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野教授》作者：权海
第二章介于朋友跟同事之间
我敲了几下406的门，始终是没有回应。也许主人不在家吧，也可能搬走了也说不定，毕竟20多年了。
但是我就是不死心，不停地敲啊敲，敲啊敲。原因有二，第一，这事对我很急；第二，葛老师从来都是一个基层默默无闻的老师形象，不可能会因为太富有而搬家。
终于，门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慈祥的老妇女，出来开门了。
“有那闲功夫看热闹，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年轻人，看你长得斯文，这么是思想这么低级的人。”老妇骂骂咧咧不耐烦地对着我说道。
“葛老师，我是权海。”我微笑着说道。
“哦哦，小海海，我班上学习最好的学生。都长这么大了哈。”葛老师马上转变了态度，半开玩笑地调侃道。
我有一些小感动，老师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还记得我的外号--虽然这个是暗恋我的小女生给我取得外号。一般做老师不会记得太清楚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因为这些学生特点大多相同，相反，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让他们印象更深刻，容易做出特别的事情让她们记住。
老师拉着我的手领进了门，给我倒了杯热水。我环顾了下四周，大厅主要是会客用的，还有书桌书架。大厅跟凉台相通，不过门是紧闭的。虽然是老房子，但是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安静得只听得到倒水的声音。
老师嘟着嘴对我说：“小海海，你怎么也爱凑热闹啊。”
“那个疯子我认识。”我望着通往凉台的门，缓缓说道。
“你的亲戚？”葛老师感到好奇而且很疑惑。
“不是。”我平淡地说。
“朋友？”葛老师继续问道。
“算是吧，介于朋友跟同事之间。”我缓缓吐了这几个字。
“你想确认下他的安全？”她继续问道。
“嗯。”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你去看吧。”老师指了指那扇门。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等会吧，副局长在那指挥呢，应该不会有事。”按照刚才的情形，应该不会出现踩踏事件之类的事情吧，“疯子”的安全也应该能得以保障吧。
老师，跟我对视了一眼，仿佛是要探究我的心灵，我愧疚地移开了视线，却发现一个喇叭单独摆在大厅左侧书架的一个格子上。这个喇叭有些老旧，看上去是上个世纪的产品，有好几道裂痕，显然像是坏了的。
“你还记得吗，这个喇叭，就是你当年保护的那个喇叭。”葛老师指了指那个喇叭。
“老师......”我邹了邹眉头。
是的，这个是我当年保护的那个喇叭。那年春游，老师带队，使用的就是这个喇叭。那时我们国家生产力还没那么高，喇叭算是高科技产品了。老师去洗手间前，把这个喇叭交给我保管。不过同学们好奇心太大了，尽管我拼死保护，还是不敌他们人多，被他们抢走了喇叭，不小心摔坏了。后来，老师并没有批评我，反而表扬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老师还保存着它，确实让我有一些小感动。
“当你有要保护的东西，不要管结果会怎么样，都要坚持，去做你认为值得做的事情。”
“我还记得，记得这句话......”这下我的眼泪在眼里打转，都快出来了。
老师微微一笑，说道：“去吧，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
“不了。”我低着头哽咽道。接着我企图转移话题。
“老师，您的孙子呢？”
“去上学了，今天星期3呢--孩子，虽然我可以帮你去看下确认下，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能完成。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一些故事，甚至可能有一些纠葛。孩子，有的事情你必须面对，不然就没人敢站出来了。”说完，老师径直走向那扇门，打开了。
打开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好吵！
我犹豫了半天，想了很多，好久我才抬起头，看着老师慈祥的眼神，终于站了起来，缓缓走过去。
这时人已经多了一倍，显然警察先生们没能成功疏散人群。不过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虽然很乱，但是还没因为挤人出现骚乱。
没错，那个疯子确实是他。
手舞足蹈，时而脱下白大褂挥舞，时而穿上拖着小步煞有其事地自言自语，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坐着，时而站着，时而躺着，摇头、点头、磕头，疯子本能的“演技”，时刻变化演技的演员，就算是刘德华都演不了吧。难怪这么多人围上去看，这种类型的疯子估计是每个人第一次见到吧。
所幸，有5个警察把他围住了，暂且安全吧。我想，等人们看够了，就会散去，我就可以去接他了吧。
“很安全。”老师关了门，牵着我的手，重新走回了安静的大厅。
“我，认识他--古野教授。曾经，是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