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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只愿为你

百花夫人依然没有下马车,只是将那柔美至极的身段探出来,一双白洁细嫩的玉足闲庭信步般的一迈,那动作像是春风中的杨柳,婀娜多姿又有万种风情。

也不见她是如何动作,仿佛每个动作都是预定好的,缓慢却无一处不美,像是瞬移,前一刻还在车帘之后,一眨眼,整个人却已经出现在了车辕之上。

她那迈步而出的动作,在人的眼中却是缓慢而清晰的,平常人看去定会以为看花了眼。

百花夫人一双纤细的玉足踩在车辕之上,赤脚之下,车辕之上有一朵旧淡却又让人感觉清晰的仿佛活过来的鲜花标记。鲜花伸出无数个触角,仿佛不在这世界存在,伸入了世界的另一处。

那鲜花在她的赤足之下只露出一小半,淡淡的红润之色却衬得百花夫人的双足更加的晶莹剔透,让人有一种想去啃上一口的冲动。

百花夫人的一双明眸眼波流转,看着车下为那个少年求情的少女,秀眉轻蹙,定睛灼灼的盯了她好一会,直到那求情的少女,脸上浮现出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红晕,一双眸子闪躲她的目光,深深的低下头,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精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绿柳,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眼光的。本夫人之前倒是小看了你。”百花夫人淡淡道。

绿柳听见这话,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骇然之色,旋及一闪而逝,一下子跪倒在地,略带惶恐的道:“夫人这时何意?柳绿不懂,还望夫人明示。”

百花夫人摇头一笑,笑容慢慢变冷,忽的低下身子,就势坐在车辕之上,一双玉腿却是搭在车辕上来回晃荡,微风吹拂着她的裙摆,使她整个人如同烂漫的仙子一般。

她的秀眸射出锐利澄明的光彩,见得柳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沉吟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但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傻丫头,有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看你吓的。快起来吧,地上多凉啊。”

柳绿答应一声,缓缓的从地上起身,这才发现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求你……救救她……救命……”

空中传来了少年微弱的声音,百花夫人秀眉轻蹙,这一会的功夫,那个少年已经爬到了这马车之下。

马车之前,那个小小的身躯慢慢地从雪地上爬起,似乎是耗尽了气力,经过几次跌倒,他才双手和膝盖撑地,保持住跪着的姿势。

“……求你……救她……”

那少年抬起头来,以一种乞求的目光看向马车之上的百花夫人,他颤动的手指向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小女孩。

“……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只要救她……”

百花夫人的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一双修长的玉腿在车辕半空晃悠,裙角兜起阵阵微风,散出阵阵香风。

“想让我百花夫人伸出援手……你可知道,需要怎么大的代价吗?一只蝼蚁而已,连同你的命,都一文不值。”百花夫人冷笑道。

“我……愿终身为奴……忠贞不二……一生一世效忠你一人。”

仿佛是听到了多么好听的笑话,百花夫人笑了起来,那一张俏脸之上却是蔓延着一层冷清之色:“你以为你能有此等荣幸,成为我的奴仆?除非你是昆仑掌教之子,我还得考虑一下。”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了,半晌,百花夫人仿佛失去了兴致,整个人就要从车辕上站起钻进车厢内。

就在这时,只见那少年动了。

见到少年如此,百花夫人仿佛被勾起了兴致,下车来,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她自认为这少年没有可能拿出什么东西能够交换她救那少女一命的。

想达成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百花夫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少年双手颤抖的支撑住身子,头狠狠地撞向地面。

他在磕头,乞求。一次次,缓慢却有力的用头颅撞击地上的冰块。

这样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他的额头很快被鲜血染红,每次撞向地面,都有一块雪被鲜红的血浸透。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来,仿佛一条流淌的小溪,地面的红色氤氲着蔓延开来。他的双眼已经被额头流出的鲜血遮住,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他还是一直的磕下去,执拗的坚持着。仿佛地老天荒,时间流逝,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

如果百花夫人不答应,他就会这样磕头到死。

百花夫人的笑僵在脸上,兴致很快失去,冰冷的脸上重新挂上一副冷笑:“无聊的把戏。”

“绿柳,我们走!”

百花夫人转过身子,一双洁白细腻的玉腿就要从车辕之上收回,脚踝却被一只沾满鲜血和雪痕的手抓住。

那双手是那样用力,以至于百花夫人的脚踝之上马上就粘上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放肆!”

百花夫人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着无尽的怒气:“你……你竟敢,用你那肮脏的手,碰触到我。该死!”

话音未落,她的玉腿之上,一股无声的力量凭空产生,将那只手震开,百花夫人身子一顿,厌恶的皱起眉头,口中吐出几个字:“绿柳,杀了他!”

话语之中寒意逼人,凌厉的杀意崭露无疑。

“夫人,我……”绿柳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双眸子里满是担忧。

“你不动手是吗?你也想死了吗?”百花夫人对着柳绿冷喝道。

绿柳身子一震,在夫人凌厉的目光下,右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青色的小剑,犹豫半晌,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小剑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夫人,要不……咱们走吧,让他们在这雪山中自生自灭好了。”

百花夫人蹙眉良久,没有理会绿柳,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背上冻的青一块紫一块,这样命没了一半的人,心里还只想着那个女孩儿吗?

这女孩是他什么人,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

“求你,……救……救她,求你。”嘶哑含糊不清的声音依然坚持传出,那少年依然在地上乞求。

“你,真的不怕死吗?”百花夫人轻声呢喃。

见过了太多的背叛,背信弃义,人在绝境之中,濒临死亡,自私苟活本不是过错,可这个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救我”,而是“救她”。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女孩,这女孩脸蛋倒还有几分清秀,只是寒气攻心,气息微弱似无,已然命不久矣。

看着看着,百花夫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惊异的神情,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前面的女孩,仿佛女孩的脸上开出一朵花来。

“有点意思。”她的嘴角微翘,冰冷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暖意。

就这一丝微笑,像一抹微波,从脸上荡漾而过。

雪山之上,那刮了千年的凛冽寒风,在这一刻,骤然停止!

万物僵硬在这一刻,隐藏在时空后的虚空似乎也散发出花朵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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