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很久,双腿已经僵硬的不能走动,远处,传来徐徐的脚步声。
“昭阳公主,皇上回来了!”小宦官走过来禀告。
“昭阳叩见父皇!”我一下子跪在地上,忍受着双腿酸胀的疼痛,马上激动的对着脚步传来的方向喊道。
“昭阳!”皇帝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一起来到身边,他低头看我一眼,没有停留下来,直接走到卧榻前坐了下来。
“父皇!”我看不出成帝的心思,更加焦急起来。
“你来找朕,有什么事吗?”成帝正襟危坐一脸庄重的说道。
“父皇,昭阳没有什么事!只因近日一直没有来这里给父皇问安,今天想起就过来了!”我没有抬头,一脸慌乱,只好低头去想自己复杂的心事。
“是吗?”成帝的声音一股凛然正气,我越来越紧张起来。
“是的,父皇!”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昭阳,你起来吧!”成帝的语气转瞬松开许多,带着柔和的意味,低沉的说道。
“父皇,你最近不在未央前殿吗?”我起身侧立,小心的问道。
“最近父皇身体欠安,一直在皇后那里!”皇帝目光淡远的看着我,那眼神看起来柔弱而陌生。
“父皇,你龙体欠安,有没有让御医看过?”我想起成帝那天在椒房殿吃的丹药,担心的问道。
“看了!不过,那些庸医根本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用药,只一味的让朕少思寡欲,静修独处!”成帝提起御医就是一肚子牢骚。
“皇上,也许,御医这样说也有他们的道理!”我隐约预感到御医的话是在暗示成帝房事上有问题,不方便问,只好替御医开脱一二。
“哼!朕才不信!自从皇后和昭仪费心为朕练成丹药之后,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成帝提起丹药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父皇,看你的气色,的确是祥瑞满面!”我不得不承认,丹药对于成帝的确有效果,内心也只好祝愿丹药医好他的病吧!不过,看起来成帝的光彩只在表面,而皮毛之内的精气神明显暗淡很多!
“没错!朕现在感觉就像年轻了十岁一样!”成帝喜欢听好听的,我的话让他很受用。
“父皇,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去看过容光?”费这么大劲,终于将话题转移到这里来了。
“没有!朕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她了!”提起容光成帝眉头微微露出一丝惆怅。赵飞燕姐妹干预,他是有心无力!
“父皇知道吗?容光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我故作惊喜的笑着大声说道。
“朕听皇后说过!”成帝眉头的惆怅又增加了一丝忧伤。
“是吗?既然皇后都知道了,父皇为什么不去看看容光呢?”我装作迷惑不解的问道。
“朕不是不想去,只是,皇后日夜陪伴,不忍有负于她!”成帝的思维还真是难以预测,竟然贵为一国之君,如此畏惧皇后?
“父皇,容光独守空房,不见父皇,深感不安呀!她很想亲口告诉父皇,她怀孕的事情!”我一心要说服成帝去看容光。
“皇后已经派去六个宫女,专门伺候她,应该可以安心休养,有什么不安呢?”皇帝皱起眉头语气略带埋怨的说。
“父皇,昭阳上次出宫,见到荒山野外,寻常人家的男女,虽然清贫,却能够夫唱妇随,相亲相爱!试问,有那个女子不希望和丈夫长相厮守的?”想到成帝心里只有赵飞燕姐妹,根本不理会容光的安危,心里不平就故意编出一些道理。
“昭阳,父皇何尝不想做个普通的人间男子,有一个倾心相守的女子,此生足矣!”成帝说完,意犹未尽的看着我,目光里竟有些暧昧。
“父皇,你身为九五至尊,贵为一国之主,一定要以江山社稷为重!”我马上慌乱起来,低头大声说道。
“好吧!朕不说了!你回去告诉容光,让她好生休息,养好身子,朕还要亲自为小皇子取名字呢!”成帝精神渐渐变得疲惫起来,他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父皇,多保重身体,昭阳告退了!”我只好离开,也许,成帝亟不可待的要去椒房殿去服丹药了。
没有回含光殿,直接去找容光,告诉她成帝要转达的意思,看起来,这些话丝毫不能缓解她内心的煎熬!仍然一脸愁容的看着我!目光里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频临绝望的哀愁!
怎么办呢?容光!我已经尽力!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你平安无忧?
离开容光,我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含光殿,没想到却一眼看到贞慈。
她就站在走廊上,一身素净的衣服,妆容整齐,看起来永远那么淡定从容,就连服装永远也是整整齐齐,得体优雅。
“公主,你怎么才回来?快点,我有好消息告诉你!”贞慈一副掩饰不住的喜悦,迎着我犹豫的目光,兴奋的提高声音说道。
“什么事?”我走近她,心里还有些没有消去的戒备,斜眼看着她,冷冷的说道。
“先进去吧!”贞慈让开路,我只好走进含光殿。
“公主,你看——”贞慈在我眼前将手一扬,我才发现原来她手里拿着一封已经打开的书信。
“什么呀?”我实在不能想象谁会给她传信?
“是刘立宸特意给你写的信!你知道吗?整个皇宫里面,他就给你捎来这封信!”贞慈明快的语气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念!”我甩袖坐到榻上,眼神看向一侧。什么人,不是自己的信也先要拆开看看?
“昭阳!睹信入面!小别几日,近况可好?吾与连生具不在身边,宫中人物复杂,而你单纯少思!切记,要处处留心,不可误中他人奸计,使我空辛苦一场,亡命征途!”贞慈念到这里,略作停留。
“还有吗?”我故意问道。
“有!”贞慈已经声音低沉,不像刚才那么兴奋。
“接着念!”我索性让她看到底,反正已经看过一遍了。
“自从离开京城,来到乌孙国,所向披靡,首战告捷!无需挂念,我心全在你那里,相信,不日即可相见!”贞慈念到这里已是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