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我也装作没看见低头前行。
到了招待客人的正房大厅,司马大人诚惶诚恐的问道:“皇上,今日离开皇宫,不知缘于何事?”
大厅里正位是一个略高的香木铺成的台面,台面上安放着案几和坐垫。
成帝坐下来,听司马大人说完,微微一笑,自嘲的说道:“自朕登基以来,朝中大事,全仰仗几位舅舅倾力操持!一直以来,朕倒是清闲非常!逗狗遛马,浏览人间风景,开心不已!今日出行,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上洪福齐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皇上自然高枕无忧!”王商对成帝的话并不是丝毫听不出言外之意,心里也是苦闷难过,嘴上也只好硬撑着说道。
“舅舅不必惊慌!朕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今日,你可将上好的房屋收拾出来,朕要在这司马之府住上几日!”成帝并不想多谈公事,避开话题说道。
“臣马上就去安排,皇上尽管放心!”说完退了出去。
“昭阳,你可知道司马大人府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成帝对我的来历也很清楚,对我和王商的关系也很明白,对我悄悄出宫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清清楚楚?
“父皇,这司马大人府上,好玩的地方还真多!不过,因为时间匆忙,我也就在人工湖那里玩过!那个人工湖不仅水清荷秀,看起来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就像天然而成的!”我想起人工湖,高兴的介绍起来。
“好!我们就去那里看看!”成帝离位起身,向外面走去。
门口站着随时听命的佣人,干脆叫他们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人工湖走去。
到了人工湖那里,下人安排好游船,我们开始登船游玩。只见这游船,比上次三叔让我坐的那条船,漂亮很多!船身黑漆细涂,窗沿和栏杆镂空雕刻,精美绝伦,船头船尾都有形象逼真,活灵活现的木雕动物。
“除了没有龙头龙尾,这船和太液池上的船倒没什么两样!”张放不知道是有口无心还是有口有心?这话一出,皇帝脸上露出几分不快。
佣人很快的准备好船里的一应佳肴珍馐,时令果蔬。成帝不等司马大人赶来就命令开船。大家在船上有说有笑的欣赏着满湖风光!
此时春末夏早,荷花有的含苞,有的怒放,有的待放之姿,荷叶犹如绿伞,翠绿喜人,上面有水珠滚来滚去,清新悦目。
“昭阳,你说是司马家的人工湖好还是宫中太液池好呢?”成帝怎么突然有心开起玩笑?这还用说,当然是太液池好。
“父皇,人工湖虽然春色迷人,荷叶飘香,却不过是人间凡景,太液池美如仙境,是宏伟巨制,天地造化之功,世上哪有可以与之相比美的地方!”我已经学会在比自己有权利的人面前要拣好听的说,几句话入耳,成帝面有喜色!
可怜的皇帝,你该多没有自信!拿自己一国之尊,园中之园和区区的人工湖相提并论。
越往前走越感觉人工湖的不同凡响!看来皇帝刚才的问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前面的湖面越加开阔,游船又行了大约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湖的另一头。再继续前行,湖面变得狭窄起来!
“前面可是水源?”成帝问起伺候在身边司马府中的佣人。
“回禀皇上,前面是水渠,水源还在水渠尽头!”佣人跪下紧张的回答道。
“水渠尽头是什么地方?”成帝皱起问头问道。
“回禀皇上水渠尽头就是城外的水源!”佣人不敢抬头,伏在地上说道。
“城外的水源?那如何越过城墙,引过水来的?”成帝不由吃惊的问。
“奴才——奴才不知!”佣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天大错误,吓得再不敢言语。
“听说司马大人是凿开城墙,将城外之水引进来的!”张放笑着低声说道。
“什么?”成帝怕案而起,大声斥责道:“大胆王商,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知城墙乃我长安重要防御,怎么能私自凿开城墙,为一己之私不惜视大汉的安危于不顾!”
“父皇,请息怒!司马大人一定不会凿开城墙引水过来,你不要太过生气,还是回到岸边问问才知!”无论怎么说,司马大人对我还比较亲切,听到他要大祸临头,我马上跪下替他求情。
“回去!”成帝离席凭窗而立,船里面马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大家都紧张不安起来。
到了岸边,王商早已经率领全家大小在岸边等候!
成帝下船,不及客套,就厉声问道:“王大人,人工湖的水源在何处?”
“这——”王商一时愣住,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皇帝已经问第二句。
“王大人,还不如实禀告?”成帝脸面严肃,五官发怒,声音震耳。
“回禀皇上,是从城外引入!”王商知道成帝此行一定是得到一些消息,很有可能是张放为上次让人进言要皇帝疏远他的事怀恨在心,有意要使坏。
“从城外引来,那我大汉的城墙如何穿过?”成帝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这——”王商再不敢言语,全家大小都吓得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是不是凿穿城墙,挖渠过来的!”成帝震怒,大声说道。
“是!皇上,微臣知错!”王商不再辩解,干脆认下来,说完倒显得平静很多,垂首默立,不敢开口。
他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还真让人高看。
这可怎么办?我倒替他担心起来,成帝这下一定会治他的罪,弄不好还要脑袋搬家,性命不保,株连九族,我也跟着受连累!
“回宫!”成帝话音一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赃俱获就这样不了了之?不会吧?怎么关键的时候,皇帝就没有那股子霸气至高无上的裁决呢?他究竟是软弱还是仁慈?
除我之外,其他人却并不感到奇怪,司马大人跪在原地,头也不抬,我们一行人紧随快行真的离开了!
此事,难道就这样算啦?我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