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整理着手上的抹布。“当真是为难你了,好好的院子都留不住你,偏生要到这卑贱脏乱的地方来,染了你上好的衣裙,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步艾妍面部一惊,未成想一向胆小的步非烟现在竟敢这般直视她,还敢说这样的话!
“放肆!竟敢跟大小姐如此说话,大小姐肯来此处是你的福气,还弄脏了大小姐的衣裙,还不快道歉!”一旁的丫鬟见自家主子恼怒却不言语,忙对着步非烟吼道。
妙弋冷哼,想着刚刚祀熙的话,这司空府的丫鬟,当真大牌啊!
缓步朝那丫头走去,眼底却是冷笑,那丫头亦是一愣,虽然害怕妙弋的眼眸,但之前欺负她的时候也没见她能做什么,想想也镇定了几分,只站在原处等妙弋缓缓靠近。
“你是何人?”妙弋一字一句的问道,却让那丫头微愣,嘴角亦扬过一丝得意,道:“我是这司空府的一等丫鬟,专门伺候……”
“啪!”还不等她说完,一记耳光便也落在她得意的脸上,妙弋并未管那两人震惊的容颜,厉声道:“区区一个丫鬟,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是你主子不教你规矩,还是这司空府当真没有规矩!”
错愕,震惊,那丫头单手抚在自己肿痛的脸颊上,一脸的不敢相信,刚想发难,却被那凌厉的眸瞪了回去,杏眸满是委屈,朝步艾妍道:“小姐……”
而一旁的祀熙也没想到姐姐会打人,亦有些担忧,毕竟大姐姐经常欺负他们。
“步非烟你放肆!我得人也是你能打的,你还真当你是步家的小姐吗?就凭你也配吗?你就是妖怪,害的步家不得安生。”步艾妍亦没想到,可越想越是气恼,这步非烟竟敢欺负她的人。
“是不是步家的小姐,不是我说的算的,这步家的小姐我也不想当,你大可让司空大人写一个断绝血缘的证明,那我觉不会在这府上多停留片刻。”
妙弋冷笑,继续道:“这步家我虽不知在朝堂上有何地位,但看这府上的物件或许你身上的衣裙也知是平步青云的,不得安生?你是在诅咒步家吗?”这般蠢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这贱,人!明明就是你不好!”步艾妍亦是因妙弋的话又气又恼,却又说不过,想着抬手便像妙弋袭去,丝毫没有形象。
而妙弋只是身形微侧,将祀熙拉了过来,便见来人向她一旁扑去,可能来势过于急,又可能因地上的水渍,一个不稳,便也直直的扑在地上。
“姐姐,你我姐妹,何必行这么大礼,可惜了你这一身上好的衣裙啊!”妙弋轻轻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貌似刚刚有不干净的东西触碰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那丫头亦被吓的不轻,忙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小姐。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步艾妍原本精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泥污,发髻上的金叉有些松斜,配上那委屈夹在这愤怒的神情,倒也有几分好笑。
步艾妍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想要还手却又被眼前人眸底的那处寒死死瞪回,小脚直跺,却也猛的哭了起来,怒喊道:“步非烟,我不会放过你的,呜呜……”
说完,快步朝门外跑了去。
那丫头亦神色不好,看了一眼妙弋,忙跟了上去。
“姐姐慢走。”妙弋转着手中的抹布,大声喊道,脸上的笑意却没减,小样,跟她斗!
刚想着,却感觉衣摆被人扯了扯,妙弋回头,这才看见一脸担心的祀熙,忙委身道:“怎么了?”
“姐姐,大姐姐受了委屈,母亲会恼我们。”祀熙声音极低,带着些许怕意。
想着刚刚的情况这孩子还经历的更多,妙弋有些心疼,纤细的手扶着孩子的肩,认真道:“祀熙你记住,不管我们反不反抗,他们本性如此,改不了,既然都是一样的结局,我们又何必要让他们好受?我们越变的强大,他们就越不敢欺负我们,所以以后,都不要再怕他们了,姐姐会保护你的。”
祀熙蹙眉,虽听不懂之前的话,但后面那句话他还是听懂了,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熙儿也会保护姐姐,保护姨娘的。”
“嗯,熙儿乖,那我们干活吧!”
“嗯,熙儿干活。”
司空府很大,景色甚美,尤其是夏日,更是也难掩饰这府里的华美,尤其不远处那如明镜的湖泊,虽不大,却也胜在清幽宁静,一道曲桥蜿蜓着越过湖泊,连接着那远处的楼阁和那八角凉亭,就更显得美了。
秦仪芝坐在八角凉亭,石桌之上摆放着罕见的冰镇贡果,她却没什么心思享用般,纤细的手扶着太阳穴,轻蹙的娥眉并未松开。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盐矿出事,现在澜歌坊的命案还牵连了司徒府,如今那贱丫头还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丫头当真是命中带邪,连死都死不透吗?如今又闹得满城风雨,这步家,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母亲!母亲!”
秦仪芝本就心烦,现在却听到女儿在府中这般喊叫,抬起头刚想责骂,却见走近的女儿已哭的梨花带雨,发髻凌乱,连以上上好的衣裙亦被染得污,秽不堪。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仪芝亦是一愣,忙起身问道。
而步艾妍却不答话,见到母亲干脆直接趴在石桌上哭了起来,秦仪芝脸色不是太好,看见一旁脸上红肿的丫鬟,声音亦凌厉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
那丫鬟亦是被秦仪芝吼的一愣,亦是哭哭啼啼道:“回夫人,是步……二小姐做的。”
秦仪芝本就恼怒的连却在知道这三个字时娥眉轻蹙,不敢相信道:“步非烟?她怎么敢?”
“小姐只是去看看她,没想到她却把擦地的水往小姐身上泼,奴婢本想拦着,可她……她却打了奴婢……”那丫头说的委屈,步艾妍哭的更是伤心。
她们本以为秦仪芝会生气,然后好好帮他们教训一下步非烟给他们出气,却不想秦仪芝却忽然坐了下来,眉心并未散开,似在思考着什么?
步艾妍见状,更是委屈了的哭喊道:“母亲,那贱,人这般欺负我,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