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真情流露
“慕容公子，今日之事，我们不予计较，请将令妹带走。”这场闹剧该终结了，林允之也不想慕容雪继续纠缠下去：“至于婷妹，她是有夫君，但是我倾慕与她，与她无关。”
现在才来解释，是不是晚了些？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脸颊，突然想起，他，也是自己的准夫君。
望着撒在地上残破的点心，那是她亲手制作，也是她的心意。默默离开林允之身旁，来到食盒旁蹲下，带着浅淡的惋惜：“只是可惜了这些桂花糕。”言罢，伸手去收拾。
已入冬，新鲜的桂花早已凋零。自怀孕后，赵诗婷有许多东西几乎不碰。对一些花香、果香甚至闻之欲吐。
她一向喜爱桂花糕，有孕后，更是如此。而这桂花也非寻常桂花，名曰“金桂”。其花芬芳馥郁，香味悠长，素有七里香之名。
此花虽南北都可种植，但这种品种却只有四季如春的江南，而且，还需精心培育，温度适宜方可存活。用其之花朵做出的桂花糕与寻常桂花做出的桂花糕更是无可比拟。
再加上特殊的材料做成的桂花糕香糯可口，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而这棵树木，是杨云溪早前特地从京师千里迢迢让人送来。为了让她能吃到新鲜的桂花糕，花重金让人培育，目的，不言而喻。
而且，这小小一碟，已是仅存的桂花制作而成。
“傻丫头，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可惋惜。”来到她身旁帮着她收拾残缺的糕点，林允之温声浅笑：“其实，我并非喜爱桂花糕……”
“什么？”收拾碟子的手顿住，赵诗婷缓缓抬头望着他。后者却不看她，只将地上的点心拾起，慢条斯理道：“桂花糕从来不是我喜爱的糕点。只是，因为婷妹喜欢。”
只是，因为婷妹喜欢？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赵诗婷鼻子一酸，眼眶发涩。这个男人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这十几年来竟从未提起过。
“为何？”
往事如烟，如今旧事重提，感慨颇多。林允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婷妹可记得，你曾问过我，我身上为何时常有种似药非药的香味？”
赵诗婷点头。那还是她刚去凤凰山时，有一次偶尔发现的。
“说来也着实可笑。”扭头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人儿，林允之喟叹一声：“自小，我就对桂花很敏感……”
“什么？”赵诗婷目瞪口呆。过敏？怎么可能？
“婷妹来山上那年，初时，什么都不吃。一连三日来，除了喝些汤羹，几乎食不下咽，无论师傅让厨房给你做什么，你都吃不下。”又低下头继续收拾别的点心，林允之继续道：“只是没想到，那日，我们自师叔那里回来时，方出书房，你却一直盯着徐菲正在吃的一碟桂花糕。”
事情过去多年，加上那时自己尚年幼，根本不记得这些。不过，思及此处，赵诗婷突然想起，以前林允之从不吃桂花糕，也离桂花一类的东西很远。
只是当时并未注意。而且，以为他不爱吃这些东西。
“那的确是一种药，是师傅为我而配制，只为可以克制桂花带来的过敏。也许是接触桂花过多，或是，长期用药的缘故，我对桂花竟不再过敏。”
“可……”
“可是这十多年，这种味道却一直跟随着我吗？”见赵诗婷惊诧点头，林允之摸了摸她脑袋，道：“因你说过，你喜欢这味道，而且，闻到它，你会感觉安心。”
“嗯。”赵诗婷低声道：“我的确说过。”
将收拾好的残渣放入食盒，林允之将她牵着站起，望着慕容氏兄妹：“随二位如何去想。而事实也如二位所看到那样，我爱的女子，从来都只有我师妹。不管她是否有夫君。”
之所以放任林允之的所作所为，是因为不想他觉得心里有任何不适。
杨云溪二人曾为此事多次争执，甚至，大打出手过。
原因无他，却是因为杨云溪曾深深伤害过赵诗婷，险些令她惨死。
林允之说过，若是以前，他可以不争。现在，绝无可能。
但，或许是老天都与他作对，林允之还是输了。不得已不退居二线，在外，他只是赵诗婷的师兄。
而杨云溪却依旧是她的正牌夫君，抑或是，未婚夫。
事实上，林允之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他之所以当着慕容氏兄妹的面做这些，一则，是想绝了慕容雪的念想。
二则，也间接告诉赵诗婷，他对她的心从未改变。自十二年前他见到的那个小女孩，那个他曾承诺，会守护她一生的诺言。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那慕容霆，看赵诗婷的眼神变了。
林允之一向我行我素，这次自然不会例外。说完该说的话语，便牵着赵诗婷去了后堂。
……
出了药铺，慕容霆心内百转千回。照理说，方才发生的事与自己毫无干系。赵诗婷有夫君也好，与她师兄有私情也罢，与他何干？
林允之之所以亲吻她，慕容霆看得出他是拿她当挡箭牌。而她事后并未斥责或是发怒，那么说明，他们之间，并非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思及此处，心里莫名气闷。瞥了一眼亦步亦趋，因为心虚低头时常偷偷观看自己的妹妹，心里更是烦躁不已。
“慕容雪，”行至无人的街巷停住脚步，慕容霆回头望她。是慕容雪许久未见的威严，甚至带着怒意：“今日之事，我只当没发生过。那林允之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男人，也非是你能觊觎的男人。另外，赵姑娘一事，我希望你只当是一场梦，绝不可向外人多说一个字。”
哥哥连名带姓叫自己，说明他很生气。慕容雪同样气闷，但因有错在先，不敢多言。只微微点头：“雪儿知错。今日让哥哥颜面尽失，是雪儿的错，雪儿回去后自当闭门思过，只希望哥哥别生我的气。”
“知道错就好。”妹妹主动认错，慕容霆不好再加以责备。也知她是当真倾慕林允之，否则也不会这般钻牛角尖。拍了拍她，口气却并不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怒意：“人贵就贵在有自知之明。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赵姑娘虽看起来有些天真烂漫，但她身边那几个朋友却非等闲之辈。想来，他们身份一定不俗。”望着远处的街市，慕容霆负手驻足：“也希望你好自为之。”
哥哥虽疼爱自己，但慕容雪知道，今日的做法着实过分。只是不知为何，她性子虽倔强，甚至有些固执，但也不是个斤斤计较之人。
望着哥哥远去的身影，慕容雪叹息。为自己，也为哥哥。
突然有种预感，他哥哥，自见到赵诗婷后，变了。
缓缓移动步伐，却不是回家——而是去往闺中好友的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