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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年关难过

生活就是这样,有那么一段时间,各种事情齐头并进,让你左右为难,所以我们就需要一个果敢坚决的人为我们出出主意,只可惜,世界太大,寻找不易。如果找到了,那就是心有灵犀;找不到,就是无缘对面不相逢。

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自己,景和没有回头看也没有低头看只是目光呆滞望着萧婷远去的方向,思绪混乱。

“师妹,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除了你,我还能想起谁呢?”景和面无表情地说,像是在读一篇继续问,平铺直叙,没有一点的跌宕起伏。

“是啊,我也一直觉得你在骗我,有时候我就自我安慰说你是心里有我的。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一个结,而且好像是个死结,打不开。我觉得你心里住着一个萧婷。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嫉妒她,她虽然学历不高,但有文化底蕴。人,深厚,就是城府太深,这样的女生我觉得不适合做你的女朋友。而我,脑残,标准傻白甜,应该蛮符合你的标准的。我是那种你给一颗糖,我就掏出一颗心的人,你是第一个给我一颗糖的男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的一颗糖遍误了我的一生。可是,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我尝试着改变去接纳别人,而当他们走近我,我才发现他们都比你优秀,比你能干,比你懂人情世道,而我却依然喜欢你这种人。不,确切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个人,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而我遇见你,就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卫晨说到动情处眼角湿润。

景和回过头来,把卫晨抱在怀里,他说:“师妹,不论这辈子以后发生什么,我李景和惟愿娶你为妻。如果有一天你改嫁他人,我李景和也会遥寄祝福。不过此刻,让我们拥抱,把最真实的自己说给最美好的对方。”卫晨挣脱了景和的拥抱,她说:“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岳麓山上,两人相拥,再无言语,而我们却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

感情没经历过几次波折的感情不能称之为感情,只能称之为相亲。景和和卫晨在一起,已经是第二次的波折了,而他们觉得在经营感情的路上,成长。

景和似乎也浪漫了不少,只是年关将至,对景和而言,年关难过。

学校还没有放学,这天卫晨跟景和从外面回来以后,卫晨回自己宿舍去了。景和说他想一个人在桃子湖走走,他不知道为何,只是觉得那里的湖水能容纳百般人情。可是,人情薄如纸。景和一个人数着青顽石的数量,踢着路上飞奔的小石子,时而望天,时而望地。他想,马上要放学回家了,春明还会和以往一样,在车站等他吗?春明都走了几个月了,景和对自己的幻思有些自嘲。他突然想给外婆打个电话,可是没有找到手机,却被几个人从头上套下了一个麻袋。

景和急忙喊着:“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只听见那些人说着“没错,就是他”,景和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在一片黑暗中被人拳打脚踢。此刻,景和像一只被蹂躏的小绵羊,他虽然不愿被欺负,但是现实总是不能如愿,如是也。景和感觉自己已经血肉模糊,或许他已经和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人世两隔了。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很久,景和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抽筋了一样,不得力。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抹掉头上的麻袋,他看到天上的星星依然在眨眼睛,他明白,对,自己还活着。他倏然间想到他要回寝室,他想看看手上的腕表几点了,可惜腕表上看到的全是玻璃残渣和定格的时间,他起来自己辨别了一下自己应该行走的方向,焦急地拖着自己疲累的身体向前漫步。

话说此时的萧婷,正在一家KTV里不知疲倦地唱着王菲的《矜持》流着眼泪。当萧玉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萧婷悲怆而兴奋地喊着:“哥,快过来。”萧玉关掉KTV的音响,对萧婷说:“小妹,别闹了,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看着桌面上地上的一片狼藉,萧玉问:“小妹,有什么事跟哥说,还有啥过不去的坎吗?你想想爸妈嗜赌成性,而我们依然健康长大,而且过得还相对可以嘛,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只不过有时候你的轨迹上会突然多出个障碍罢了,你只要努努力,拔掉障碍物继续前行,你会发现你的生活轨迹依然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萧婷放下话筒,像是疯了一样兴奋地笑着说:“李景和,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玉好奇地问:“景和,小妹,你和小弟之间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婷哭得稀里哗啦,竟无语凝噎。萧玉说:“小妹,乖,不着急,咱们慢慢说。”

萧婷止哭而语:“哥,我真的很喜欢景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但是我就是想每天看到他,只要看到他我就会很高兴。而他却一次一次地伤害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他还是伤害我。”萧玉注意看萧婷时,才发现萧婷的身材有了一些变化,微微隆起的小腹并不因为冬天棉衣的遮盖而消失。“混蛋。”萧玉骂了一声,萧婷说:“哥,我不许你骂他。”“疯了,完全是疯了。”“我没有疯,因为过了今晚,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孩子和他到另一个世界团聚了。”“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萧婷的回答让萧玉内心发怵。

萧婷这几天观察好景和的行踪,雇了几个亡命之徒,准备今晚动手打死景和。然后自己过完这苦短的人生,见了最心疼自己的哥哥,就去黄泉路上陪景和。

听到萧婷的回答,萧玉问:“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萧婷给了萧玉联系方式,这才免去了一场危险的发生。景和才能够在此刻漫步在潇湘大道上,虽然狼狈,但还活着。

当景和回到寝室的时候,看见卫晨也在,他问:“这么晚了,你不在寝室休息,跑这儿干嘛来了?师妹。晚上出门,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卫晨看着浑身血迹的景和说:“我来给你送手机。”“恩,今晚就别回去了,我银行卡上还有点钱,在楼下开个房吧!”

酒店里,本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另一个人在淋浴房洗澡是一种浪漫,而此刻,对于景和和卫晨来说,是一种煎熬。卫晨眼含热泪,景和面无表情任凭从莲蓬头下来的水四散打在自己的身上。卫晨很想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而景和却一言不发,看着伤痕累累一点愤怒都没有的景和,卫晨给景和掖了掖被子,说了一声:“睡吧!只要人安全就好,我的世界,你在,就很好。”景和听得心里暖暖的,可是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安静地睡一觉。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年,年关将至,而这个年却是景和一个人过。

腊月二十的时候,巷子里传出的音乐已经不是往日那些广场舞的音乐,而开始开会不停地重复播放着“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这首美妙的儿歌对景和而言就像是噪音污染,只是增加了景和对春明的思念,此刻,景和明白,团圆就是年。二十三的时候,舅舅来接外婆回家过年,外婆问景和:“景和,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家过年?”“不了,我过年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玩,你们回家过年吧!”外婆依依不舍地说:“你一个人怎么过年,要不我留下来陪你。”景和强颜欢笑对外婆说:“真不用了,我和同学约好了,我都多大人了,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呢?您赶紧回家好好过年,过完年我们不是很快就见了?”外婆说:“好吧,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外婆刚走,景和就歇斯底里嚎啕大哭,他觉得生命的空虚和自己需要一个适时的肩膀依靠,可是除了冬天冷冰冰的围墙还有什么能让自己此刻感觉可以靠得住呢?景和明白,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就算春明不在,还有外婆在,就已经很好。时光对自己还是够宽容的,比起流落街头的乞丐,景和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王子。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主席的诗句:雄关大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到街上买了很多吃食饮料,准备宅着过冬。上街的时候,他碰上了陈默,陈默热情地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就是县城附近农村的。”

“哦,挺好。我没地方过年了,怎么办?”

“简单,去我家啊!”陈默倒是很爽快就答应了。景和有些认真地问:“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嘛,你真的没地方过年去我家,不过你得表示一下下。”陈默的手做着数钱的动作,景和即刻明白。

带好礼品,几件内衣。景和就这样去了同学家过年,一场不期而遇,一次尴尬过年。到了陈默家,陈默的父母都很热情,景和很感动。而景和总是感觉到这个家有一股不对劲,至于什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直到后来,由于景和家事的原因,陈默再次和景和相见时,他才道出事情是原来如此。

景和每天宅在陈默的房子里不出来,时不时地玩玩手机,看看书。每天听到你来我往的主客想送之声,景和觉得没意思,但生活就是从激昂趋于平淡的。当你觉得平淡才是最好的问候的时候,或许你已经成长。

这样的日子,景和在同学家过了五天,就回到了县城的家里。

外婆在家,刚回来的日子还好。时间长了,舅妈就不想给外婆做饭了,找各种理由催促着外婆离开家里,好让自己安心在家休息。可是,殊不知,秋风扫落叶,落叶扫不尽的道理。就算外婆不在,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是需要她来料理。唉!人啊,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呢?这样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出于这天,丽丽打开电话说:“哥,你快回家一趟。”听声音很着急,景和问:“什么事啊!”丽丽说:“十万火急,你快点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没什么事情,丽丽从来不跟景和打电话,而今天肯定是遇到急事了,景和简单收拾一下,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一个消息让景和哭笑不得。

岁月最是无情处,是那年关难过。只要胸有丘壑,何处不是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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