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
“没错，禁制。”
银发少女微微一笑，玫红的双眸饶有兴致地盯着陈牧。
即便是对视也无法让人探知到她的想法。
手腕缓缓抬升，纤纤玉指轻轻指向陈牧。
陈牧还没来得及反应，周身突然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
想要开口说话，却无法感觉到喉咙。
想要大力挥动，却无法感觉到手臂。
“那个人的恶趣味？”
尽管无法感觉到一切，思考却没有被阻断。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他并不感到压抑。
至少就面前而言，这个凌驾于系统的银发少女并没有对他展露过敌意。
挺一挺，应该就能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束光突然从黑暗中落下。
被光照射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什么。
“表姐？还有他们。”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系统强制送出决斗场的朋友们。
陈粟似乎看到了他，想要走过来。
无法忘怀的景象便在下一秒发生了。
陈粟的身体爆炸开来，剧烈的血腥味瞬间填满空间。
直到这个时候，陈牧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衣袖上、裤腿上。
全都沾染上了——暗红的碎肉与渗目的污血。
“啊……呕”
强烈的恶心感自胃部上升。
之前聚餐吃掉的食物全都以残渣的形式被吐出。
“表姐！”
双腿失去力量地跪坐在地。
想要伸手去触碰，却没有敢去触碰的目标。
“陈牧哥。”
温柔的话语侵入心田。
陈牧抬起头，用连自己都无法形容的表情看向吕茜。
然后，终于连脸都被沾染上血红。
面颊上黏黏的，连着什么呢？是眼球吧。
丁茧没开口，只是静静躺在地上。
任身体的几个窟窿往外淌血。
“治愈术。”
陈牧念道，却没有任何现象出现。
冰冷的尸块仿佛在嘲弄着陈牧般。
——
哗——
漆黑的世界逐渐撤去，青绿的草原以碎片的形式慢慢粘合回去。
但内心所受到的震撼，却再也没那么容易消除了。
“欢迎回来，你的反应可真是有趣，虽然在人家掌控的世界中人类是可以死而复生的，但如果是被我亲手所杀，自然就不能适应这种有趣的规则了，刚刚的画面只是人家弄的幻影，你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要这么消沉吗？真是的，不要把人家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有趣给破坏啊！”
银发美少女赌气般地揉捏着陈牧的脸颊。
想要将他的思绪拉回。
陈牧的动作很快。
迅速抬起手，狠狠钳制住了少女的手腕。
“啊咧，力气很大嘛，不过对人家而言可是丝毫痛苦都感觉不到噢，真是的，为了让你深刻体会到违约的后果，人家可是用了宝贵的神力却创造那种真实的空间，虽然从人类的角度上看有些无情，但你不也很直观地体会到了吗。”
“他们，安全吗？”
不想理会这些废话，陈牧只是默默施加着力道。
仿若要将这纤弱的手腕给捏断般。
“他们当然没事，人家都说了那是幻境，虽然大部分因素都被我设置的比真实还真实，但那的确是幻境噢。”
银发少女眉头微皱，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有人敢对她这么无礼。
“我说，放手。”
没有说“人家”的自称。
也没有长篇的废话。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陈牧浑身布满了冷汗。
“是。”
臣服、在陈牧的心中第一次生出这种臣服于某人的感情。
“你做了什么。”
在恐惧的洪流下，对银发少女的恨意瞬间便被冲散。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技能而已，可以让比我弱小的人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弄疼你了吗，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一旦人家认真起来你可不只是死亡那么简单，所以才用最简单的手段让你放开人家的手了，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手腕被放开后，银发美少女又恢复了之前扭扭捏捏的啰嗦形象。
“张口闭口人家的，你难道不知道这在现在的社会有点恶心吗……”
观点因人而异，至少以陈牧看来。
张口闭口“人家”的女人，实在无法让人产生好感。
更别提交流了。
“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这样会更让现在的男人兴奋的说，不过这还真是有趣呢，没想到我堂堂梦雅大人居然也会有情报收集失误的时候，肯定是情报源的问题，这种有趣的结论一定要记录下来。”
“所以说不用每次都强调有趣……”
“可是这真的很有趣啊！”
银发少女兴奋地长大眼睛。
啊……原来那是真的口僻啊。
陈牧默默理解了事实，刚准备接话，身体突然一僵。
“等等，你刚刚说自己是谁？”
“我叫梦雅，乃幻实界第一同时也是唯一的强者，虽然一开始被那些有趣的老东西欺负的挺惨的，但是之后我也将他们一个个虐回去了，可惜因为我的缘故那里现在一个人都没了，所以我才干涉了人界，啊……果然还是战斗有趣啊，你知道吗，无人能敌的感觉可一点都不有趣啊。”
“也聊了这么久了。”陈牧站起来。
聊天的过程不能说是无趣，但也该结束了：“那么，作为不消除记忆的条件，你希望我做什么？”
“很简单，杀了我。”
“愚人节已经过了。”
“啧啧啧，为了你们自己好，也还是请你答应我的请求吧，虽然用王的能力同样能让你强行服从，但那样就不有趣了不是吗？”
“什么叫为了我们好，你能解释清楚吗？”
“当然……没问题！”梦雅点了点头，抬起手在陈牧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紧接着，空间开始了飞快的变化。
青草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却又坚韧的白云。
淡淡的粉色香雾漂浮于空气中，仅仅是吸一口便深感心旷神怡。
似太阳、又似月亮的奇妙的方形结晶在天空旋转，默默投下光与热、静与恬。
无数造型华丽的建筑屹立云上，风格各异，简直涵盖了地球上所有宗教与地域的建筑。
不单如此，还有一些陈牧听都没听过的新奇造型。
在这宛如仙境的世界中，陈牧却皱起了眉头。
“没有……其他生物？”
“本来是有很多人的，在这幻实界——很繁荣、很有趣的世界，凌驾于人界、神界与天界的空间。”
“那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
陈牧好奇地询问道。
光是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就体会的到幸福的感觉。
而且他也从一些敞开的门窗内看到了电子设备的存在。
并不是传统的桃源仙境。
按理来说在这生活怎么都不该感到厌倦才对。
如果不是自然原因，那么只能是人为了。
陈牧不禁回想起梦雅之前说过的话。
“可惜因为我的缘故那里现在一个人都没了”
“在尝试突破的时候，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将整个幻实界的生物全都吞噬了，你看。”
梦雅挥了挥手，场景再度变幻。
从空气中的感觉来看，这里依然是幻实界。
可是却变成了密封的室内。
环视一圈，陈牧确认了自己的所在地。
一座看不到顶的高塔，环形的楼梯无限向上延伸着。
顶部却被云雾阻碍，致使他无法看清顶端。
“在上面噢。”
落寞的话语轻轻落下，陈牧脱离了重力的束缚疾飞而上。
突破七层云雾。
终于来到了塔的最顶端。
在这里，淡粉色的光球静静漂浮着。
目光忍不住被粘住了。
并不是因为光球。
而是透过光球所看到的，一丝不挂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