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琳！”背后一个男生大喊。
胡小琳吓了一大跳，但是立刻听出了男生的声音，她慢慢回身，横眉立目：“金玉龙，你一惊一乍的，想死啊！”
金玉龙不怀好意地笑了：“胡小琳，我都看见了。”
“看见……看见什么？”胡小琳露出一丝慌乱。
“被我说中了吧，你竟然真的跟一个大叔搞在一起。”
“金玉龙，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叫搞在一起？”胡小琳没了慌乱，却充满了愤怒，“再说了，他不是什么大叔，顶多，也就是一位大哥哥。”
“都出双入对了，他还开车亲自送你上学，这还不是搞在一起？大哥哥！”金玉龙无视胡小琳的怒火，装模作样一阵哆嗦，“哎呦喂，好肉麻，我都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你是不是在床上也是这么叫的呀！”
“你无耻！”胡小琳气哭了，捂着嘴，跑向了教室。
“龙哥，什么情况？”一个三七头推着沙滩车走过来，问道。
“缺少父爱的丫头，居然喜欢一个大叔，不就是开了一辆大切诺基么？”
“龙哥，怎么着，你也不比一个大叔差吧！胡小琳算是咱三中的平民校花，不过，以龙哥的身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
“也就是你这么觉得，那丫头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现在居然被别人捷足先登。”
“龙哥，我说你也就是太有绅士风度，泡妞可不讲究循序渐进，现在这个社会，狼多肉少，手快有手慢无，一旦看准目标，就要设法推倒，想谈恋爱培养感情，那得放到以后。”
金玉龙目瞪口呆：“没有感情，怎么推倒？”
“方法多得是，想不想听，想不想报复一下不识抬举的丫头。”
金玉龙深吸一口气，将耳朵送到三七头的嘴边。
……
翌日，杨枫在网上下载了一份作品授权协议的模板，代表乙方签了字盖了戳，让秦雪、王冰倩拿着协议以及一万块钱，去找董永成签字。
而杨枫通过汪大同的介绍，联系上了信昌的执行董事，董事倒是很热情，不过一口闽南语比较难懂，他让杨枫发点稿子让他看看。
杨枫当场就发了二十万字，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杨枫感觉自己是那么的紧张。
手机只响了一声，杨枫就接通了，信昌董事有些激动，他说作者虽然是个新人，名不见经传，但是功力颇深，文字相当不错，想要出版，目前字数还是少了点，等到字数起来，倒是愿意合作。
杨枫问道：“廖董事，如果这个出版版权卖给你们，你能出什么价？”
“嗯……”廖董事沉吟片刻，“千字六十，这是少不掉的。”
“谢谢，我想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的。”杨枫很高兴的说道。
有了廖董事这句话，杨枫心里就有底了。
廖董事又说：“小杨啊，你是大同的朋友，我就多说两句，有句老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其实这话早就过时了，这好作品就像好酒，你要想取得最大的经济效益，你得宣传推广，得积攒人气，提高知名度。”
“廖董事，这个我不懂啊！”
“你当然不懂，但是，有人专业做这个。”廖董事顿了顿，“我给你介绍一家网站，天地中文网，网站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专一，只要作品过硬，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推广运营，你可以考虑过去驻站。”
“真心谢谢。耽误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有空再联络。”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秦雪、王冰倩汇报了签约的情况。
秦雪说：“董永成签字的时候，那手一个劲儿颤抖。”
王冰倩说：“当我拿出一万块时，一家三口都哭了。”
“一家三口？”
“没错，董永成、胡翠华，还有果果。”
“果果懂什么？”杨枫笑着说。
“她可能不懂，但她是嚎啕大哭，哭的声音最大。”秦雪耸了耸肩。
“董永成、胡翠华却是喜极而泣。”王冰倩敛尽笑容，深吸一口气，看着杨枫道：“小枫，你是做慈善，还是看上小琳了？”
“天哪，倩倩，你怎么这么看我？董永成的文字你不是也看了吗？我买断他的所有版权，那是为了赚钱，我的心理有那么阴暗吗？我有那么唯利是图还不择手段吗？”
“《亡秦》我也看了一点，只能说还行吧，哥，你怎么保证一定赚钱，而且，你已经开始向他支付稿费了啊！”秦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出版商看过稿子了，他们愿意出六十的价格，我已经赚了。”
“那你为什么不卖？”王冰倩问道。
杨枫摇摇头：“两位，你们好歹也是公司高层，眼光放远一点好吗？我现在有一个意向，咱们自己也做一家文学网站，就放在枫雪集团文化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名下。”
“枫雪集团文化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秦雪目瞪口呆：“这个东东在哪呢？”
王冰倩笑着摇头：“鸡都没有，就说蛋的事儿了。”
“孰鸡孰蛋，还不一定呢！”杨枫笑了笑，“二位就表个态，你们同意吗？”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还是咨询一下你的CEO吧。”王冰倩没好气地说。
“我的CEO失联很久了，嗯，让我打个电话试试。”
结果，德古拉依然不接。
“瞧瞧，都不接我电话，分明没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这种CEO不要也罢。”
秦雪笑道：“你敢炒人家鱿鱼吗？冯阿姨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千万年薪。”
“呵呵，我只是说说，再说了，德古拉是不会离开我的。”这一点杨枫很有信心，他跟德古拉可不是单单的雇佣关系。
“为什么？”两个丫头异口同声。
“这个嘛！是个秘密。”杨枫笑着卖了个关子。
“德行！我们可不感兴趣，你慢慢吃吧，拜拜。”
当天临睡前，杨枫接到胡小琳的电话。
胡小琳说：“杨大哥，我看到你和董永成的协议了。”
“嗯，有什么意见？”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点。”
“什么？”
“董永成写的东西真有可取之处，真的能值那么多钱？”
“为什么这么问？”
“哎—呀—你就回答是或不是。”
“我拒绝回答，时间会证明一切。”
“等于没讲。”
“还有问题吗？”
“没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昨天下车跟逃跑似的？”
“哪……哪有，我不是害怕迟到么！”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给你带来了困扰。”
“没……没有。”
“没有就好，有句话，昨天在车上就想跟你说。”
“不要，不要说！”胡小琳捂住了耳朵。
“丫头，你激动什么？”
“人家……人家还小，等我长到十八岁。”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哪儿去了！”杨枫哭笑不得：“小琳，你不是以为我要向你表白吧！”
胡小琳默认。
“我的天，你就是这么看你杨大哥的？”杨枫失望的摇头，“我想告诉你的是，董永成之所以看你，是将你塑造成了小说中的一个人物。”
“原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你以为呢！小孩子家家的，思想太复杂，真让人操心！不早了，洗洗睡吧。”
“哦，杨大哥晚安。”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杨枫除了上课，就是浏览各家小说网站，研究他们的福利和流量。
很快，杨枫得出一个结论。
小网站的福利往往更实际的一点，眼睛看得到的利益较多，比较适合新人，适合那些迫切想要得到一份稿费的新作者，通常全勤较高。
而大网站，则是更加人性化，着眼于发展，着眼于长远利益，还有作者的职业保障。
信昌廖董事所说的天地中文网介于两者之间，应该属于小说网站中的第二梯队。
董永成《亡秦》的所有版权都被杨枫买断，所以，他研究这些网站，并非想要转手版权，而是希望寻找一家有实力有诚意的平台进行合作。
如此重大的决策，杨枫当然希望听听德古拉的意见，然而，每天一个电话，那家伙就是不接，杨枫开始犯嘀咕，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飞机。
这一个星期，董永成的交稿数量保持在日均四万字。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也就是十一月底，北都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真正意义的寒冬来了。
周六大雪纷飞，飘飘洒洒一整天，日间最高气温都没高过零度，傍晚，气温骤降，冰雪封路，恰逢周末，市区交通几近瘫痪。
杨枫看着晚间新闻，马路上很是热闹，除了市政部门、环卫部门，就连消防官兵、解放军指战员、地方武警部队都纷纷加入了清雪的战斗。
电视镜头前，市委市政府的相关领导也露了个脸，亲切的慰问了一线干部职工，并且装模作样的铲上一锨雪。
杨枫正在愤世嫉俗地针砭时弊，秦雪打来电话：“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啊！”杨枫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小雪，对不起，我怎么搞忘了。”
“想起来了吗？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小雪，你二十岁了，想要什么，哥哥送你。”
“我记不得自己的准确生日，但是我永远记得，十年前的今天，如果不是哥哥收留我，我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了。”
“没有你这个妹妹，我的人生会失去很多精彩。”
“真的假的，不是哄人的吧，你就没有嫌弃过我这个累赘，我可是耽误了你很多的桃花哦。”
“桃花是运，也有劫，这些东西，多了未必就好，还是要适可而止。”杨枫笑着邀请秦雪，“哥哥请你去学校后门的星巴克坐坐。”
“不带倩姐？”
“不带，就咱兄妹俩。”
“好，给我十分钟！”
“不用捯饬，我还不知道你？”
“哥！讨厌！现在，我需要二十分钟。”
“祸从口出啊，成，我在楼下等你。”
十分钟后，秦雪冒着些微的风雪，袅袅婷婷走向杨枫。
杨枫笑着迎了上去，同样的风雪同样的人，一如十年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