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烈烈燃烧着,树枝被烧得发出“噼啪”破裂的响音,火星似发着红光的萤火虫在空中飞来飞去。
星辰从旁边拿起一根树枝去戳了戳篝火,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又转眼去看拿外袍垫在地上慵懒地侧躺在外袍上闭目养神的莫夜,星辰觉得奇怪,自从莫夜带她来这里,他就一声不响地睡觉,却又不说他带她逃走是为了什么原因,让星辰感到郁闷。
星辰嘟了嘟唇,犹豫不决。
“想问什么就问,看我能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莫夜平淡地道。
星辰终于压抑不了自己的好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带我逃走?”
“有我自己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莫夜没有说。
星辰又追问,“你可是花了重金买下我的、我的…”她因为害臊特意将声音放得很低,“我的初夜的,你也说过了你的钱可不是白花的。”
莫夜哼了声,“只要爷乐意,爷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星辰嗤了一声,“你就不心疼自己的钱吗?”
莫夜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调侃道,“你这么关心别人的钱,怎么不关心一下自己呢?”
“额?”
“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星辰怔了怔,装作可怜巴巴地瞧着莫夜,“你会对我做什么?”
莫夜伸手扶了扶额头,一手撑着地,不紧不慢地抬起上半身,眼神凛然地打量星辰,“你说我总得要让你对我付点代价才对得起我花的那些钱对吧。”
莫夜说话的语气摆明是要让星辰不可置否地承认,星辰也没法抗拒他的气场顺从地点点头,道,“是的。”
“你可知城南北漠山有座宅院?”
星辰摇摇头,“那边山郊野岭的竟有座宅院啊?”
“那座宅院并不金碧辉煌,但很庄重,气派也颇盛,是一位朝廷大员的宅院。”
“哦…所以呢?”
“我要派你潜入那家宅院当我的奸细。”
“啊?”星辰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让我当奸细。”
“我不想再重复刚说的话。”
“嗯。可是我要做什么?”
莫夜语气起伏不高不低地说,“听我指挥,见机行动。”
星辰重复他的话数了数手指,“就只有八个字!你能不能再翔实说明一下你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我事先说明杀人放火这些有损社会公德的事,我可是不干的。”
莫夜似笑非笑地道,“我没让你杀人放火,我只让你潜入那家宅院做我的奸细,收取我需要的情报。”
“那宅子的主人到底是谁啊?他有什么样的情报是你想要的?”
“你潜入里面便知道了。”
星辰哼了声,“故作神秘!”顿了顿,她舔了舔唇又说,“好吧。你救了我,我也欠了你人情,我就帮你去收取情报吧。那等到拿到了你想要拿的情报,我就离开,因为我要去找我的一个亲人。”
“你的亲人不见了?”
星辰黯然地点点头,“他走失了,我很担心他。”
莫夜顿了一下,“需要我帮你去找吗?”
星辰两眼发光地看着莫夜,“可以吗?”
“我在平阳城内人脉算广,想要找一个人并不难。”
星辰迟疑了一下,“可是我的亲人并不是人。”话落,她与莫夜四目相对,莫夜的脸色仍然保持平静,眼神内看不到一丝波澜,难道他都不会感到惊奇的吗!
莫夜脸色不改地问:“那他是什么?”
“是一只狗,不,其实是一头毛很长又白不过他离家那么久可能变得很脏的一头狼。”
莫夜稍稍地瞪大眼睛,“你的亲人是一头白狼?”
“嗯。阿白它自从在我小的时候救了我之后就一直陪伴着我,我早已把他当做自己不可或缺的亲人。”
莫夜沉默了一下,“虽然平阳城四面为树林包围,但从树林闯进平阳城的狼不多,若是找狼便更容易了。你再说一下他的特征。”
星辰在心里仔细回想了一下,“阿白因为我总是赚不到钱买不到东西吃连累了他所以他瘦骨嶙嶙的,即使是这样,他仍然看起来威风凛凛,有几次,我跟他在山上遇到老虎这样的猛兽,只要阿白吼一声,那些猛兽都被吓得落荒而逃……”
莫夜瞥见星辰眼眶挂着泪光,一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保持平静的他竟然有一丝丝心慌,他才愣了愣,然后伸手进衣袖里去翻找什么,拿出一块手帕又递给星辰,“欸!”
星辰看到他给她递来了手帕,才反应到自己的眼睛湿湿的,“谢谢。”说着,她伸手拿过莫夜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擦完了后把手帕还给莫夜。
“手帕算我送给你的吧。”
“哦。谢啦。”星辰将手帕揣入袖口里。
气氛再次陷入了安静。
“你只有那只狗,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星辰神情严肃地道,“他叫阿白,不叫一只狗。”顿了顿,“我的亲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说着,她哽咽了一下,“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即使是孑然一身地活着也活得好好的。”
莫夜沉默地看着燃烧着的篝火。
星辰抬头看着天空,月朗星稀,一轮皓月挂在无垠的夜空中,只有零星几颗星星作伴,忽有感慨,叹了口气,“我啊虽然叫做星辰,但只是一颗孤单的星星。”
莫夜瞟了星辰一眼,抬手指了指天空,“不是还有个月亮吗?”
“月亮…但月亮始终都不是属于我的。”
“没错。月亮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是夜空里月亮就只有一个,他自己一个也会孤单啊,这么一个孤月他也是需要有星辰陪伴的,而你也需要有孤月陪伴,不就刚好互补了嘛!”
星辰愣了愣,“孤月?”
莫夜转了转眼珠,“我是打个比方。星辰有孤月陪伴,你觉得孤单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孤月或许就不觉得孤单了。”
星辰笑了声,“你说得真扯。不过…你知道吗?我还真的认识一个叫‘孤月’的人。”
“是吗?”
“嗯。他以前还救过我的命,可最近重逢,他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也不记得我了。”
“但相逢也是种缘分。”
“说得是。只是这次相逢知道他的身份后,我决定了要躲避他。”
“为什么?”
“因为…”星辰意识到不能告诉莫夜她的原因,便转话题,“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啊?”
莫夜有点哑口无言,“我雇你做我的奸细就一定要好好了解你,看你信不信得过啊?”
星辰呵了声,“你真好笑,现在才来了解我。”
莫夜两手抬了抬,“还没迟。”
“不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但我能告诉你,我跟他…是仇家。我不躲避他的话,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莫夜表情冷静,但内心泛起了波涛,一言不发,似在沉思着什么。
星辰担心自己刚说的话吓到了莫夜,伸手拍了拍莫夜的肩膀,“不过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完成任务的,潜入你说的那家宅院,拿到你要得到的情报。”说着,她对莫夜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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