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姓陈的就是有点贪财，没想到这么恶心，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老牛啃嫩草。
黄亮越想越觉得恶心，但是还得忍着胃去把他约了出来。
“黄亮！”他气哄哄地走过来，猛拍桌子，“你这杂种，对我老婆说了什么？”
“我说，你好歹也是公职人员，说话不能注意一点吗？”
“注意你个头。”姓陈的揪起他的衣领，“我告诉你，给我离我老婆远一点。”
“你们还没结婚呢。”
“我就知道你在打他主意。”
黄亮拆开他的手：“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不用你管，郝梦我娶定了。”
“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盯着别人碗里的？”
“我什么都有了，就缺这样一个女人，我觉得我的人生只有有她才完美。”
“你这是臭美，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少在那里瞎咧咧。”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气场相冲，她会让你一无所有。”
“那我也不放手。”
黄亮倒抽一口凉气，这家伙脑袋多半是让门挤了。
神经病！
黄亮憋了一肚子，回去之后和邱女士发了通牢骚。
邱女士对这个人也很反感，主要是因为他作为儿子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竟然把曾女士一个人丢在疗养院里不闻不问。
“我今天去看过曾美女了……”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对儿子的要求不高，就希望能经常看到他，给他做饭。”
“会有机会的。”黄亮笑着。
“浪子回头，在有些人身上不可能发生，我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黄亮笑笑，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就去找常德谈了。
“稀客啊……”常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自顾自喝茶。
作为客人的黄亮自己坐了下来。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
“我为什么要好奇？”
“我们不是好盟友吗？”黄亮装出天真的样子。
“哈！”常德一拍大腿，“那是因为你还有点价值，可是现在的你在我看来，就是一滩****。”
黄亮脸一愣：“你也是文化人，请注意措辞。”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一个臭司机小白脸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可我都忍了，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黄亮冷笑：“这么说，你从百忙之中抽空出来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
“可以这么理解。”常德又得意洋洋地喝了口茶。
黄亮不怒反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常德瞪他一眼，这反应跟他期待和想象的相差太多。
这样一个贱民，到底凭什么有这种自信，有时候竟连市长都不放在眼里，想想，心里不由就一阵恶恨。
“你已经不是宋市常的司机，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筹码？”常德将茶杯放下，已经有了送客的打算，可是黄亮再次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宋市常一直都在提防你。”
常德一愣，不动声色地重新端起茶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么你知道他在你背后搞了哪些小动作吗？”见他装模作样地喝茶，黄亮自顾自说下去，“他雇小偷去偷你的那半份评选标准，还利用我搞到你推荐的企业名单，所推荐的那几家企业……”黄亮顿了顿，“你对他做的， 他也一样不落地再回报你，不过他做的比你绝。”
“你想说什么？”
“他让我做眼线，打入你们的聚会，摸清你身边的人脉线，把他们一个个逐一击破或者收拢，他……在孤立你。”
常德蓦地一惊，某些被忽略的细节霎时间涌入脑海，刺激地他茶杯砸得粉碎。
“黄亮，原来你是个两面派。”
黄亮耸耸肩：“在您眼里，我就是条蛆虫，拿有什么骨头和尊严，无非就是为了生存，你们两位我谁都得罪不起，我想您也应该能体谅。”
“在那段时间里，你都对宋市常说过什么？”
黄亮微微一笑：“您放心，我还没有把您和其他几位主人合伙放高利贷的事捅出去。”
“你！”常德脸一红，拍桌子站起来。
然而他的声音却低了一个分贝，听上去像温顺的小绵羊。
“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翻脸不认人的，你……”
“哦，不不不……”黄亮连忙摆手，“您不用这样的，我手上没有证据，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现在看来……我猜得没错。”
“你！”常德又是一惊，脸色瞬间一遍。“你耍我！”
“不敢不敢，我想向您证明我的价值，这只能表示我对于我们之间的合作仍然充满诚意。”
“哼！”
“不然，我大可以把这些话告诉宋市常。”
“如果宋市常没有停你的职，你恐怕早就这么做了。”听到这里黄亮松了一口气，因为鱼儿已经上钩了，他只要慢慢收线，并不急于一时。
“你说对了，”黄亮冷笑，“我为他提供了这么多消息，说踢就把我给踢了，我不甘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的眼神仍然充满鄙夷和不屑。
他觉得，黄亮的恳求在侧面证实了，两个人还见，自己才是掌控主动权的一方。
“这次招标，您输定了。”
“不可能，结果还没有下来，我已经淘汰掉十几家了，难道还怕他们一家，而且还是农村来的，简直是笑话。”
“您难道不知道，宋市常也是农村来的吗？”
“可是据我观察，他病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你观察的不错，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人，不可能被所谓的情怀和念旧绊住脚。”
“你想说什么？”
“你聪明，他也不傻，你懂得扶持自己的公司，难道他就不会，他玩得比你还精。”
常德一懵，良久苦笑挣扎：“你是在危言耸听。”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你很可怜。”
“放屁。”常德喘着粗气，“我用的着你可怜，你算什么东西。”
“费了半天力气，却给别人当了梯子，换做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结果还不一定，就算对方有宋市常撑腰，可是最后还是要看省里的意思，输赢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黄亮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好笑地说：“前提是你们两家都达到了两份标准的要求，那才有一半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达到要求。”常德摇头，“不可能，我都是比照标准来的，不可能达不到。”
“你说的标准有一半不是从宋市常那边搞来的吗？”黄亮叹了口气，“还是我帮着弄来的，说到底，你被糊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怪只怪宋市常这人藏得太深，连我都骗了，现在我被他一脚踹开，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他揪起黄亮的衣领，抓狂地问。
黄亮嘿笑：“还不懂，凭你的智商早应该想到了，那份挑选标准是他故意泄露给你的，因为他已经改过了，这次竞标，你输定了。”
“黄亮！”常德举起拳头，全身血脉暴胀，可是慢慢的， 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平静地问：“你今天会来找我，心里是不是早就想好对策了。”
“我想跟你合作……”黄亮满脸真诚，“本来，我还等着宋市常回心转意，毕竟我手上还有你们放高利贷的证据，我觉得我对他还是有价值的，我以为他回来挽留我，没想到，他居然找人抄了我的老巢，把证据给抢走了。”
常德又是一惊，脸色瞬间惨白。
“你的意思……宋市常手上有我……”
“没错。”
“我呸，既然这样， 我们还谈什么合作，我现在就是老宋的案板上的鱼肉。”常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吓得两腿发抖。
黄亮暗暗一笑：“可问题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向你发难，不是吗？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啊，如果他真的要搞我，早就……”常德扫着脖子，脑子一片混乱，根本理不出头绪。
黄亮继续牵着他走：“宋市常这人很谨慎，喜欢留退路，毕竟竞标的结果没有出来，他必须要以防万一，如果一不小心，这支标真的歪打正着落在你头上，那你想想，你敢要吗？”
“好啊！”常德蹭地一声站起来，“这混账王八， 想用这个来要挟我。”
看他现在的样子，给他一把火，他就能爆炸。
黄亮满意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些就是高利贷的合同，正本被宋市常偷走了，这些都是复印件。”他往前一递，可是常德看都不看一眼，狂拽地别着脑袋。
黄亮把文件放到茶几上：“你看看吧，也好知道，宋市常都有你哪些把柄。”
“哼哼……”常德冷笑，“被宋市常踹了，才来舔我的屁股，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给我滚。”
“我虽然没有能力改变你的处境，但我能给你报仇，让宋市常也吃不到这块肥肉。”
常德半信半疑：“你真的有这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