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或许你现在如此确定,可只需三声之后你便会改变注意,将所有事情,一字不漏的告之我。”妙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偏头望他,并未刻意去止住伤口上的血,任由他随意流淌着。
滴滴血腥落地,在此刻安静的房间声音格外的大。
“呵?你小小年纪,倒挺狂傲的。”那人冷哼,眼底却是不屑。
“不信?那你可认真听我这三声。”妙弋神情依旧不变,只浅笑的望着眼前的人。
“一……”
“无知小儿,你以为这样就能拖延时间了吗?”
“二……”
那人亦是一愣,虽不知她要做什么,更不信她能做什么,可心底竟涌现出一抹不安的感觉。
而正当妙弋要数到三的时候,那本就有些破损的木门便已被人一脚踢开,一阵寒风掠过,一抹黑影便已站在了自己眼前。
来人黑衣黑发,一袭刑部官府极为合身,他负手而立,并未看妙弋,只是冷眸扫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过头,视线却也落在那人身上。“人赃并获,跟本官到刑部走一遭吧!”
那人不曾想这曳邕会来,神情亦是惊变,退后几步,却也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外面全是握有强弩的刑部官员,你如果觉得你出的去,亦或者能从本官的手里出去,大可试试。”曳邕负手而立,并未上前,亦未有要出手的意思。
那人握剑的手更紧了,咬牙看了曳邕一眼,却忽然提剑,只是他要杀的人却不是曳邕,而是他自己。
曳邕嘴角亦是勾起一抹冷笑,快步闪到那人身边,快速躲过他手上的到,动作更是飞快舞着。
而片刻,那人却也猛的跪在地上,只是手筋脚筋却已然断了。
曳邕厌恶的丢弃了手中的刀,并未看此时用怨毒目光看自己的人,却也低声道:“带回去。”
而明明只是很小的声音,刑部之人却已是一个闪身进了来,一把提起地上的人,便也出了房间。
妙弋并不说话,更未理会缓缓靠近的曳邕。
曳邕也未在意,冷冽的眸子望了望妙弋受伤的手臂,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本官发现你,并不知道疼。”
“大人来的还真及时。”妙弋微微抬眸,视线却也盯紧他。
曳邕微愣,神情却并未有太大惊讶,只看着眼前的人,道:“何意?”
“你难道会不懂吗?还是你要我相信,一个刑部的当真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之前她虽有些怀疑,可却只当那是个巧合,可是今日那澜歌坊的女子所言,他对刚刚那个人所言……
一个狠绝如此的人,刚刚竟好像是在劝解,最主要的,他偏要在自己数到三的时候进来,唯独是三……
曳邕冷眸居高临下,静静望着她,却也未打算解释半分,拂袖,却也曹外间走去,只是也不忘留下话语。“受伤了就不该到处跑了。”
妙弋看着那缓缓走远的人,他竟连解释都不愿吗?
踱步朝着司空府走着,伤口上的血已然凝结,此刻的司空府倒也安静了不少,朝着原先那条僻静的小路进入,这才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而还不等走到院门,步祀誉便也快步迎了上来,不只是因为生气还是着急,竟也有些怒意。“你认识曳邕?”
曳家和步家本就虽说不上是死敌,但父亲与尚书令却都是各自为政,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今日看她的样子和曳邕之后的,他们两人,必是认识的。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的确有些累,尤其是谈及曳邕的事,他不知道曳邕到底是何打算,又到底在策划些什么,而自己,就感觉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般。
虽已经知道,或者说是她自己甘愿,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
步祀誉本就心情不好,见她如此态度,更是恼怒,一把抓过要走的她,却不想触手之处一阵湿濡,而那女子娥眉亦不由蹙紧,显然是因为疼痛。
看着满手的猩红,步祀誉亦愣住。“你受伤了?”
“上次澜歌坊见过他,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并无太大关联,若不出意外,案子应该快结了,你不必担心。”妙弋的声音很低,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其他。
“步非烟!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今日去跟的人,又到底是谁?”她如此态度,步祀誉更是恼了,这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疼吗?
“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我累了,二公子请回吧!”说完,却也缓步朝院内走了进去。
步祀誉本想拦,可还是未再开口,看来今日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那女子又如何受的伤,那明明是剑伤,谁会对一个女子下手,更何况,还是司空府的人。
“来人!”不知为何,竟越来越烦躁,步祀誉低吼着。
“二公子。”一旁的丫头缓缓靠近行礼。
“给二小姐送一些上好的上药。”
“是。”那丫头淡淡点头,却也缓缓退了下去。
“等等!”步祀誉神色微愣,不由想起早上的话,手有些怪异的握拳抵嘴轻咳,却还是道:“送些上好的衣物,你和青红留在这院里贴身照顾。”
那丫头微顿,却还是道:“是。”
还好这院子虽荒凉,却也有两间房,为了不让祀熙她们担心,妙弋却也支开了他。
妙弋无力的坐下,将那衣袖直接从那伤口撕裂处扯下,虽是剑伤,创口却大。
适才倒未感到疼痛,现在看着鲜肉翻卷的伤口,剧痛倒是袭来了,雪白的牙齿紧咬下唇,冷汗直下。
妙弋深吸一口气,拾起沾了酒精的棉布擦拭着,身体因疼痛发出剧烈颤抖。
刚想取了药瓶上药,却不想房间内却多出了一抹黑影,黑衣黑发,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曳大人无故到访,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妙弋揭开瓷瓶上的红布,这是步祀誉刚刚派人送来的药。
曳邕并未说话,只款步走过去,接过妙弋手中的瓷瓶,将药粉撒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
双眼微闭,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这伤虽痛,却不及上次的贯穿伤,还是能忍的。
“既然怕痛,又干嘛要去找死。”拉过一旁已经撕好的布条,曳邕动作还算优雅的替她处理着,这女人一点武功都不会,竟敢一个人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