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自己决定什么时候结婚?虽然林晴之前匿名向媒体爆料就是为了通过舆论的手段来引起关注,但她的目的是为了看到这一对母子为了这件事而争执,理所应当的,沈宛心不是应该很气愤的来质问她儿子吗?可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或者,应该是他们想要用这种办法来套住她手里的那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吧,林晴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怎么能够忘记了自己手里最大的筹码。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要马上极力的反对举办婚礼吗?时代是那样显赫的大公司,就像江康旭说的那样,时代总经理结婚,竟然没有举办一场浩大的婚礼,外界会怎样看呢?而且今年正好是时代集团成立以来的60周年,时代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宣传的机会,相比薛靳文早就计划好了借此婚礼宣传一番吧。看来,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薛靳文,他比自己想得要精明太多,其实自己早就该意识到这些的,只怪之前那场旅行和之后自己的脚伤,疏忽了。只不过也就不到量个星期的时间,薛靳文到底有什么样的安排呢?
此时此刻,林晴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路线都是错的,她一直想着要怎样对付沈宛心,却完全没有把注意放在薛靳文身上,其实最不好对付的,还是薛靳文,而薛靳文,是她现在的丈夫。是的,丈夫,这个词提醒了她。
林晴站着那里一直思索着,也没注意到沈宛心跟薛靳文讲了些什么,好像是关于什么宴会的事情。沈宛心离开的时候又打量了一下林晴,像是之前没有观察清楚过她似的,可是沈宛心的样子,林晴却是深深的记住了。她几乎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她经常会去的场所,是的,私家侦探给她的资料,但是那些却真的还是不够,要对付沈宛心这样精明的女人,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呢,要找出她的罪行,又谈何容易呢?这个女人的形象,仿佛就跟刚才林晴看的一样,是个还风韵犹存的商场女强人呢。
“薛太太,你选好鞋了没?”薛靳文的语气像是带着一种宠溺,但林晴只觉得一阵害怕,她觉得这个男人让她些许有些害怕,他总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她不知道他那真切的眼神和他动情的样子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
“就这双吧。”林晴指了指之前沈宛心试的那双Tisha水晶刺绣款,然后问服务员:“请问有37码的吗?”
服务员微笑着回答她:“小姐,这一双正是37码。”
林晴看了看鞋,坐下来穿上鞋,很合脚。
薛靳文对服务员说:“小姐,就要这双了,另外,再拿一双同款的白色的。”林晴抬头看了看薛靳文,疑惑他干嘛要买两双。
薛靳文笑着对她说:“我只是觉得里穿白色的会更好看。”
也许,听到这句话她该是很感动的,但她一点也没有。
离开商场,薛靳文又要带她去吃饭,林晴只觉得累,安静的看着他,说:“我要回家去点东西。”
薛靳文转过头来看着把头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的林晴,心想,她大概是累了吧。车驶到了公寓楼下,薛靳文转头又看了看林晴,她似乎睡着了。他不有点忍心叫醒她,只是坐在那里等着,但没过多久,她长长的眼睫毛就微微的颤动了,她慵懒的睁开眼,看见薛靳文一动不动的坐着,她又看了看时间,还好,自己没睡太久。
“醒了。快上楼去拿吧。我等你。”薛靳文说。
林晴推开车门,刚踏下一只脚,却又退了回来,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室里,一句话不说。
薛靳文觉得奇怪,就问:“怎么不上去了?”
林晴顿了顿,回答:“东西在我包里。我记错了。”
薛靳文也不说话,只是发动了汽车。其实,她并没有记错,只是他搞错了,她说的家,是那个自己以前住过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是那个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房子,不是薛靳文的私人公寓。所以当她发现薛靳文竟然把车停到了他私人公寓的楼下时,她又退回车里,沉默之后,告诉他说自己记错了。
薛靳文自然没有发现这些,他真的以为是她记错了,她想,可能还是因为太累的原因吧,偶尔记错也是正常的。
林晴闭着眼睛,问正开着车的薛靳文:“为什么要说下个礼拜六举办婚礼?”那天,是母亲的生日。她不懂薛靳文为什么非要选在那一天,如果可以,她宁愿现在马上就举办婚礼,她也不要在母亲生日的那一天,母亲在世的时候,每一年的这一天林晴都会给母亲一个很普通却很用心的礼物:13岁那年,她给母亲奇迹般的变出一支红玫瑰,逗得母亲甜蜜的笑了;14岁那年,她给了母亲一盒自己用稿费买来的巧克力;15岁那年,她拉着母亲看自己种的即将开花的向日葵;20岁,从千里之外,她寄给母亲用自己做兼职赚来的钱买的一条全手工蜀绣旗袍……母亲过世后,每一年的4月26日那天,她都会自己自己做上一桌菜,摆上两个人的碗筷,她还会往母亲碗里夹菜,就像她从没离开。今年是自己回国来的第一年,她准备去母亲的墓碑前陪她过这个生日。但是如今薛靳文说,那一天要举办他们的婚礼。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薛靳文开着车,问她:“怎么了?”
“没有。”林晴睁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长长的睫毛就那样断断续续的合拢有分离。
车停了,薛靳文竟然是带她来了这里,第一次他约她吃饭的地方,盛世酒店。同样的,他包下了整个大厅,服务员很礼貌的向他们微笑着,还是坐在那个以前坐的那个位置,看来薛靳文是特别用心了。但林晴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记忆重现的感觉,她只知道,四年前的那天,母亲还健在。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吧,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接母亲到上海来,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其实,她大学毕业后就不该留在这个城市。
薛靳文看着林晴,依旧是悠扬的音乐,只是如今的她,多了些忧愁,也不会再有当年的傲气,那是她就那样干脆的拒绝了他,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但是这样的婚姻,并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他知道她并不快乐。
林晴安静的吃着西餐。薛靳文就那样看着她,回想着四年前的情景。
她抬起头正好与他的眼神相遇。她也不回避,只是就那样淡淡的看着他,说:“薛靳文,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