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亮带着合同来到叶氏办公大楼，一进去就被秘书拉住。
“夏总已经将今天的安排全部推掉，您这边请。”
什么！夏义在等他！
到底是谁求着谁签约？
黄亮有些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秘书推进了会客厅。
身后的打门被拉上，一身黑色正装的夏义就隔着一张会议桌坐在他对面。
“我……我是管氏五区的黄亮，这次来是……”
黄亮当时一片空白，只是条件反射地做自我介绍。
然而这套公式还没有背完，就被夏义挥手打断。
黄亮皱了皱眉，他的手挥得越用力，就表示他越愤怒。
夏义一挥手，竟将助理捧在手上的茶杯打落。
可是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故意的。
是什么让夏义如此愤怒，却又隐忍不发？
黄亮瞟了一眼那个蹲在地上捡碎片的助理，视线却跟她撞到了一起。
那个眼神复杂又无奈。
“怎么？黄秘书又看上我的人了。”
什么叫又？
“您说笑了，我哪里敢，”说着将手上的合同推过去，“这是融资合同请您过目，如果有什么意见，我会向……”
黄亮把已经到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夏义几乎没有看一眼，就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
“我夏义这辈子最后悔的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没能阻止陈洪进管氏，还有一件，你知道是什么吗？”夏义说着将合同推回去。
黄亮拿到那份有些烫手的合同，兴奋已经盖过了一切。
管他是什么，他顾把合同往包里塞。
“还有一件事就是……”夏义笑眯眯地说，“上一次一时心软，没有打断你的狗腿。”
兴奋感刹那间冷却，黄亮望着夏义的眼神，全身汗毛一竖。
“夏总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不明白是吗？”夏义冷笑着向他招招手。
黄亮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刚准备俯身，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夏义一只手拽住他的领带往下扯，另一只手迅速地从拿过助理手里的碎此片。
碎片切近他的肉里，压迫着他的血管。
黄亮呼吸有些困难，只觉棏心脏一胀一缩，想要大口大口地喘气却又不敢，脸憋得越来越红。
“有……有事好好说……”
黄亮很怕死。
“我当时就应该了结你。”
夏义的手一重，血刷地淌下来。
“您就算想让我死，也该让我死的明白。”
黄亮觉得冤枉又不甘。
夏义冷笑：“做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快把人给我放了。”
说着松开手，重重一推。
黄亮狼狈地摔倒在地，顾不得形象，立即用手捂住脖子。
还好，没有伤到动脉，血也没有感觉到的那么多。
“什么人？”
“到现在还给我装。”夏义一脚踢过来， 踩着他的脸，“黄亮，明天中午，我要是在常青藤看不到人，你就和辛丰自求多福吧。”
他的皮鞋用力地碾了碾，发泄完了这才离开。
黄亮不服气地伸手一抓。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不得不说，脚脖子好细！
抬头一看，立即窘迫地收回手。
原来女助理，可别被人当成是耍流氓。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跟女人调情。”女助理镇定瞅了一眼高跟鞋。
“你误会了。”
然而女助理根本不听他解释，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掉高跟鞋上的灰尘。
“我们夏总说到做到，陈老先生要是有丝毫损伤，你的下场就跟那水杯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把擦过的纸巾塞进他的上衣口袋。说完转身就走。剩下黄亮一个人愣在原地。
黄亮回过神，立即拨通了辛丰的号码。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有事情要问你。”
“合同到底签没签成？”
电话那头拔高了声音。
“你是不是去过常青藤疗养院？”
黄亮几乎吼了出来。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默，片刻之后，便挂断了。
“靠！”
黄亮回到管氏五区，走出电梯之后，直接冲进辛丰的办公室。
辛丰眯着眼睛瞄了他一眼，继续抽烟。
“总经理，你需要一个解释。”
然而辛丰不曾往这边看一眼，自顾自弹着烟头。
黄亮憋着一口气，上前把烟灰缸挪到一侧。
“总经理，请你回答我。”
没想到这一次，辛丰忽然把半支烟扔到了他脸上。
“黄亮，作为上级我对你已经很迁就了，你要变成下一个曾发吗？”
辛丰说着，伸直手臂指向门口。
黄亮只得退出门去，重新敲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走进去。
“辛总经理……”
他毕恭毕敬地开口，没想到却遭到一顿迎头通斥。
“你还知道我是总经理，管氏五区只能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辛丰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气焰，“不论是你还是曾发，都只是给我跑腿的奴才，想要保姆上炕， 当心被我一脚踹下去。”
他只不过是想问清楚原委，辛丰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误会了，我没有……”
“我误会什么了，人心都是不足的， 爬了一层就想爬第二层，即使是对待恩人，也会毫不留情地爬到他头上，”辛丰冷睨他一眼，“曾发是个老例子，你也不会例外。”
“总经理，签约的事情既然要我负责，我就有权知道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一切。”
“你不需要，”辛丰像对待玩具一样，一下一下地打着他的脸，“我要你记住，作为一个下属，只需要服从命令，没有权利问为什么，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否则我随时可以让你坐大
牢。”
黄亮任他一下一下地打脸，却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没有办法，谁叫他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
辛丰耀武扬威够了，这才走到办公桌后，对着座机说了一句：“进来。”
“黄亮，你记住，公司没了你，照样运转。”
话音刚落，孙浩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黄亮一瞬间明白过来，辛丰任用孙浩就是为了牵制他。
辛丰摆摆手，孙浩便上前对他生拉硬拽。
“狗腿。”
被拉近孙浩的办公室后，黄亮忍不住骂了一句。
孙浩愣了一愣，笑得灿烂。
“多谢夸奖，谁不是呢。”
黄亮只觉得气不顺，却又发泄不出来。
“我和辛丰不过是互相利用，倒是你和陈良梦的关系有点耐人寻味。”
“你们怎么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扯？”
“辛丰绑架陈老先生，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
黄亮觉得脑子已经死机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辛丰是怎么知道常青藤疗养院和陈老先生这个人的，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
“嗡……”
黄亮觉得脑子里有个警铃摇响了，于是撞开孙浩冲了出去。
他一定要向陈良梦问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