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快步出了盐场。
看着那黑色的背影,妙弋挑眉,她答应他?是不是说反了,不过也什么,只要他事后会放了弃云,怎么说都没事。
“你答应他什么了?”身后,弃云清冷的声音响起。
妙弋微顿,却也不能说是要曳邕放了他啊!干笑了两声,妙弋道:“自然是查案啊!不然牵连我们就不好了,我们也出去看看吧。”说着,拉了弃云便也朝矿口走去。
再见火光,妙弋亦感觉气氛不对,整个盐场都站着身着褴褛的矿工,与苍桐的难民无异,而那主事已跪在地上,全身发颤,地上散着一本类似名册的东西,曳邕双手负于身后,眼神更是无尽的杀意。
“这便是你盐场的名册?”曳邕声音依旧低冷,可握着名册的手青筋已是爆出,那主事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却半天也不敢吐出一个字。
曳邕一步步靠近,眼底的杀意再无遮掩,较薄的名册却也轻落在那主事垂头的后劲之上,引的主事一颤,却始终不敢抬起头。“私用难民!伪造名册,你脖子上的脑袋,怕是待够了。”
曳邕语气虽轻,可跟在他身边的人亦知道,主子是怒了。
“大人,此事的确与小人无关啊!这……这些难民的确是陈大人……”
曳邕嘴角勾起绝冷一笑,这名册上只记载了部分矿工,而大多数都是难民,隐瞒工响,隐瞒人数,即便有线索,也被他们的蠢给毁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找你家陈大人来同本馆说罢。”
随着话音曳邕的手缓缓松开,手中名册亦缓缓下落,只是原本轻薄的名册好似瞬间变成利器,直直穿过那主事的脖颈,而随着名册坠落的却是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双眼圆睁,眼底的惊恐不减。
而随着身体的坠地,所有难民皆是一颤,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而即便见识过曳邕狠辣的妙弋亦是错愕,可更让惊愕的,却是曳邕接下来的那句话。
“既然都是些无用的人,那便都杀了。”
曳邕说的,自然是盐矿的战奴,名册凌乱,他已怒然,怎会轻易放过这些战奴。
而在场的战奴闻声皆是一颤,猛的跪在地上,只惊恐的重复着一句话。“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而刑部的人哪里会管这些,他们唯一遵从的,也只有他们大人的命令罢,抽出长刀,唰的一声就砍断了一个战奴的脊椎,鲜血飞溅,晒在苍白的盐地上。
妙弋呼吸顿时为之一滞,似乎不敢相信,而那刀再下去时,妙弋已然冲了上去,怒道:“住手。”
曳邕微微挑眉,双目低沉,眼神如刀,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望着那已站在难民面前的女子,她面色铁青,怒意明显,是在……生气?为这些难民吗?
“怎么?要阻拦?”
弃云亦站在她身边,未言语,这几日的相处,他又岂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这次插手,便不会如上次那般简单了。
“敢问大人,他们犯了何错?”妙弋怒意明显,她虽觉得曳邕狠辣,可一日的相处,却还是以为他对真相有着和罗林一样的执着,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这里的人粗略算也有几十人,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就都该死吗?
“本官杀人,从不问对错。”
“原来刑部都是这般办案的,既然如此,之前又为不把我们都杀了,也省得大人如此麻烦。”
妙弋嘴角冷哼,果然是她奢望了,这个社会的人命,又算的了什么呢?
曳邕望着她,这女子的眼神不是之前那般复杂,现在是由心底的怒,从见到她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认真,义愤填膺的神情。
“怎么?为了这些战奴,你也想死吗?”
“战奴?”妙弋嘴角轻呲。“何为战奴?大人有没想过,若当初战败的是昷岄,现在大人的下场,已会如他们一般。”
曳邕眸光森寒,她还当真什么都敢说。“看来,你是真的想死,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成全你。”
说完,黑色的身影却如夜魅闪烁般,掌风带着破竹的强势,妙弋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便也移到了另一方,而还来不急反映,便也见弃云迎了上去。
阴狠的眼对上凌厉的眸,弃云将妙弋护在身后,眼底亦是少有的薄凉,而曳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声冷哼道:“本官早看你不顺眼了,亦好久未活动筋骨了。”
话音刚落,本安然站在原地的曳邕已经闪电般冲上前来,步伐诡异,身手敏捷,而原本别在成殷身上的长剑,已然出现在了他的手。
弃云神情不变,身躯陡然拨地而起,向后急退,从腰间抽出银白软剑,剑锋凌厉,光华闪动,随着弃云的挥动,顺着那长剑一路缠七曳邕的手臂。
曳邕眸光微紧,将内力注入长剑之中,极快地翻转剑身。
弃云亦不急,游龙般剑走偏锋,诡弁打法中又带有大开大合的招式,搅起硕大的盐场如积雪般,缠绵而舞。
在场之人皆是错愕,尤其是刑部的官员,他家主子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而眼前这人功力必不在他家主子之下。
他们动作异常的敏锐,宛如鬼魅般的躲避移动着,刀光剑影之下,速度之快,却已经分不出谁是谁。
妙弋并非是第一次见弃云动手,可这并非是她想要的,曳邕为人狠辣,弃云更不能在他面前显露什么。
“住手!”妙弋深吸一口气,亦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冲到那二人面前,她知道,只要稍有闪失,她便会死,可是她还是想赌一次。
弃云神情一变,猛的收回软剑,一般揽过妙弋,后退了几步,而曳邕亦微微蹙眉亦收回了手。
冷冷地盯着眼前退后几步的女子,她还真当是为了这人不要命了,可对上弃云同样冷冽的眸,曳邕眼神微眯,他竟尽全力才能挡住他的攻击,握剑的手微微收紧,看来,这人到真的有几分意思了。
弃云幽深的黑眸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看她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妙弋拍了拍胸口,还好,这两家伙总算停了。
妙弋缓步上前,扫过地上跪着的战奴,冷眸望着曳邕道:“你欠我一个要求,我现在用那个要求换他们的性命,想必大人不会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