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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们是一样的可悲

妈妈的朱万才!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十足的疯子!

“汪汪汪——”

我终于愤怒地抗议起来,这还叫不叫我刘发财活了?当不当神狗看也就罢了,本来我就不是!可你总得让我吃饱了再折腾啊!老子从昨天下午至今都没有进一点食了,你还真当我是神仙啊?你丫有种,幸好我不是什么神灵,若要是的话你们早就死定了!

“汪汪汪——”我吵得更凶了,这时候朱万才竟然“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他才说了一句话,可真把我笑得不轻!你猜他说什么了?

“阿言——我们的神仙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并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就会跑了的。你是神狗,我们大同村的每一个乡亲父老都不希望你走,我们只想留住你,只想把你留在这里当神来跪拜……”

“神狗啊!佑我大同村吧!”只听“哗”的一声全村人都跪下了,他们像一群刚刚闹过饥荒的难民,终于找到了救世主一样给我哭难!妈的,这帮脑子抽了风的家伙,真是不可理喻了!

奶奶的!老子只想吃点肉!我快饿死了放开我行不行!我不走我不走!我神狗刘发财答应你们不走好不?我给你们人间最美好的幸福成不?快点放开你们的神,让它吃点东西吧!我满脑子都想着那块香喷喷的肉,刚刚吃了一点点,把老子食欲给提起来了,你看你们……这是搞神马名堂吗?

始终,我的抗议声没有停下来,老子我饿啊!慢慢地,大同村人的乞求声开始变成夸张的哭声和喊声了!哦!我滴神啊,这是咋的了?气愤的是村长朱万才这个半脑壳拼了老命地带了头,难怪村民们这么疯狂!那好吧!好吧!今天的事我就认了,再这么争下去看来也无济于事了,关键是我的肚子受不了啊!好,我不走了我留下来行不!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大同村的驻站神狗了,我的虾米们停下吧!停了!老子我不走了!

于是,我的叫声这才戛然而止,我开始变得静默了,我真的是出于无奈。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可我算个神马东西吗?我有什么能耐带给你们神马幸福啊?这个猪脑子的朱万才,难怪生了个半脑壳的傻儿子阿言呢!

很快,我的面部表情变得沉着而严肃起来。我的眼里已经润出了些许参杂着悲哀的泪花,我摇着尾巴,用假慈悲的眼神扫视了大家一眼。我只想告诉他们我刘发财不走了,你就让我吃点东西吧!可悲的人啊这回你们满意了吧!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和鬼啊?呵呵,这简直到了神经病院了。之前没有我,没有神,你们大同村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吗?妈的!还大同思想呢,先进啊!

这帮人真是眼红了,对神的追求太疯狂了,我都要窒息了!恐惧,兴奋,悲哀,矛盾,我的心情极为复杂而沉重。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搞明白,朱万才是何时冒出来的我是神狗的这个邪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在炒作什么吗?还是朱万才脑子突然出了问题?我不得而知!只记得昨天被赶走后的下午,我一直睡在洞里没有出来过,这一睡就到了天亮,一切荒唐的事就在这一夜之间诞生了!

奇怪,难道昨天夜里发生什么怪事了?可朱万才又不在我的洞里,就算出了什么怪事他怎么会知道呢?我是神狗,我会发光,我昨天夜里救了他!呵呵,这是多么幼稚而荒唐的笑话啊!罢了罢了!暂且不理这群疯子罢了,不可说真不可说!

朱万才见我静下来了,他猛然变得有些神经质地可笑了,他突然破涕为笑,转过身朝着乡亲们大喊:乡亲们,赶紧跪拜吧!我们的神狗它不走了,它不走了看到没!我们大同村以后大有希望了,哈哈哈……

我我……我无语!!朱万才!你丫真能折腾,我认了,我忍了!

又是半晌疯狂的膜拜,我一直木讷地站着,面对这么一群落后的原始人类我猛然有了想死的念头。什么叫折磨?现在才发现什么叫做受宠若惊,简直就是要我狗命吗!

“昌儿!昌儿!赶紧拿肉过来,让我们的神狗用膳!”朱万才终于说这样的人话了。

妈呀!千呼万唤始出来,可谓千年等一回啊!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你妈的朱万才,你真不是东西我诅咒你!你害老子差点死过去了知道不?

很快,昌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他走到我面前就跪下来把猪头肉放在我眼前,我没管他那龌龊的丑样,只管埋起头狼吞虎咽地吃起食物来。而下面的人们个个都像傻子一样给我鼓掌,鼓什么掌啊鼓?傻子吗你们?我简直要被他们折磨死了,我滴神啊!疯了全都疯了!

很快,一个大猪头被我啃得差不多了,突然冒出来一声饱嗝,呵呵终于吃饱了!好了,现在你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去吧,反正我已经有精力看你们演戏了!

可是,他们再也没有瞎折腾。却见朱万才和侄子昌儿走过来把我抬走了,可能是要回家了,后面的所有人也都跟着来了。不一会我被抬到了朱万才家里,刚进门这个傻子就把我放到了他家正房的桌子上!桌子不是很大但有点高,妈的把我摆在这地方作甚?我好像有恐高症,刚往下一看就眩晕。真我老祖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如今落得我这个孙子竟是如此可悲的下场……

“昌儿!快拿香炉还有药香!”朱万才口气有点紧。

昌儿说了声嗯就跑出正房了,不一会我看见他拿着一个香炉和一大包香进来了。这时朱万才取出一大把香,还有死人用的冥币竟然当着我的面点燃了!妈的小心玩火啊,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种场面我见多了,这是人们在拜神,他们在拜我,拜一只普普通通的狗!呵呵,既然你们执意要这么做,那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们脑子中了这么严重的邪风呢,不过也好我刘发财有名了,有家了,有幸福了,还算不坏……

我静下来正想着将来我的幸福,这时一股浓浓的香烟味扑鼻而来!咳咳,呛死人了!干什么啊干什么!我汪汪地骂了两声,可他们什么都没有理我。而昌儿却跑出去了,不一会他竟然拿着两个苹果摆在了桌子上!我晕!

就这样我被人们摆在桌子上当神供着,屋外排满了长长的祭拜队伍,人们手里都拿着一支支点燃的香,高高举在额前一动不动,整个空荡荡的大院里一片死寂,雨还在下着,而他们似乎早早忘记了下雨。偶尔我也会产生这么一个错觉:难道我真的是神灵?那是什么力量叫他们这么疯狂地迷恋哥?可惜哥只是个传说啊!哦,你看这多神圣的场面啊,我多浩荡的神名啊!在愚昧面前我暂且受用了吧受用了吧!

然而,大同思想的存在,这到底证明了他们是愚昧的还是先进的?这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浩然之气,我觉得还好,但具体这是一种怎样的思想,因为我很少生活在这这样的环境下,对此思想究竟是先进还是落后的代表?我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定论!但从今天他们这样白痴的表现中,我觉得这群人是不会创造出神马先进思想的,而是愚昧吧!暂且这么认定了吧我的大同村子民!

一阵虔诚的膜拜后,他们短暂开了会,讨论了关于修庙的事。这主意刚被朱万才一提,大家就纷纷响应,好好好!我们同意建庙!修庙的议案就这么没出几分钟给搞定了。

听说我就要搬到那座庙里去了,那我就是全职神狗了,以后什么事可以不用做了!但是我怕我受不了这股香烟味,妈的真要我狗命啊!就这般徒有虚名,也让我良心大大受伤啊!可是我又没什么办法,我觉得我以前的良性教育就这么被他们逼走了,我变得颓废而虚伪了。唉,活着一世还是清净点好,出名可真累死人啊!可我又出的是哪门子的邪名啊?我的老祖宗哎,我刘发财心里有愧啊!

这几天里,我一直呆在那张桌子上,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吃喝拉撒都由他们打理,每天从早到晚祭拜的人络绎不绝,香烟不断,人气老旺了!这不,连村外的爷们都给招来了,这回我可是彻底出名了!可是,最近好像头很疼,经常作呕,胃口也不是很好,我想全都是这死烟给熏得的吧!

果然没过多久,一项崭新的工程终于竣工了,我的房子,大同村人的庙修好了!墙还没有彻底晾干,他们就把我搬进去了,不过这也没事,毕竟还是大夏天倒也凉快!

哎呀我的妈呀!可是了不得啊,这刚一场子这里就火的不行了!村里村外的,男女老少,贫穷的富贵的,经商的读书的,残疾的生病的,做官的种地的……各色各样的人应有尽有,可是壮观啊我的老祖宗!我刘发财这代可算给你们有个光荣的交代了!

然而,我,一只狗,徒有虚名,就这么被人们膜拜着,就这么每天被烟火熏烤着,就这么光荣而可悲地苟活着!我在问上天,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从何而起?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

罢了罢了!颓废地活吧,空虚地过吧,下一刻的命将会怎样暂且甭管了吧!我就是一尊没有了灵魂的塑像,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死了就麻木了,什么都不要去理睬了!

狗怕出名猪怕壮,这一刻我总算见识了!不可说不可说,我们是一样的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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