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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管了,进去问过明白。

我的脚刚一移动,忽听沈醉天一声低喝:“是谁?”

一股玄寒气体带起一道冰魄光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向我。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挥手去挡,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好似雷霆怒喝一般,大地震动,屋顶无数片瓦块纷纷坠落,沈醉天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影。

我呆了,兀自站在当场,搞不清楚状况。手仍然举在半空中,不同的是,我的手腕被另一个人握在手里。

林少辞看着我,一向冰冷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他的一袭黑衣轻轻飘拂,一粒粒肌肉在衣底走珠般的流串着,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充满了强劲的爆发之力。

沈醉天忽然笑起来:“容疏狂,看来你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话锋一转,看着林少辞道:“你来的比我想象的快。我很好奇,林少主是从哪里上来的?”

林少辞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冷冷道:“沈大当家别忘了,御驰山庄是我林家的地盘。我林少辞想从哪里上来,就能从哪里上来。”

沈醉天笑了:“林少主不会是孤身上峰吧?你的人呢,叫他们都出来吧。”

林少辞也笑了:“他们正在外面忙着收拾你的手下呢。”

他话音一落,外面火光冲天而起,杀声大作。

沈醉天面色一变,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清啸,闪电般掠了出去。

林少辞也没有阻拦,他看着门口的一道纤瘦人影,叫了一声:“净漓。”

风净漓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她慢慢举起手中的剑,道:“拔剑!”

林少辞苦笑一声:“你这是何苦?”

风净漓的长剑铿然出鞘,雪亮剑锋映着她的容颜,冷若寒霜,一字一句道:“我叫你拔剑!”

我连忙道:“等一下。”

“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她怒喝一声,长剑卷起寒芒迎面刺到。

林少辞横剑一挡,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风净漓冷笑道:“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选吧。”

蓦然,半空响起一声刺耳的长笑。“现在的小娃娃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让老夫帮你们一次解决。”

话音刚起,一股强大的阴冷劲风破空袭来,那股笑声震得瓦片直响,落叶齐飞。我感觉就像处在一个猛烈龙卷风的正中心,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衣袂翻飞,直欲飞去

我这个念头刚起,身子果然就飞了起来,直直摔在了屋顶上,震得那些青灰色的瓦块直往下掉。

屋顶的视野绝佳。我调整好姿势,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老头双掌闪电般对着林少辞疾挥,形成一个强大的光圈。林少辞手持宝剑,寒芒点点,却有招架没有还手的能力,节节败退,形势不妙。风净漓持剑站在旁边,一双明眸紧随二人,神色变幻不定。

这老头想必就是逍遥四仙之一了,身手极其了得。

我眼看林少辞要败,连忙拿起一块瓦片,准备助他一臂之力,来个美女救英雄。可惜被风净漓捷足先登了。这丫头嘴巴说得狠,原来都假装的。

她的剑势轻盈灵动,白衣若蝶,与林少辞的黑衣相映成趣,飘忽之间,好看的紧。有了她的加盟,林少辞轻松不少。

这厢暂时没什么危险,我转头朝山庄外面一看,忍不住惊叫一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鸟人?

但见对面的山峰有数十人飞了过来,他们背后有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像小船的风帆。他们一边飞,一边撒下亮晶晶的暗器,被射中的黑衣人无一例外的惨叫身亡。

明朝科技居然已经这么发达了?这真正是天将神兵啊。沈醉天,看你还怎么牛叉?

火光中,沈醉天负手立于庄前,俊美的面上毫无表情,忽然喝道:“劈裂弹!”

顿时,空中飞起数十颗乒乓球大小的黑弹,还不等我看清楚,就听见接二连三的巨响,一蓬蓬炫丽火光轰然炸开,浓浓的销烟,刺鼻的火药味道迅速蔓延开来。有不少人被炸落在水中,噗通噗通的响,虽看不见,但那水花想必不会小。

这么猛烈的爆炸中,仍有几个人平安登陆,其中就有燕无双与宋清歌二人。燕扶风的武功显然要比宋清歌好,一出手就死了三个。倒也不奇怪,一般来说,军事参谋这样的,武功都比较弱。

我在最佳观众席上坐的好好的,忽然觉得脖子一凉,垂目就见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

“都给我住手!”风净漓清亮的嗓音颇有一股穿透力。

大家都是一怔,目光齐刷刷的看上来。这丫头不是正在帮助林少辞抗敌嘛,怎么有空照顾起我来了?

我斜眼一看,原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白袍人,大约五十来岁,正在和竹竿老头比拼内力。两人都是满脸汗水,衣服紧紧帖着身上,显然正是关键时刻。

“风净漓,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少辞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

沈醉天同时叫道:“风姑娘,请你三思而行。”

风净漓的身子微微一抖,语气却极冷酷。“林少辞,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林少辞都拒绝容疏狂了,她还吃什么干醋?简直是莫名其妙,名副其实的疯姑娘。

我清了清嗓子,叫道:“喂。林少辞,你还在犹豫什么,想害死我嘛?赶紧选择这位风姑娘,今晚就洞房吧。”

我话没说完,面上就挨了一巴掌,直打得我眼冒金星。

怒啊!活了二十几岁,被人打耳光还是头一遭。

这丫头狗咬吕洞宾,真******欠教训,我决定做一回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人家的剑就架在我脖子上,我能怎么样呢,只好顺势往下一倒——虽说我是御驰山庄的庄主,但是我现在不会武功,身体又弱,应该没有人会笑话我的。再说了,掉下去摔断骨头也比被人砍头来的好啊。

可是,没有我预想中的骨头断裂,我被人接住了。

我一看来人,顿时热泪盈眶,摸着他的脸叫道:“相公,你这个妹子好狠的心,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此言一出,大家哗然。

风亭榭的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低声道:“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唐姑娘她们……”我话没说完,就被人拉了过去。

林少辞面色苍白,双唇紧抿,眼底闪烁一丝不明怒火:“注意点形象!”

这头种马害得我差点丧命,还敢这样跟我讲话。我一把甩开他,亮开嗓子吼道:“形象?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形象?要不是你到处沾花惹草,招蜂惹蝶,搞出这么多风流韵事,我今天会被人拿剑架着脖子嘛?我看最该注意的人是你。”

众人静默。空气里有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氛。

我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竟有这么大的威力,把他们都震住了。看来容疏狂还是有点庄主威信的嘛!

我得意洋洋的四下一看,只见两派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涌了进来,并且很有阶级觉悟的自动分成两派。林少辞面如死灰,燕扶风与宋清歌二人木然站在他身后,似都呆了。

沈醉天的脸上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容,一派轻松,那神情就像一只猫看着将死的老鼠。

突然,门外涌进一群女人,她们一见林少辞,立刻蜂拥而来,七嘴八舌的关怀有如潮涌。

我受不了这群花痴,拉起风亭榭的小手,道:“相公,我们还是去沧州吧。林少主智勇双全,武艺精湛,这点小事用不着我们帮忙。”

风亭榭尚没答话,沈醉天便笑道:“恭送容姑娘!”

风净漓忽然飞身拦住:“不能走!容疏狂,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

风亭榭低喝一声:“净漓。”

“哥,你别管!今天一定要有个了断。”

风净漓说着,利剑如虹,直取我的咽喉,气势凌厉之极。

靠。这丫头连她哥的话都不听,反了她了。

风亭榭横剑招架,三两下将她逼退数丈,怒道:“不许胡闹。”

风净漓泫然欲泣:“哥,你居然帮她?”

我忍不住了:“风大小姐,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你的情敌们都在那边——”我指着花丛中间的林少辞。“你先解决她们吧,我都要嫁人了,你还不放过我啊。说起来,我才是被人拒婚的那个,我都没有像你这样哀怨,你现在摆出这副面孔给谁看啊?”

风净漓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全身颤抖。

“还有啊——”我继续道:“拜托你有点自尊好不好?人家既然都不要你了,你就赶紧另觅良人,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所谓年华易逝青春易老啊姑娘。别死心眼了。”

我目光深切诚恳的看着她,自认这番话说得真可谓是语重心长,以德报怨,想那琼瑶女主角也不过如此了。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像看火星人一样的看着我。

林少辞的面色越发诡异,像块千年寒冰。

风净漓忽然笑了:“容疏狂!今日的羞辱,我没齿难忘——”

我叫起来:“这个叫羞辱吗?我这是为你好。省得你日后的老公……”

“住口!”林少辞忽然一声大喝。

他看定风净漓,朗声说道:“风姑娘,等今晚事了,我林少辞任你处置。现在,请你放过疏狂。”

风净漓怒极而笑:“好好,你们都护着她。我——”

她呆了一下,忽然横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这一变故,众人都没料到,齐声惊呼。

我一惊。不会吧,性子这么烈。当下不及思考,立刻伸手去夺那剑———

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只听“叮当”一声,风净漓的长剑铿然而飞,她的身子凭空飞出数丈,远远跌落在地上。

这一变故,众人又是大吃一惊,齐声叫道:“流云出岫指。”

我呆住,茫然看着自己的右手,心底充满一股巨大的不可思议。

我明明是要去夺那剑柄,不知为何,临到跟前,这只手忽然不受我的控制,灵蛇一般插入她的脖颈处,曲指如兰花,中指轻弹剑身,拇指一按她的锁骨——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林少辞惊道:“疏狂,你——”

沈醉天忽然道:“容疏狂,你的演技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明。连我都给你骗了。”

“嗯?”我抬头看他。

他冷笑道:“你明明武功俱在,还装什么。”

我武功俱在?难道说我的武功全回来了?这是这么回事?难道是……

我蓦然回头,看住风亭榭。

他也很震惊,忽然眸光一亮,脱口道:“艳少——是他,一定是他。”

我激动得全身颤抖,冲过去抱住他哈哈大笑。老娘的武功又回来了。看你们这帮孙子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我激动得想大叫,背上忽然被人猛拍了一巴掌。

燕扶风大笑道:“疏狂,你的武功恢复了,真是太好了。我们今日就彻底铲除鬼谷盟,哈哈哈……”

他说着纵声长笑起来。

蓦然,空中传来尖锐的一声,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大的口气。让老夫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

三道人影从天而降,身姿清癯,广袖长袍,绿红黄三色若飘飘锦旗,果然有几分仙气,可惜长相让人不敢恭维。

一个黄袍老怪身中半空,长袖舒卷若蛟龙,直奔燕扶风而来。

与此同时,沈醉天忽然出手,四周蓦起一股深寒之气,冰魄白雾在清冷的月光下迷漫开去,氤氲袅袅,好像会走路的发丝,一点点向林少辞拥集过去。掌风缓慢而沉稳,周围的空气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逼仄与压抑,我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林少辞傲然挺立,如岳临渊,巍然不动。那团白雾在距离他身前三寸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

沈醉天面色微变,雪白的额上隐隐露出一根青筋。他的手掌隐约动了动,那团白雾便向前移了移,缓慢的几乎看不出来。

林少辞的瞳孔也微微收紧,突然伸手在身前划了个半圆。于是,那白雾又停滞了下来。

我靠。我欣赏不了他们这种便秘式的打法,转头去看燕扶风。

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燕扶风的上半身几乎****了,衣服被那老怪的掌风劈得一条条,胸口胳膊处有十几道伤口,血珠滚滚往外冒,侵染了那些布条,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棵披红挂绿的圣诞树。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士气,他仍咬牙苦撑着,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好汉,铁血男儿。我当助他一臂之力。

“喂,那老头,你以大欺小算什么男人。”我大叫一声,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掌。

奇怪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这一回换成我斜飞了出去,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遥遥跌落在地上,这个屁股痛得我啊——连哼都哼不出来。

风亭榭大惊失色,纵身过来将我扶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傻眼:“不知道,我的武功好像又没了,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经我这一摔,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抄起家伙加入战团。乖乖,这场面叫一个混乱啊。

我大致点评一下。楼阡陌的武功就跟她的人一样,冷艳酷烈,夏小夕的剑势比较传统,中规中矩。玉玲珑不愧是灵狐派的,狡猾灵动。柳馨儿人长的挺美,武功却不怎么样,要靠两个长辈护着。海棠阁主的武功最高,游刃有余。但是杀敌最多的,却是武功低微的唐璎珞,靠近她的每一个黑衣人都死的很诡异,很血腥。

那白袍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居然跟逍遥四仙之一的竹竿老头火拼了这么久,仍然没有落败的迹象。宋清歌与另外两个家伙死斗,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谁更高明。

照这个情形下去,御驰山庄是输定了。因为逍遥四仙的其余两个没动手呢,即便风亭榭愿意帮忙,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暗暗着急,关键时刻我的武功突然没了?总不会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吧。这样可不太妙,一旦那两人动手,大家今晚就要丧命在此了。

蓦然,“砰”的一声响,一股冷冽寒流轰然炸开,白色雾气缭绕,白雾中两道身影疾飞开去。林少辞连退七步,方才站定,青石板上一个个脚印,异常清晰。

沈醉天纹丝不动,俊美的面庞雪白如纸,半晌,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他朗声笑道:“林家的惊涛掌果然名不虚传,沈某再来领教。”

话音刚落,清秀身姿拔地而起,直袭林少辞,迅疾若冷电,手掌开合如光离星灭。林少辞挽起长剑,剑势轻灵飘渺,寒芒点点,翔光澹荡。两人一改之前的温吞缓慢,身形快捷如神光离合,叫人目不暇接。

“照这样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绿袍老头终于说话了。

“是啊,我今晚还想睡一觉呢。”红袍老怪仰天打了个呵欠。

“那你看先解决谁呢?”

“你收拾那姓林的,我去帮老三会一会那个穿白衣服的。”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

我立刻叫道:“两位前辈,你们是世外高人,怎么能学那些街头无赖,两个打一个呢。”

他们同时掉头看我,我感觉像被两条毒蛇看着,忍不住朝风亭榭背后缩了缩。

“哈哈,你这女娃娃刚刚那一指有点意思,让我瞧瞧你还有什么本领?”绿袍怪说着鬼爪就探了过来,身子却似没有移动。

风亭榭拖着我急退数丈,举剑直削他手掌。对方袖袍一翻,轻拂他的手腕,他的长剑立刻应声而落。

绿袍怪一声长笑,五指如爪,对着我迎面而来。我感觉一股阴凉的风像一张冰冷面膜般帖上了我的脸,封住我的口鼻眼,就要窒息而亡。

电光石火间,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七彩长虹,划破夜空,炫丽灿烂若明媚的晚霞,华美绝伦,连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也黯然失色。

绿袍怪闷哼一声,急退开去,轻“咦”一声,似乎不敢相信有人能伤了他。

我定睛一看,林少辞挺身站在我身前,黑色衣背上隐约有一个淡白色的手印。

“风兄,请你立刻带疏狂离开——”他话未说完,身子一僵,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绿袍怪怪笑一声,欺身又上。沈醉天起手一道寒光,夹攻而至。林少辞长剑挥舞若怒海狂花,却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我靠,不要命了,大家拼吧。

“兵器兵器?”我急得团团转,双手在身上乱摸,手指忽然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是柄白玉小剑。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姿势了,认准那绿袍老怪的后背,连人带剑一起猛扑过去。

假如一个人无视死亡,要跟人拼命的话,威力还是蛮惊人的。

那绿袍怪竟被我刺个正着,惨叫一声,袖袍狂风卷残云一般横扫而过,我的整个人又一次飞了出去,狠狠地摔着了地上,我感觉脊梁骨已经断了——那长袖仍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般追袭而至。

“疏狂——”林少辞的叫声惨烈而惊骇,似乎认定我是没救了。

我也几乎认定我没救了。

但,事实不是。

那一袭绿袖子贴着我的面颊扫过。我摸摸自己的脸,阿弥陀佛,五官俱在,丝毫无损。

唯一损失的,是我手里的玉剑,竟然被那该死的绿袍怪物抢了去。他像看见一件稀世珍宝般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脸上有一股奇怪的表情,一般我们称之为贪婪。

他娘的,我知道这是个宝贝,但是你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抢小朋友的东西。

他忽然举起手中的玉剑,高声叫道:“老二,老三,你们快看。”

他这一叫,把大家都给震住了。

“谑浪剑!”黄袍怪惊叫一声。

闻言,一直缠斗的竹竿老头与那白衣人也倏忽分了开来,两人的面上都有一种极震撼的神色。

黄袍怪一掌震开燕扶风,飞身接过玉剑看了一会,忽然低声吟道:“风流有王孙,猎艳少年场。”

竹竿老头呐呐道:“难道是艳少重现江湖?”

静默中,我与风亭榭相互看了一眼。他的脸上有种很古怪的表情,大概是想起艳少说他孤陋寡闻之事。我也一直以为,这个名号不过是他随口胡诌来骗我,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叫艳少。

红袍人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忽然对我鞠了一躬,恭恭敬敬道:“小姑娘,请问这柄玉剑,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时,林少辞已将我扶了起来。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昂首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赠送的,快还给我。”

那四人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四周寂静,一切吵杂打斗之声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壮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你若不还给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红袍人忽然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艳少既在,你们兄弟四人当永世不入中原。”

绿袍怪乖乖走到我面前,将玉剑双手奉上,然后对沈醉天说道:“沈公子,逍遥四仙欠你的人情,留待下次再还。”

沈醉天如神祗般的面上充满惊疑:“前辈,这艳少究竟是何妨神圣?难道就因为他,要我功败垂成?”

竹竿老头忽道:“沈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

他说着忽然出手,与那绿袍怪一左一右,架起沈醉天凌空而去。其余二人长袖轻拂,身形扶摇直上,宛若仙鹤般紧随其后,瞬间不见踪影。

※※※※※※

春夜静谧,天幕深蓝而幽远,一轮皓月当空,粼粼华光映水,峰峦间云烟飘渺,端得是个山灵水秀的清静之地。

若非空气中的这股浓郁血腥,我几乎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幕是真的。

本来我绝想不出要怎么处理那些尸体,幸亏有唐璎珞,唐门之毒果然天下无双,腐尸化骨,无坚不摧,直看得我毛骨悚然。

这时,风净漓已经不知去向,林少辞伤势较重,昏迷不醒。那个白袍人正在为他把脉,众女围在床前,俨然守护天使,倒显得我与燕宋二人成了外人。

我拉过燕扶风,朝那个白袍人努努嘴,悄声问道:“那是谁啊?”

燕扶风道:“他是南海慕容世家的慕容仪先生,这一次我们能上碧玉峰,多亏了慕容世家的独门秘器——神鸢羽翼。”

“就是你们飞过来的那个东西?”

“不错。”燕扶风道,“疏狂,那艳少是谁?他……”

他一语未毕,身后忽然一阵骚动,众女纷纷询问林少辞的伤势。

我们立刻转身进房。

慕容仪沉声道:“玄冰寒玉掌的寒气封住经脉,暂时昏迷,好在林少主内力深厚,并无大碍,但最好能请黎神医来一趟。”

宋清歌即道:“我立刻派人去请。”

慕容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终于没忍住:“容庄主,敢问你是如何认识艳少?”

此言一出,众人都眼睁睁看着我,室内顿时静默下来。

“这个……”我尴尬的笑了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逛妓院认识他的吧。

他见我面有难色,立刻道:“容庄主若不方便……”

我忙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是我在酒楼认识的。”

他又道:“他是何模样?多大年龄?”

我将艳少的相貌描述一下。他沉默不语。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艳少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他的真名吗?”

“江湖中有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慕容仪长叹一声道:“此人行踪飘忽,已有二十年没出现过江湖,你们不知道也属正常。”

“他的真实姓名,江湖无人知晓。只因他喜穿艳色绯衣,相貌清俊,风流倜傥,随行总带有两名绝色少女。故而江湖朋友称他为艳少。”

我靠。这般风流,难怪那天要往妓院跑,肯定是憋坏了。

唐璎珞瞪大眼睛:“他的武功很高吗?那四个老怪好像非常怕他。”

“他的武功二十年前就已经高不可测,如今只怕是……无人能敌。”

燕扶风一脸错愕:“奇怪,那为什么江湖中竟没有他的传闻呢?”

慕容仪苦笑道:“那是因为,知道内情的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他沉吟片刻,终于长叹一声,道:“如今,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艳少既又现江湖,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昔年,家兄就曾败在这位艳少手下。”

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燕扶风惊道:“二十年前,慕容世家忽然从江湖隐退,难道跟这件事情有关?”

慕容仪叹道:“不错。家兄归隐之后的一年,少林主持空见大师忽然来访。他与家兄在密室倾谈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离去。一个月后,少林更换主持,空见大师闭关。紧接着武当峨眉青城各大派的掌门相继退位。”

“啊,我想起来了。”燕扶风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慕容仪一愣:“燕坛主想起什么了?”

“敝庄的秦庄主正是在那个时候弃庄而去,云游天下,至今音讯全无。莫非也是这个原因?”

慕容仪沉默一会,道:“那八成是这样了。据说青城峨眉两派至今仍有明确教规,嘱咐弟子,若是在江湖上遇见一个身穿绯衣,手持玉剑的人,千万避道而行。”

他顿了顿,继续道:“家兄一身心高气傲,对此事耿耿于怀。归隐后仍然苦修武学,欲雪前耻,但是艳少忽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家兄曾派人多方打听,得知他最后的踪迹是在西域的雪莲山出现,此后,天下便再无他的任何消息。直到今晚——”

他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我,沉声道:“谑浪剑再现江湖。”

众人静默。

燕扶风忽然道:“难道逍遥四仙也曾经败在他的手下?”

慕容仪点头:“应该是这样。”

我呆了半晌:“可是,他看上去并不像个坏人啊。”

慕容仪笑了笑,道:“艳少行事鬼神莫测,介于正邪之间。确实不能说他是个坏人,但为人未免太过高傲狷狂。”

我真不敢相信这么牛叉的人,竟然被我遇到了,我不知是走了哪门子的****运。

风亭榭一直静立无语,这时也不由得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慕容前辈,艳少到底有多少岁了?听你这么说,他应该是很老了吧。”

“具体年龄,我也不清楚,传闻他二十年前是一位翩翩少年,如今想来应该有四十来岁吧。”

慕容仪停一下,忽然又道:“此人实堪称宇内第一奇人,其神秘程度,当今江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唯有汉王的谋士楚天遥了。”

“楚天遥如何神秘?”我连忙问道。

这个家伙是我要嫁的人,我还得从他那里偷东西,了解一下是很有必要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

“江湖传言,楚天遥的性情诡异难测,喜好无常,至今尚未有人见过他的出手,武林中的牛鬼蛇神却已尽归门下,任其差遣。”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倘若这家伙真的这么厉害,那我的小命堪忧啊。

这时,燕扶风对众女发表了一通感谢词,劝说她们早去休息。我也跟慕容仪客套几句,请他早些歇着。众人都极疲倦,各自去了,仍有唐璎珞等人不愿离去,燕扶风还待劝说。

我道:“算了。燕大哥,你的伤势也不轻,早点去休息吧。”

燕扶风无奈去了。

我一眼见风亭榭兀自站在,便道:“你也去休息吧。”

他摇头。

“我也睡不着,我们到外面走走。”

他走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我问他:“你不去找你妹妹吗?”

他道:“你昨夜忽然失踪,我很惭愧。倘若再有什么散失,我无法对家主交代。”

这个死心眼的孩子。

我叹道:“你放心,朱瞻基是一个非常仁慈善良的人,绝不会怪你的。”

他大惊道:“你知道他是……?”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倒是你妹妹,我担心她会想不开。”

他神色一黯。

我继续道:“你若相信我,就尽管去找她。我拿到那份名单,一定交给你。”

他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听你这么说。我若不去找妹妹,倒成了我不相信你。”

我迅速回他:“听你这么说,倒是很相信我。”

“牙尖嘴利。见了楚天遥,可要收敛一点。”

“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担心那份名单啊?”

他静默一会,叹道:“我确实不放心净漓。等我有她的消息,立刻去沧州找你。”

我点点头。他看我一眼,转身径直下山去了。

我在庄外站了一会,正欲回去,忽见峰腰有三道身影飞掠而上,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是沈醉天去而复返?

我骇得心惊肉跳,两腿发软,正欲亮开嗓子叫人。那三人已飞身而至,气势夺人。

我忙后退两步,声音哽在喉咙里出不来。

那三人忽然一齐上前,躬身参拜。

“朱雀坛坛主萧天羽。”

“玄武坛坛主海无极。”

“外行阁阁主蓝子虚。”

“参见庄主!”

原来是自己人,我长出一口气,身后一阵凉风拂体,却是宋清歌来了。

萧天羽一见他劈头便问:“老宋,少主为何提前上峰?”

海无极也嚷道:“事情尚未谋筹齐全,怎么忽然提前上峰?至少也该等我们三人到齐嘛。”

宋清歌看了看我,道:“少主突然接到消息,疏狂被沈醉天挟持。”

闻言,三人都不说话了。

蓝子虚忽道:“我们在山下遇到你派出去的风影使,是少主受伤?还是燕胡子?”

宋清歌叹道:“少主中了沈醉天一掌,暂时昏迷未醒。”

“什么?少主现在哪里?”海无极叫起来,人立刻往里冲,其余二人紧跟了进去。

“在听涛阁。”宋清歌叫了一声,也要往里走。

我忙道:“宋阁主,请留步!”

“疏狂……”他回过头来。

“请叫我庄主!”我冷冷的打断他。

他一愣,面色通红。“庄主有何吩咐?”

我盯着他,暂时沉默不语。不知为何,我隐隐感觉到,宋清歌对容疏狂似有某种嫌隙,似乎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我开门见山道:“宋阁主,我受伤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但是我既然身为御驰山庄的庄主,就要担负起御驰山庄的责任,你说对吗?”

“是!”

“那么,请山庄的事情对我说说。”

“山庄琐事甚多,不知庄主想知道什么?”

“三年前,碧玉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沉默一下,道:“三年前,林老庄主五十寿诞,江湖各大门派都来贺寿……”

我打断他:“长话短说!”

他一愣,立即道:“老庄主将您许配给少主,遭到了拒绝。”

“这件事与风净漓何干?”

“她当场大闹寿宴,被您打伤,逐下碧玉峰。少主遂即拒婚离去。”

“她与林少辞究竟是何关系?”

“属下不知。”

我沉默一下,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他道:“属下告退。”

我挥挥手,轻舒一口气。

倘若宋清歌所言属实,容疏狂当年曾经打伤风净漓,所以她怀恨在心?

但是林少辞为什么要拒婚呢?他为救我,不惜将计划提前,孤身上峰,显然也是喜欢容疏狂的,难道只有兄妹之情?

唉,看来能为我解开这些迷团的,唯有林少辞了,希望他早日苏醒,好让我弄个明白。

我紧了紧衣服,抬头只见冰轮西沉,东方泛白,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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