浩荡。”
这话一出口,上官单汐立即有了一种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说这样口不对心的话,恐怕要烂嘴巴的。
踏进宫门,走进皇宫之中,才是真正的进入了这个大家庭,雕梁画栋的楼宇俨然而立,处处盛放着大朵娇美的花,大片大片的地上铺着方砖,每一段的甬道都几乎长的望不见尽头,随处可见的宫门,不知道是通向哪里。
我滴个天啊,这这皇宫七拐八拐的,没跑几步就会被抓回去。上官单汐心中又是一阵抱怨,却依旧笑笑,说道:“哇,这皇宫可真是又大又漂亮,真的好诶。”
语毕,上官单汐咬咬双唇,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巴掌。
没有任何预兆,刘公公突然站住脚步,上官单汐四处打量着,赏玩着,一个没有收住,直接撞到刘公公身上,两人由于惯性扑通倒地,上官单汐狠狠的压在刘公公身上。
上官单汐慌忙起身,扶起刘公公,问道:“哎呦刘公公,您停下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啊,没事吧?”
刘公公扶着老腰起身,疼得龇牙咧嘴,说道:“本来我这把老骨头,太妃已经开恩让我修养,此番不是为了请姑娘你,也不必我亲自前来,可见,贵太妃娘娘对你之好,你呦,要感恩,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二小姐自己走吧。”
在这个廊腰缦回,风景如画的皇宫里,一袭白衣的上官单汐宛如仙子,然而在御花园里兜了几圈,她意识到,她迷路了。
“啊!”刺耳的惊呼声划破皇宫上空,两个心事重重的美人儿,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撞到一起。
挣扎着站起来,上官单汐使劲摇摇头,清醒了点,上前,伸手拉起她,问道:“喂姑娘,你没事吧?”
赵傲然打掉她的手,气愤的问道:“你这个下人怎么回事啊?莽莽撞撞的,你哪个宫的,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啊?”
本来被人突然撞倒,上官单汐已经很不高兴了,听她这么说就更来气,说道:“哎,你有点礼貌好不好?我穿这么高贵的一身衣服,你竟然说我是下人?还有,你说你是公主啊?别以为我刚进宫就可以骗我,你这样的,倒像是个不受宠的妃子。”
上官单汐趾高气扬偏着头,赵傲然气急,双手紧紧握拳。
“公主,可叫奴婢好找啊。”
宫女的声音如一声闷雷打在上官单汐心头,重重的一惊,抬眼看向赵傲然,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她遭遇了公主。
只见赵傲然咬牙切齿道:“你侮辱本公主,是大不敬,我要杀了你。”
上官单汐拔腿就跑,公主在后面穷追不舍,也不管宫女太监在后面叫喊,上官单汐跑不动了,公主依旧不肯放过,上官单汐只好用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与公主打起来,一片混战,两人厮打在一起。
“公主,二小姐。”向晴一个飞身过来打散两人,并用身体护住上官单汐。
傲然公主心中愤懑难平,问道:“向晴你干什么?竟然敢拦本宫,还不让开。”
向晴微微俯身,解释道:“公主息怒,听奴婢说一句,这位是太妃的客人,上官家二小姐,公主万万不能动她,若是不解气,就打在向晴身上吧。”
赵傲然深呼吸压下怒火,带着下人离开,上官单汐着实松了口气。
向晴转身,轻道:“奴婢向晴,参见上官二小姐。”
上官单汐缓过神来,摇摇头说道:“多亏了你了,要不我就被她杀了,那个,她真是公主啊?”
向晴:“公主怎会有假,只是她脾气暴躁了些,还请小姐别见怪。”
上官单汐点点头,问道:“我等一下要去哪里啊?”
向晴抱歉的笑笑,说道:“瞧我,正事都给忘了,小姐刚刚入宫就先在东行馆皖琼轩住着,奴婢会先教您规矩,然后再觐见皇上,太后和太妃娘娘,现在,我们先去行馆,请。”
两人向行馆进发。
赵傲然,大宋傲然公主,贵太妃杨修娴的亲生女儿,也是赵祯唯一留在宫中的妹妹,脾气秉性如她母亲一般温婉柔和,与赵祯甚为亲近,倍受宠爱,然而自从一年前开始,脾气骤然转变,人人都以为公主染疾,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恐怕只有上官单汐一人知道,她此番入宫,有一项艰巨异常的任务,便是治好公主这怪病,今日一见,倍感身上的担子重千斤,别说陪着了,就连靠近她,恐怕都要去半条命,倍感前途黯淡无光,毫无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