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已经看出了我的命数?”妙弋冷笑,血色的瞳孔蒙上一层血雾。
元茵不再说话,她的确看出了她的命数,只是却只看见了一部分,之后的行星却也被黑雾笼罩,让人看不清。
“无碍,我向来不信命,你如此深研,可有看出自己的命数?”妙弋浅声询问,嘴角亦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信天之人自然信命,不管命格如何,我都能接受。”元茵眸子沉了沉,信奉天命的人,能看出他人的命数,却唯独自己的是一片茫然。
“可若此次要你命的,并非天,你当如何?”妙弋缓缓抬过抹,血红的瞳孔与那微微收紧的黑眸对视,脸上的血色珊瑚面具越渐妖娆。
而不带她回话,妙弋却继续道:“顺天依人,你觉得作为知晓天机和太多隐秘之事的中士,皇上真会放你离开?还是你真觉得你能想无俢那样的道行,亦是让一个人都寻不到。”
姬弘智若真是善类,便不会屠杀降军二十万,为帝者,最信错杀,而不会放过。
妙弋的话说的很直接,元茵虽已猜到,亦是一愣,久久,方才开口。“君要臣死,臣不得死,即便如此,我也无怨。”
“臣子?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不过我能让你活。”
元茵微微抬眸,眸光却也落在那一望无垠的天空之上。
“即都是任人摆布的命运,又有何区别,我虽能知晓天命,却并不会帮你做什么,不过帮不帮,结局可能都一样,你虽满手血腥,可心却并未被污染,我只奉劝一句,凡事停下看看,或许都不一样了。”
妙弋亦抬眸望天,血色的瞳如鬼如魅,妖冶的瞳孔如同深渊之水,泛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颜色,带着嗜血的味道。
满手血腥……
似乎很残忍的字眼,可不想如今的自己,却已然感觉到麻木了。“那么至少,你还会活着,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你答不答应可能结局都一样,就想昨日的祭祀,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还是出现在了那高台之上。”
妙弋的话很直接,或许姬云棣她们不知道,可自己调查的元茵,却也是道行颇高的女巫,虽不急无俢,却也比原司巫要好很多,若可以,她自然希望她为自己所用。
“一点执念,值得吗?”
不过瞬间,薄凉气息却也席卷四周,妙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刻骨的寒意沾染着鼻息而出。“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何资格来言我的值不值得。”
说完,红袍清扬,那邪魅的身影却也缓缓消失子啊元茵的视线,元茵静静望着,黑色的眸亦是一阵忧心之色,看来这昷岄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夜色渐渐降临,黑暗笼罩在整个天机府,妙弋静静站在这天机台上,凤眸望着这浩瀚的天空。
夜风撩起了她如墨的发丝和绯色的长裙,已是秋日,清风亦有几分凉意,她就这般静静的站着,犹如一副秀美的图画,在淡薄的月光下,美艳至极,只是那醒目的红,却给这夜色平添了几分诡异和妖娆。
一股寒风袭来,妙弋眸子亦不由微动,缓缓转过身,却也委身跪下,浅声道:“主上。”
那人一袭紫衣,一副赤金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唯有面具后一双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无垠,不见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男子负手立于原处,身躯凛凛,他只是安静的站着,却有入骨的清冷淡在周身。
“邑城地动,金丝引雷,参汤害子,你到做的不错。”冷冽的声音如同千年的寒冰,这四周的空气亦似在瞬间被凝固。
妙弋背脊微寒,却也未曾抬眸,这次的任务是进宫,可用司巫的身份却是她自作主张,地动虽自己有所察觉,但金丝引雷和步艾妍之事却是认为。
她不懂什么阴阳五行之术,可必须要有这样的舆论,才能让她顺利踏入这天机府。
“属下知错。”他从未因任务亲自找过他,这次,只怕也不是那般简单吧!
“随我来吧!”冰冷的开口,斜长的眸子再次收紧,深不见底的黒潭不带一丝感情,冷冽的,如同千年的霜雪。
说完,那人轻点脚尖,却也如疾风般向黑暗中跃去,而妙弋眸色不辨,却也跟上那人。
她的手筋脚筋都断过,虽都缝回了,可用幻佘的话,自己俨然是个废人,虽然这四年,自己拼命的休息内力,却也不可能敌得上主上的千分之一。
哪怕拼尽全力,现在亦只能看到他渺小的身影。
心下有些着急,刚想再聚一次真气,却不想腰间忽然一紧,一股淡淡的冷香沁入鼻尖,带着明显的血腥之气,却极其好闻。
身子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妙弋有些错愕的抬眸,却也只望见那冰冷的面具,和那双毫无情感的眸,他的眼底仿佛洒落了漫天的星光,却又比那遥远的天星都要泠洌几分。
微微收回眸,这是他们离的最近的一次接触,她却依旧没感觉到任何温度。
月光如银,泄落在寂静的姜水城之上,而城南的一处小荒林,此刻却显得更加萧条。
那人点脚落地,手却也缓缓松开,妙弋眼底亦闪过一丝疑惑,红瞳亦望着这荒林,这里杂草丛生,因着秋日慢慢泛起了枯萎的黄,看上去的确很荒芜。
而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土包突兀凸起着,上面亦满是荒草,唯独前面的一块无字石碑告诉众人,这里,是一块墓地……
“主上……”妙弋的声音很低,心跳却也加快了跳动,血红的眸紧紧望着那抹静立而战的男子,一抹深紫宛如地狱的蓝焰,在这荒草丛生的密林里燃烧着。
“奖励。”
四年前,她曾抢回了祀熙的头骨,亦打听过姨娘的下落,甚至自己还去过姨娘的墓,那主上现在所谓的奖励是什么呢?这又是,谁的墓呢?
“是谁?”
“相府墓地上的,不过是衣冠冢。”秦仪芝当日便也将这尸体扔至这山间,供野狗啃食,是这里的樵夫偶然路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将一块块残骨埋在了这里,因不知道是谁,才立的这无字碑。
而秦仪芝为了掩人耳目,才伪造了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