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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尽,天空一阵明朗,只是这萧国蛮荒之地,却是血腥弥漫,尸体纵横。所有的蛮人都已屠尽,凌云锋看着这“亲手所为”,不知何时,内心的想法有些动摇,特别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凌逸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蛮荒小娘子时,第一次心生怀疑。
“班师回朝!”凌云锋起身上马,大手一挥,胜利的号角奏起,背影下,余留的只是笔笔罪恶。
不少将士回头看去,那夕阳撒下的余辉在此时此刻无比的美好和久违的如释重负。
......
一夜的沉淀,清澈的早晨一抹晨曦的美好洒落在凌逸的房间内。
透过窗,点点斑驳交错,似嬉戏,似游离。
凌逸的房间很简单,一个武器架、一扇屏风、一张桌子陪着几个凳子、一个柜子、一张床和些许遮挡的轻纱帘。没有满目堂皇,只有干净整洁。
不多时,床上的姑娘一声“嘤咛“”。桌前的凌逸立刻随手拿了凳子来到姑娘面前,正身坐好,等待着她的苏醒。
姑娘睫毛颤抖,红韵的脸颊瞬间惨白,不安的摇着脑袋。时不时的嘴里呢喃着:“不要!爹爹,娘亲,不要!”
凌逸也发现了不对劲,却不敢将其叫醒。不是不能,而是凌逸不敢,没办法去面对这样一个孤独的姑娘。
她的族人、爹爹、娘亲皆是被自家的凌家军所杀,无一留下。自己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她,面对这样一个纯洁的姑娘。
突然,姑娘直身坐起,额前被冷汗浸湿,发丝凝结,一缕一缕,喘着粗气,噩梦一场,却是事实。
“你......你醒了。”无数的言语,道歉、解释......到嘴边却只有一句“你醒了。”
女姑娘目光被这问候的声音吸引,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眉清目秀,剑宇眉的英俊少年。不过,她非名门望族、大家闺秀。从小跟着族人过得是苦日子,早已习惯,对于容貌,她不感兴趣......何况,那日亲眼所见眼前的少年与那杀族仇人是一伙的。
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他把自己救来无非就是贪恋自己的容颜,占据自己的身体罢了。短时间,自己是没有危险的。
狠狠的瞪着少年,那一腔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唯有隐忍,等那报仇雪恨之日。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你的族人,不应该为了所谓的威胁就草率发兵......可,这也不是我和爹爹能阻止的,爹爹拿到的就是一章圣旨,而圣旨中有着唯一的命令,爹爹不能违抗圣旨......”凌逸低着头,声音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
闻言,姑娘眼中充盈着泪水,双肩微微颤抖,模糊的眼眸里,只有少年的余影,而姑娘却宁愿是个瞎子:“所以,便屠杀尽我的族人、亲人。”姑娘质问道。
“我......”凌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凌逸心中慢慢衍生出一种欲望,是保护欲,而此刻,凌逸无比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怎么招惹你们了!我们远离中原,远走于蛮荒之地,几年间没有与中原人有过任何的开往,而你们呢!恶魔!魔鬼!屠杀我的族人,甚至......甚至就连妇孺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姑娘毫不顾忌的对着凌逸吼道,再无之前半点女子的样子。憋红的脸颊,滚烫的泪水划过,姑娘失声痛哭。
凌逸沉默不语,只是坐着不知该如何。
“你信或不信,这都并非我所愿,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这没用,所以,我只能将你救回,希望能弥补我的过错。”凌逸低着头,脸色阴郁,更多的是对于姑娘理解的不解。她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我又没有去杀她的族人。之前那些愧疚感消散了不少。
在姑娘似乎能杀人的目光下,凌逸缓缓离去。那一刹那,姑娘的目光逐渐柔和,想起了曾经对爹爹说过的话。
“以后奴奴会嫁给谁?”
“以后奴奴的夫君肯定是一个大英雄,能能文能武,还有......还有要比爹爹好要英俊,比爹爹的武功好要厉害。”虽是童言无忌,可那时对父亲的“承诺”永远的留在了心中,久久难以散去。
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那么一丝的孤寂,虽隐藏很深,终于也让姑娘发现。
第一次觉得,那八岁的少年竟如此成熟......
不过,仇恨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失去理智,仅仅一瞬间,姑娘便回过神来,依旧那样的眼神: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放弃对你们的复仇。
......
凌逸走出房间,毫无担心她会逃出去,瞥瞥守卫的凌家军,逃走,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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