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姬弘智面色俨然沉了几分,即便是事不关己的姬云辄背脊亦有些寒。
姬云翊的身世到不是没人怀疑,毕竟一个只是一夜,便突然多出来一个十几岁大的九皇子,还是皇后的儿子,怎会不震惊朝堂。
只是有皇上撑腰,加之封家的势力,旁人不敢多言罢了,毕竟,皇上都承认了的儿子,他们又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呢?
只是不成想四隔四年,竟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竟敢在姬云翊面前提这些,与找死又有何区别?
穆易扬亦未想到有这一出,面色亦有些僵。
“臣当时的确不在场,若是在场,又怎会让自己的孩子无辜枉死,即便那陈旭该死,小儿又做错了什么?司巫大人要下此狠手呢?”
“若说陈旭该死,那令公子便是剖心掏肺亦是轻饶了,只是本官向来不爱沾染这些,更不屑沾染,毕竟为了一个蠢货,不值当,到是穆大人,何又为狠手呢?”
妙弋的语气极为平静,仿佛剖心掏肺这类的话语像比普通女子口中的胭脂水粉还来的寻常,众人不禁微微蹙眉,到是一旁的穆易扬怒不可遏。
姬云辄亦是挑眉,看着那双水波无动的血眸,到多了几分好奇。
这女子似乎一点都不为穆易扬的指认有任何所动,反倒语气毫不留情,即便父皇在此,亦不给穆易扬留丝毫情面。
而他不知道的,妙弋根本不知情面为何物,在她眼中,蠢人,尤其是心思肮脏的蠢人,是不需要任何皮面的,虽然她从不屑与这样的人有何牵扯,但显然是不会放过穆易扬了。
那双血眸静静的看着地上面色难看到极致的人,妙弋嘴角勾起一抹冷媚的笑,那是来自地狱的笑,美艳,冰冷,带着明显的疏离与嘲讽,仿佛是在嘲笑这世上最可悲的人。
他可以将任何罪名都扣在自己头上,可他却太蠢,竟还想将姬云翊都拉下来。
穆家人心思虽深,却仿佛只在商场之上,这人如此指着,想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姬云辄在之前都不清楚,能在现在来,必也是听到什么风声。
不过姬云辄到聪明,他不能亲自来指认自己的身份,不惜推了穆家的人出来,不惜将穆津和穆廖的事都扣在自己头上,算盘到打的不错。
不过她到要看看,这局棋,他到底要怎么走了。
“你放肆!你不过区区三品就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对命官之子更是出言侮辱,你到底有无将皇上放在眼中。”穆易扬吹胡瞪眼,怒不可遏,面色亦难看到了极致。
“是谁不将皇上放在眼中?”清冷的声音打断那人的话语,步伐轻抬,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的人。“穆大人口口声声说令郎是因为对本官出言不逊,这才会惹下杀身之祸,言语所指,便是本官与这杀人案有关了,既然如此,大人何不言明,令郎当日说了什么,非逼得本官在那么多人面前,甚至是璟王在场的时候,杀了他。”
的确,一个刚晋升司巫的人,不会那么招摇,而且璟王武艺亦不差,她不可能在璟王的眼皮底下杀人。
“你的确做不到,只因……”
“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要处处针对呢?仅仅是因为本官能解穆廖的毒?”妙弋打断他的话,她自然知晓他要说什么,虽不知护骨当时为何会出手,但那杀人的手法和出剑的方式,的确是护骨无疑、
“你!”穆易扬不曾想这女子竟是如此巧舌如簧之辈,一时结舌,对着主坐上的人,抱拳道:“皇上,臣并非此意,只因小儿当日的确是死在这……”
“穆津确实该死。”明朗的声音至殿外传来,众人闻身皆是一愣,视线投去,却也见一抹白衫之人款步踏入了大殿,一双桃花眼泛着笑意,触及妙弋时亦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缓步走近,姬云璟亦对着那榻上的人行了礼。“儿臣见过父皇。”
妙弋看着眼前的人,微微蹙眉,他怎么来了?
而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止妙弋一个,姬弘智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到有很长时间未见了。“何时回京的?”
言语中到也没什么喜色,而这样的语气,姬云璟似乎已经习惯,面色不改,只道:“今日刚到,前些日巧得天山雪参,特来敬献给父皇。”
姬云璟跪在地上,却也将手中一个上好的木盒抵过头顶,丞一看了姬弘智一眼,却也躬身上前,接过那木盒,递到姬弘智面前,这才将那木盒大开。
只见盒内明黄的绸缎之上,一只雪参安静的躺着,身形透白如玉,看大小,年岁亦有几百年。
不说旁人,饶是妙弋亦是一惊,这可是难得的至宝,有起死回生之效,便是寻常的雪参亦是宝中之宝,更何况是天山上的。
天山地势极高,身在顶端的植物吸天地灵气,自是寻常之地不能比的,当初幻佘为寻到一根百年的也是费了不少力气,他竟能寻到如此珍贵的。
姬弘智之前还因他擅长有些愠色,待看到这雪参之后怒意亦消了些,摆了摆手,丞一亦将那雪参收好,令内侍拿了下去。
“起来吧!”
“谢父皇。”姬云璟缓缓站起身,一双桃花眼至始至终都泛着笑,到不想一个皇子该有的模样。
“你方才说,穆津该死?”那女子这样说也就罢了,却不想云璟也如此说,他到有几分好奇,那穆津小儿到底说了什么。
姬云璟看了穆易扬一眼,却未将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收入眼底。“回父皇,当日儿臣与司巫大人巧遇,虽是第一次见,可看那中士的衣着便也知晓她是父皇新封的司巫,一时好奇,便邀她替儿臣算上一算,只是不曾想,会瞧好碰到那穆津。”
他说的话到与妙弋没什么出入,姬弘智神情不辨,不发一言,似乎在等姬云璟接下来的话语。
“璟王殿下,这女子非常人,难道你也打算插手此事吗?”那女子本就难缠,如今还半路杀出个璟王,穆易扬的神情自是难看到极致。
“穆大人说笑了,司巫大人是不是常人我到不知,本王只不过是在回答父皇的问题,还有便是陈述所看到,闻到的事实罢了,本王只说了,那穆津该死,并未要插手什么事。”
在说穆津该死的几个字时,姬云璟还故意加重了语气,气的穆易扬浑身颤抖。“殿下,小儿已然枉死,殿下何必再反复强调。”
“本王知道,毕竟当日本王是在场的,那穆津就躺在那里呢!”姬云璟亦强调了一下,面上一副坦然的模样。
“十二弟,你当日即在场,便将原委说一说吧!”姬云辄显然有些不耐,这十二弟虽说性子平时放荡了些,可跟在姬云翊身边,又怎会是善主。
这次来此,且来的这般巧,怕也不是要送什么雪参吧!
“原来七哥也在。”姬云璟满脸飞扬不羁,对了姬云辄行了礼,却也道:“这原委还真是不好说。”
不重不轻的话,虽无什么他意,到叫姬云辄面露尴尬,什么叫原来七哥也在。他的存在感很低?
而听到这话,穆易扬到是不打算放过了,冷哼道:“璟王殿下不是要言明事实吗?这原委怎就不好说了?”
而显然,姬云璟等的便是他这句话,飞扬不羁的眼眸划过一缕精光,妙弋冷眸扫了一眼那人,到真像只狐狸,只是那样的话,到不知他会不会说了。
“既然如此。”姬云璟忽上前一步,对着姬弘智行礼,道:“那还请父皇先请到赦令,儿臣才便言明。”
“但说无妨。”姬弘智亦心生疑虑,他到要看看这个儿子再卖什么关子。
“司巫大人呢?”姬云璟亦挑眉看了看妙弋,眼底的戏谑到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毕竟那穆津的话对寻常女儿家亦是侮,辱至极,但她可不是寻常之人。“王爷请便。”
“既然如此,那儿臣便原封不动的还原那日的景象了。”姬云璟说着,却也摸了摸脖颈,清了清嗓子,走至众人之间来,哑着声音道“那新来的司巫你们都听说了吗?传的太过神乎。”
说完,却也换了个方向,是刚才位置的对立面,以另一个声音道:“神乎?有何可神乎的?祭天那次我也在,那女人不过就随便说了几句,这天公下雷,也是我等能说的?再说了,皇上之前都未打算封她,忽然一句私自召见,也不知道二人做了什么,偏生一夜之间就封赐了。”
而此言一出,殿上之人面色皆是大变,极为默契的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人,那人本因病色的脸亦难看到了极致,偏生姬云璟没看到这幕,继续模仿着。
“穆兄这话说的,倒似藏了深意般,哈哈哈。”姬云璟又唤了方向和嗓音,道:“这有什么,我姐姐可是当朝的淑妃,宫里这点把戏我还会不懂,只怕那司巫别的本事没有,床上的本事倒还不错,哈哈哈……”
“放肆!”上好的蜀绣靠枕被重重的丢了过来!众人皆是色变,忙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
“父皇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