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府发生命案,司巫大人失踪的事件,似想长了翅膀般,片刻亦传便整个姜水城。
曳大人极为着重此事,一时间天机府被刑部围的水泄不通,连个苍蝇都难飞入。
百姓心中自是各有思量,这司巫大人是何人,怎会无故便消失了,沫非是已然得到修成正果?
可不管到低是何原因,案子除了便收不会去了,百姓说什么,亦不会有人会相信。
高山之巅,一抹紫色的身影站至原处,一张银弧面具下,冷冽的眼依旧毫无一丝波澜,视线所及之处,却也是那伟岸华丽的宫宇,他站在这里多久了,甚至连他都不知道,只是脚下似灌钎,再也挪不动半分。
“即决定这么做了,又何必有这么多顾虑,霖,这不像你。”而不知何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已出现在他的身后,面色少了以前的桀骜,倒是少有的一本正经。
“其实我不懂,为何独独是她,而你即然选择了她,现在又何必如此。”
“这是她的命,自我救下她那一刻,便就是为的今日。”
“呵,当真如此吗?既然如此,你站在这里又是为何?”幻佘目光淡淡,却也紧随他的视线望去。“霖,何苦对她那么残忍,对自己那么残忍。”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霖便对她有所不同,或许是有利用的成分在里面,可那利用却不是全部,毕竟霖从未正眼瞧过一个女子,更为亲自教授一人。
那个女子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江山天下,想要,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言君霖到未回避幻佘的问题,视线依旧冷冽,眼中没有一丝情愫。
“这江山天下,你若想要,还需要一个女子吗?你不过是因她是步家的女儿罢了,你还是如此,恨昷岄的人,即便是穆廖那小子也一样。”
幻佘双手环胸,霖心中介意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凡事看的太清,失去的,只会更多。
虽说他见不惯那叫无鸢的丫头,只是在这方面看来,那丫头到比霖看的透彻些。
言君霖忽转身,再不看幻佘,便也提气离开。
“喂,霖,你又要去哪里!”幻佘无语,转瞬便也跟了上去,这家伙,越来越不经说了。
再次醒来,妙弋是在一间毫无光线的屋子里,手脚被束缚在墙上,她能感受到,贴在身后的是冰冷的如玉石般的墙,极为平滑,唯一凸出的也只是固定她手腕的铁腕罢。
周遭是无尽的黑暗,冰冷的空气如一柄刮骨剜肉的小刀,刺激着她每一个细胞,似深处在寒冰地狱般。
脖颈上的酸痛让他只能垂着头,身上无半分力气,可她还是下意识的朝手腕处看去,即便此时眼前是一片漆黑,即便那手臂之上已是空空如也。
记忆一抹抹的浮现,那纤细的手指亦缓缓握紧,眼前亦是那火淅蛇被斩成两段的场景。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机杼运转的隆隆声,妙弋还来不急抬头,四下便也被幽冷的光线照的通明,她费力的抬眸,这光线到不是灯光,而是这些石壁上皆镶嵌的夜明珠,只是之前全被遮挡,一揭下阻挡的东西,这里便也变得通明。
一阵清浅的脚步声传来,一双金丝龙纹皮靴却也映入了妙弋眼帘,没有任何震惊,妙弋亦抬了眸,那人容颜依旧苍白,或许是这他身体不好,或许是这里太冷,他却也将狐皮的大氅披在身上,眼神依旧带着一丝病态,只是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寒意。
有两人将一张金塑的椅子搬在他身后,那两人皆着黑衣,腰佩长剑,月牙形的黄金面具遮住他们原本的容颜,只一眼,妙弋便也知道,这是天策十二骑的人。
四年前,她在苍桐听过,那是曳邕提起的,四年后,她亦亲自见过,是在姬云翊身边。
姬弘智坐在那椅上,黑曜石的佛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一颗一颗的波动着,他眼帘半磕,看不清半分喜怒。“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妙弋神情冷然,却不言语半句。
姬弘智似乎并没有生气,手中的黑曜石佛珠一颗一颗的波动。“你的性子倒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你只是你,对吗?绯色修罗。”
“你即早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在那大殿演那出戏,想要抓我何其简单,又何必劳烦天策上将出手。”到未在意他口中的她是谁,只想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不可能没有丝毫目的。
“演戏?你未免太看的起你自己了,咳咳咳……”姬弘智还未说完,一阵轻咳之声便也打断了他的话,一旁的两人亦是一愣,想要上前搀扶,却见那人抬手阻止,顺利顺气,还是继续道:“朕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你身后的尾巴太多,牵扯的人多了,麻烦也就多了。”
姬弘智的语气低沉,妙弋手却微微收紧,以天策十二骑的能力,自然能查出自己身边跟了不少人。“可这样并不影响你抓我。”
身为破刹的人,厮混进朝廷,估计万死亦是顺民之愿,又有何麻烦的呢?
“你还是不够聪明。”姬弘智收回手中的黑曜石,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至妙弋身前,修长的手指有些皱纹,不再似年轻时那般白皙。
他并未看妙弋,而是抬手去解她面上的面具,精致的容颜缓缓呈现的那一刻,姬弘智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还是不像的。”那精致的面具自那手指间滑落在地上,姬弘智却也缓步走至椅间,坐下。
似乎并未因面具被摘而有丝毫怒意,妙弋看着眼前的人。“你还是未说原因。”
“你的目的是琉璃石,朕的目的,是你。”
目光流转,原来如此。“所以,你不在大殿上揭穿我,不相信穆易扬说的话,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我无故失踪,不管是何人,都会联想到穆府,亦或者是我身份暴露自行逃脱,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落入了你的手中,是因为,你不想任何人知道,琉璃石。”
她到忘了,这个人为了琉璃石,不惜毁了心爱之人的母国,又怎会轻易放过,而以他的能力,自然知晓破刹有琉璃石的,四年前就该知晓了。
“不,不仅仅是为琉璃石,朕说过,朕的目的,是你。”
“我?”
“不错,四年前,不对,五年了,五年前,你伤了不该伤的人。”说道此处,姬弘智眸光亦多了一份杀意,他至今还记得,玄奕带来的消息,还有她临死之前所说的话。
‘是她要了我的命,你必须恨她,否则我死不瞑目。’
虽然知道以她的身手,任何毒都伤不了她,她是恨自己,所以宁愿死也不想回来见他,只是这么多年,他还是自欺欺人的想要寻找到这‘罪魁祸首。’
他一直以为,伤她的是赤炎旧人,因为是在伤她的地方是在苍桐,可前段时间才知道,她竟是昷岄的人,且是破刹的人。
难怪翊儿会待她有几分不同,难怪翊儿会请旨娶步舞雩,若说之前他便未给她活的机会,那么现在,她便必须死了,毕竟,这也她的遗愿。
呵,妙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来寻仇的。“我是杀手,杀的人连自己都数不清,你指的又是谁呢?”
而显然,这句话真正惹怒了那坐在椅上的人,妙弋未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两根铁链从身后的墙体飞出,不过瞬间,肩膀已被锐刺贯穿,牢牢禁锢。
便是经历过万般疼痛,亦几乎要昏厥过去,妙弋费力的想要抬眸,却再也看不到那人的面孔,无力垂下头,入目的唯有扣在肩胛骨上,随着呼吸一同发颤的铁锁链。
“不必担心,朕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这般轻易死,毕竟,你还未说出琉璃石的下落。”姬弘智说着,又是一阵轻咳之声。
“原来,你竟……也有在乎的人。”红褐色的血迹至铁链处缓缓涌出,侵染了原本就殷虹的衣物,伴随着浓重的血腥之气,思绪一点点下沉,似乎每一下的呼吸,都是坠入地狱般。
姬弘智眉宇轻挑,却听下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一国之主,若想……若想保护一人,又怎么可能让她……死于我手,你也是个失败者,为了几块冰冷的石头,不惜……不惜毁了心爱之人的母国,结果,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你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啪!”的一巴掌,响彻整个暗室,妙弋头偏于一侧,发丝因这一巴掌显得凌乱,额间因浑身的疼痛而冷汗直冒,看上去亦有几分狼狈。
“你放肆!”姬弘智掌心泛着阵阵疼意,可见这一巴掌的力度,他双目赤红,泛着血腥之气,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这亦是他的禁忌。
嘴间有一股腥甜,妙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难道不是吗?你……你可以回头看看,除了贪恋你的权势,你身旁可还有旁人,你最爱的人……因你而死,最爱你的人,成了这后宫里的冷人,你的宠妃,怀了你儿子的皇嗣,你的儿子,为了这权势挣的头破血流,他们宁愿死,亦不想与你再有半分沾染。”
“噗……”
一口血腥再也忍不住至口中喷出,姬弘智无力的后退了几步,那两名十二骑的人亦疾步上前搀扶。
姬弘智捂着胸口,指着妙弋的手越渐颤抖,可却还是未再言半句,直直倒了下去,那两名十二骑的人亦是吃惊,忙将他抬了出去。
整个暗室内,瞬间只剩下妙弋一人,她垂着头,心底亦是冷笑。
她并无太多的力气去说这么多话,亦不想故意去惹怒姬弘智任期将怒意发在自己身上,而是上次自己再他身上下的毒,亦是要气火攻心才会毒发。
这样的毒无色无味,即便是太医查看,亦是盛怒所致,这样的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可她现在,仅仅是想让姬弘智离开罢了,她是杀手,不可能坐以待毙,身上的伤口亦要快速止血。
看了看四周,这里是机关构成的,解开她手腕的机杼亦是有机关的,只是她现在没有半分力气,她必须集中所有力气,想尽办法让手自由,必须先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