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钟头,小风才从前门赶到这后山。一阵阴风,呼啸不止,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慕容语筝吓得一惊,下意识地拉住小风那冰凉的手,一丝丝冰凉传过手心,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安稳感。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一起念。”小风表面上很镇定的说道。
“阿弥陀佛……”
一声声佛号响在乱石周围,二人急速向门口奔跑。但天地间萧条一片,密布的乌云突然急转而下,向二人聚拢。杂草、乱石拔地而起,忽地聚成一团,高速旋转,直奔二人。小风似感到了身后那剧烈的变化,微微转身观望,那乱石黑雾就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处。小风情急之下,伸出手去阻挡,天地间似乎突然安静了……
留下的,只有一阵惊天地的嚎啸……
二人的身体和那团黑雾,突然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某个地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似是并不相信什么一般,再一次向二人袭来,以试究竟。可小风和语筝的身体却撞到到了寺庙的后门,‘吱呀’门开了……
一道佛光破空而上,那团紧聚的黑雾,突然如惊兽般,破散而开,天空瞬间晴空万里。看着这突如的变化,小风已忘记了身体被摔的疼痛,惊讶的望着天。
许久之后,门渐渐的自己关上了。小风这才回过神,去叫慕容语筝,却发现她已昏迷不醒。
一个后院的小屋内,几米阴暗的月光,轻柔的洒下。一个弱小的身影起手,恭敬道:“参见住持。”
听到话声,躺着的语筝,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微微侧头,只见一身披金裟的白眉老者踏步前来,在悠悠的月光之下,那被岁月洗礼过的面容,沉淀着智慧与巍峨。语筝撑起身子,刚要讲话,住持便抢先道:“小施主,切勿动身。”
小风见语筝醒来,甚是惊喜,道:“你醒了,看来没什么大碍了。对了,住持,今天寺里来了几个人,他们就是抓这个小姑娘的。”
住持转头,向旁边的一僧人问道:“忘念,可有此事?”
那被叫做忘念的僧人,回道:“回禀住持,确有此事,不过已被我等处理好了,请住持放心。”
住持点点头。
语筝又道:“我想回家。”
住持微微笑道:“施主放心好了,我寺定会将你安全送回家中。”
“小风,既你与小施主有缘,那此事就由你来负责。趁此机会下山历练一下,待回来之日,便赐你法号,正式收你入寺。”
听得此话,小风惊喜跪拜道:“多谢住持。”
“记得,你这次下山,不管经历何种困苦,定要返回寺中。切记切记……”
“是,弟子自幼孤苦,承蒙寺中师父收养才能存活至今。弟子长在寺中,死也定要埋在寺内,请住持放心。”
见事情也有解决方案,妄念小声道:“住持,后山……”
妄念并未说下去,住持脸色微变,似已知其中缘由,点头领会。
几人又叮嘱几句,这才放心离去。
小风本打算将后山发生的事,如实禀告,但见几人神色匆忙而去,便想,反正日后时日长久,待来时再说。
休息一夜,二人打点行囊,向山下而行。才不过半日路程,小语筝便累得大汗淋漓,也不顾平时父母的礼仪教诲,席地而坐道:“小风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坐车啊?”
“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寺内最近也出现了经济紧张的状态,所以出门前,师傅们并未给我多少钱。”
“那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啊?”
“这里是清宏寺,也就是五佛山上,到你家至少要半个月吧。”
“天呢?”
天已晚,月上梢头。两人吃着随身带的干粮,闲聊起来。
“小风哥哥,你姓什么啊?”
“不知道啊,我从小被寺院收养至今,从来未曾听说过任何关于父母的消息,更别提姓氏了。”
“那你打算做一辈子的和尚吗?”
“对啊,不做和尚,我还能做什么?”
“你来我家吧,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们一起读书、写字、练琴,多好啊。”
小风摇摇头,说:“不好,这次回去我便可以有法号了,然后成为一名真正的和尚,想想都兴奋。”
“哪里值得兴奋啊?不能吃肉,不能喝酒,还不能娶老婆。”
小风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问道:“你懂得还蛮多的,从哪学来的?”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是啊,做和尚这也不许,那也不允,可在寺里我一辈子不问世事,没有烦恼,整天吃在念佛,没有世人的忧愁,难道这还不好吗?”
慕容语筝哑言。
小小年纪便可看到世间之愁苦,何等的不易。但佛言:万事早已成定数。纵然他一生无可追求,可又怎奈何得了命运……
次日,二人下山进城。
五佛山脚下便是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尚清。此城,三面环山,一侧傍水,水陆交通,四方八达。
高楼耸立,车水马龙。自幼长在山上的小风,本就对这大城市有所向往,而他又很少下山,每次看到欣欣向荣之景,都不免喜形于色。
一幢十几层高的欧式建筑旁,小语筝欣喜的指着道:“小风哥哥,我们今天可以在这里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小风愣愣地望着,道:“你在做梦吗?这怎么是我们可以进去的呢。”
“跟我走……”
语筝拉着小风。快步跑到那高楼的正门,几个迎宾小姐先是一惊,随即笑容堆面,高声道:“慕容小姐,您,您怎么来了?快,快去通知总经理,说慕容小姐来了。”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小风睁大了双眼。
慕容语筝一哼,瞥了撇嘴,对小风说:“走,去吃大餐。”
豪华套间,整桌美食,两个小孩狼吞虎咽,身后站着几十个服务的人,有总经理,各部门负责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