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这···”十一的神色很为难,看了站在书房窗边的她一眼,打起了马虎眼,“这个我也不知道,五嫂,你还是问五哥吧!”浅晗尘横了十一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听说贤妃娘娘最近在帮你物色王妃人选,不如我也去参谋参谋,十一你觉得怎么样?”
十一的脸更加难看了,他欲哭无泪的看向浅晗尘,“五嫂,你放过我吧,五哥不让我告诉你,不然他就把我送回师傅那去,一点余地都不留。”十一在心底默念,难道他天生就是被威胁的命吗?早前五哥刚威胁过他,现在又轮到五嫂威胁了,比起回师傅那里,他更不愿意被母妃逼着娶妃。
未待浅晗尘再说什么,一道清越的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十一,”慕颜清迈步入房中,眼神看向慕颜澈,“你先回宫去。”十一看了两人一眼灰溜溜的走了,余下的两人遥相对望,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你终于肯见我了。”浅晗尘率先打破了沉静,看着数日不见的男人,一股热流在心头缓缓流动,她依稀记得当日她醒来时男子脸上的欣喜,再看向他冷酷的俊颜,浅晗尘又恍惚觉得那一日只是自己的幻觉。
“兵部里忙。”慕颜清走到书桌旁处理公文,说了一句算是解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继续忙下去呢?”浅晗尘笑的云淡风轻,“你曾说过,若是说的理由连自己也无法说服,那还是不要说出口。阿清,你就这么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生气。”慕颜清的表情很是冷静,他抬头看向浅晗尘,“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是不是任何时候,我都在你的考虑之外?”
浅晗尘感受到慕颜清平静的压抑,她急急的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承受他人的非议,当初你我大婚时,皇上一直无法接受我的身份,我若是在晚宴上出什么状况,他们一定会说的很难听的。”
“是,你考虑到了所有人,你不想让我受人议论,不想我失去父皇的宠爱,可你从来不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小晗,你那么聪明,可以想到用假死来延缓药效的发作,却偏偏没有想过,你为我考虑的那些,我到底需不需要。”说这些话的时候,慕颜清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他只是双眼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像是要把这些话问进她的心底。
听着这些控诉,浅晗尘突然想起那日慕颜湘对她说的那段话,“把皇兄的真心践踏的一无是处”,她真的伤的阿清这么重吗?无力辩解,她垂头低低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自作主张,阿清,真的对不起!”
“这是第三次,你倒在我面前。”听着浅晗尘的道歉,慕颜清缓缓开口,“第一次,你从醉仙楼出来昏倒,雪影送你来王府,第二次,你在幻鸣楼屠杀了所有人后倒在我怀里,这一次,你假死昏倒在我面前。我有时会想,会不会真的有一天,你就这样倒在我面前,再也醒不过来?浅晗尘,到底是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还是你真的对我不屑一顾?”一声声的控诉,慕颜清的声音冰冷至极,在浅晗尘面前,他从来都是被动的一方。
浅晗尘没想到这么久之前的事他还记得,她冲到慕颜清面前抱住他颀长的身体,低低的哭泣:“阿清,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做任何事了,你相信我。我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也没有对你不屑一顾,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这是浅晗尘第一次真正对两人的爱情产生了恐慌,她真的怕了!慕颜清说的那些话她没法否认,她确实一直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个男子,她总是以为处处为他想就是对的,可她忘了,慕颜清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若他只是要一个处处以他为天的女子,他不会等到现在来迎娶她,慕颜清要的,一直都是她浅晗尘这个人!
“相信?”慕颜清冷冷勾唇,“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小晗,你的信任太廉价,我不敢再相信了。”推开身前的女子,慕颜清大步迈了出去,浅晗尘注视着男子的背影,想起两人当初入宫为十三皇子解毒时的对话,转眼间泪如雨下。
······
那日之后,慕颜清又恢复到了之前早出晚归的生活当中,这次是真的在城外校场训练兵士,玄靖国每年开春都会有一轮大型的征兵活动,这是兵部每年的头等大事,慕颜清向来看的很重。
十一来看她时小心的陪着笑脸,“五嫂,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总这么呆在府里也不好,今天是上元节,我们去逛灯会吧!”听他这么说,浅晗尘抬头看向府里下人早早挂起的灯笼,这才想起已经元宵了。“你带湘儿去吧,我要去个地方。”
大婚第二日慕颜清作的那幅画还在书房,他们说好要把它挂在临栏水榭的,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索性今日无事,她取了画卷准备去找找曾经去过一次的地方。
临栏水榭建在深山之中,当日她来时又双目失明,浅晗尘凭着记忆在城外的群山中兜兜转转,终于在日暮时分找到了水榭的入口。临栏水榭隐在树木葱郁的群山之间,双笋峰两相对立形成一座天然的浅谷,临栏水榭就坐落在谷底,正对着对面山峰流出的瀑布,一眼望去格外美丽。
浅晗尘进入临栏水榭后在这里慢慢的走,这处别院可以看到天然的连理松,清澈的百丈泉,触目所及皆是美丽的风景,让人叹为观止。慕颜清说,这是专为她建的,浅晗尘低头苦笑,原来她真的从来都不懂,他到底有多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