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慕颜清迈步向前厅走去,叶伯跟在其后,慕颜湘也自发的跟在他们身后。到前厅时,慕颜浔已经等了一会,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不耐。见慕颜清他们出来才不慌不忙的起身,“五哥,湘儿也在啊。”
慕颜浔有着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五官不如慕颜清深刻,却更加俊美柔和,嘴角总带着微笑,双眸清晰明亮,却又静如止水。身穿天青色长袍,如水中地暖玉,温而不燥,沉稳而温和,象是天大地事也不会让他心里起一丝波澜。
慕颜清点点头,“坐吧。”随后自若的坐在庭前的主位上,一身玄色长衫拂动,慕颜清对着慕颜湘扬了扬头,“你七哥就在这,你让他带你去吧。”
慕颜浔微愕,与慕颜清四目相对,见他错过眼神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方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慕颜湘,温和的笑笑,“湘儿,怎么了?”
慕颜湘局促的扭动着手绢,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赌气说道:“算了,没什么。五哥,七哥,湘儿回宫了。”慕颜湘屈了屈膝,生气的离开了。
慕颜浔莫名的看向气着离开的慕颜湘,回头对着慕颜清问道:“五哥,湘儿这是怎么了?”“没事,小孩子脾气。”慕颜清回头问道:“七弟,你今日来是为明年开春的恩科考吧?”
“正是。关于这次恩科的主考官人选问题,臣弟觉得还需要与五哥协商一下,臣弟的意思是让翰林院的黎大学士担任主考官,不知五哥意下如何?”慕颜浔一派谦姿态诚恳的请教道,言辞清越。
“黎代安学士素来刚正不阿,由他主考自然是极好的。这科考之事一向是由五弟你负责的,父皇都全权交给你了,五弟又何来问本王?”慕颜清闲闲的回道。
闻慕颜清所言,慕颜浔温和一笑,“五哥说笑了,前几年五哥一直都在外征战,是以臣弟才被父皇想起委以此任。如今五哥在这城中,臣弟自然是要来请教请教了。”
慕颜清抬头与慕颜浔四目相对,良久,慕颜清才淡淡吐出一言:“如此说来,本王还要感谢临岚国的三皇子了。”
······
颖州城,浅晗尘正一身艳红的在苏府里闲逛着,那两位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家二公子苏渐离和四小姐苏晗雅,他们坚持自己是苏晗尘,她也只有将计就计的重回苏家。她考虑过重新面对苏家的人,但却不是以苗族云潇的身份,如今她只能尽力打消他们认为她是苏晗尘的念头。自从上次她大闹武林大会之后,江湖都传言苗族族长是个妖女,一双妖异的血眸夺人心魂。现在武林中人悬赏捉拿她,苗族族长的身份太过危险,一旦暴露,无论是浅晗尘还是云歌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正在她在苏府的花厅闲逛时,一声威严的怒喝传来:“逆女,你还回来干什么?”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者满脸怒意,带着森严的气势向着她走来。浅晗尘回头打量他时他正端坐在花厅的主位上,一脸煞气。
“姐姐,这是父亲,这么久不见该是怪想念的吧!”苏晗雅一袭桃红长衫,娉婷的走来向着浅晗尘介绍着,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撮合之意。“哼!”一旁静坐的苏亦阳对苏晗雅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重重的冷哼一声。
浅晗尘绕着苏亦阳踱着步子,覆面的红纱轻拂,她张扬的笑开,悦耳的笑声在宽阔的前厅里回响,一旁站立的苏渐离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父亲?本姑娘在这世上活了十六年,可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
苏亦阳闻的浅晗尘此言,怒道:“逆女,你说什么?”
“这位老爷,你若是如此想念你的那位‘逆女’,不如多派些人把她找回来,只是不知隔了十年,那位‘逆女’可还活着?”浅晗尘退到身后的座椅上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把玩,一片怡然自得。
“姐姐,你怎么了?怎能如此顶撞父亲?”苏晗雅语带焦急,不满的询问着自己这位姐姐。浅晗尘失踪时她才四岁,对其中的实况并不清楚,这次也是凭着一双血眸想当然的认为是自己的姐姐。从小她就是江南首富家的千金小姐,虽有两位兄长,但大哥苏渐城长年忙于家族生意,与之并不亲近,二哥苏渐离又游学在外,经常不在府中,她在家中的生活自然是无聊且沉闷的。这次能够找回姐姐,二人年纪相仿,想来总归是有些乐趣的,她自然不想浅晗尘与父亲的关系闹得太僵。
“晗尘,过去的事情也都过去了,能够回到家中来就好,就别和父亲赌气了。”一旁的苏渐离也出言劝道,想着一家人团聚也是好的。
“赌气?我可没这份闲工夫!”浅晗尘抛接着手中的水果,似是找到份乐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直不动声色的苏亦阳突然出口问道,若不是赌气,那她这话就说明她不是晗尘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不动声色的反问回去,浅晗尘微微移动双腿,立刻坐在了另一旁的椅上,动作迅速的几乎难以辨别。
“你不是晗尘。”苏亦阳断言道,浓眉高高挑起,语气中带着一股自信的气势。苏渐离和苏晗雅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肯定。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浅晗尘露出一个浅笑,似是很欣慰苏亦阳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虽被面纱遮掩,但高高挑起的眉仍能看出主人心情不错。
“好了,本族长就陪你玩到这里了,”放下手中的水果,浅晗尘决然起身,红色的衣摆荡出一个绚丽的弧度,“这场认亲戏本族长玩的还算开心,至于你的那位‘逆女’···据说江湖上有位晗月使者,名字好像就叫晗尘,接下来的事情本族长不奉陪了。”凌空而起,浅晗尘骤然退后,运气绝尘而去。花厅里的三人目瞪口呆,对这眼前的状况惊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