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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除奸之战(3)

魏大娘的心一点也没轻松,鬼子真会发善心放过了乡亲们?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嗨,管他阴谋阳谋呢,反正暂时乡亲们得救了,先藏起来再说吧,谁知道鬼子会不会反悔呀!大娘回到家里,肚子有点饿了,在外间屋添水做饭,把现成的玉米饼子馏馏,不一会儿,饭做熟了,大娘吃了几口饭,太阳已偏西,走到村口望望,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地里静悄悄的,玉米棵子有一人高,高梁早没人顶了,风一吹,哗啦啦地响着,也许真的走了吧,大娘想。从村子里不时随风传来一阵阵悲切切的哭声,那是顺他娘在哭自己跳井的儿子,老套子在哭自己惨死的闺女。想到同志们在青纱帐里没吃没喝,她回到家,把所有的饽饽都收拾一个小包,准备给战士们送去。刚收拾好,就听见村北里,就象开锅了一样,

嘎嘎嘎咕咕咕, 嘎嘎嘎咕咕咕!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声象爆豆一样响起来。

轰!轰!轰!

手榴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

大娘赶紧跑到村北口向北一望,北边宋家窑一带火光染红了半边天。一股股硝烟味,火药味随风飘来,呛得人真咳嗽。

原来,狡猾的敌人明着放了乡亲们,实际上都在村边的庄稼地里藏着,见有送饭的乡亲们就偷偷跟着,终于找到了八路军。鬼子接到报告立即从东南两面包抄上去,激烈的战斗立即打响了。

魏队长一见敌人摸上来了,立即命令王梅带着部分民兵,保护着乡亲们趁敌人的包围圈还没合拢,赶紧向东面转移。老百姓大人领着小孩,年轻地搀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跑。自己带着战士们迅速抢占有利地形,进行阻击。战士们分散在坟头后面,树丛中,不慌不忙的射出一颗颗仇恨的子弹。

除奸队员们到没什么,一个个身经百战,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民兵们则不然,刚刚放下锄头没几天,连枪都没放过呢,眼见对面黑压压的鬼子,端着刺刀,不知有多少,吓得腿肚子直转筋。子弹在周围啾啾飞过,抱着脑袋不敢动弹。胆小的直叫:”我的娘呀,可吓死人了!”麦收、于得水等几个胆大的,从坟后探出头来,瞄准一个伪军,一扣板机,子弹打出去。一股火药味,金属的磨擦声令人听着很不舒服。心扑腾腾跳成一个,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打敌人呀,子弹都不知飞到哪去了。麦收曾经用猎枪打过兔子,比较有准,两枪放出,打伤一个伪军。这时候刘家碧躲在树后,双方距离足有一百米,开始喊话:

“里面的游击队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皇军说啦,只要你们交枪,皇军决不伤害你们!而且大大的有赏!”

“刘家碧,你这个狗汉奸,上次让你逃了,这次决不饶你!一定要把你这个民族的败类给除掉!”

双方舌战没有结果,又开始枪战。战士们三个人组成一个小组,互相支援,互相依托,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鬼子的掷弹筒,把一发发炮弹打到战士们周围,歪把子机枪喷着火舌,战士们被压在坟头后面,抬不起头来。阵地上硝烟弥漫,子弹乱飞,坟头被子弹削平了,一搂粗的大树被子弹打得啪啪啪直响,枝叶在空中飞舞。火药味和灰尘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睁不开眼睛。鬼子开始冲锋了,一个个挺着刺刀,哇哇叫着往上冲。战士们远了就用枪打,近了就扔手榴弹,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鬼子小队长山井终于明白,他们遇到的不是民兵,民兵没有这么强的火力,也没有这样强的战斗力!对面是正规的八路军部队,不由心花怒放!怎么,他们一直在找八路军的主力,想一举歼灭,没想到在这碰上啦!他现在唯一的后悔是兵力不够,所以他立即放出信鸽向南庄据点求援。

那年代八路军弹药奇缺,每个人也就二十来发子弹,三颗手榴弹。所以打退敌人两次冲锋后,每个人还剩一二发子弹。鬼子又一次冲上来了。”上刺刀!跟小鬼子拼了!”长景大喊一声,领着除奸队和民兵就冲上去了。小鬼子一看,拼刺刀,拼就拼,谁怕谁!立即退掉子弹向上冲。鬼子对拼刺刀进行过专门的训练,情有独钟。而我们的八路军战士,因为弹药奇缺,所以也十分注意拼刺刀的技校巧,针尖对了麦芒了。

长景抡开大刀在前,麦收从地上拿起红缨枪,随着就冲上去了。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红缨枪比步枪长,所以拼起来,麦收占便宜,敌人还没够着他呢,枪尖就已经刺进敌人的肚子里去了,把鬼子气得哇哇怪叫。”不公平!不公平!”麦收心说,我管你那个,使劲向前一搡,推倒一串,麦收就那么大劲!往回一抽,单腿向前一揣,要把红缨枪从尸体上抽出来。这时候两个鬼子趁麦收抽枪的功夫,挺刺刀就刺。麦收多机灵呀,向下一伏身,刺刀扎空了,一个扫趟腿,鬼子趴下了。这时候枪抽出来了,扑哧扑哧两枪,结果两个鬼子的性命。嘿,这几下干得真是干净利索!长景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心说,麦收真行呀!不愧是练家子,一个能顶十个!战士们一个冲刺,就刺倒了十几个鬼子,鬼子哇哇叫着,退下去了。长景让战士们收拾鬼子掉在地上的子弹,有拾十发的,也有拾五发的,还有的拾到几个手雷。这时候,队员们也都挂了彩。清点一下人数,受伤的同志有五个,三个轻伤,二个重伤,还有两名同志牺牲了。看看太阳快落山了,乡亲们都转移了,阻击的任务完成了。立即下令”同志们,准备突围!突围后在孟尝村会合。”安排好人抬着伤员,把战友的尸体掩埋好。大伙全身收拾利索,长景在前,王振堂在左,麦收在右,后面是战士们,把胆小的民兵夹在中间,大伙呈一个锥子形,一个反冲锋,冲出了敌人的包围,钻进了无边的青纱帐。

魏队长领着除奸队队员和民兵们抬着伤员,一行五十多人,一口气跑到了孟尝村,一个个是汗流颊背,气喘吁吁,又渴又累。战士们在村口受到了村民的热烈欢迎,孟尝村是老根据地了,群众们觉悟很高,乡亲们热情地把战士们拉进自己家里,象见到最亲的亲人一样高兴。也有的把伤员抬进家里,清洗伤口,上药,喂水,喂饭,伺候得无微不至。乡亲们说:“你们到了咱村,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谁也不用客气”。魏长景在村口放好了岗哨,并召集村里的民兵队员,到各个路口放哨,封锁消息,禁止村里人往外去,当然村外的人可以进来。检查一遍,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才放心休息。

部队在村子里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梅派民兵送来了情报,魏队长:敌人纠集了李岗,南庄的炮楼的鬼子一百多名,还有二百个伪军正要去孟尝村抓你们,见信后火速转移!

魏长景看完情报后,背着手,一不着慌,二不着忙,在屋子里踱着方步,沉着冷静地思索着万全之策。忽然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出智慧的光芒。敌人三路来袭,我们可以趁着敌人还在路上,兵力分散的特点,迎上前去,打散一路!一来挫挫敌人的威风,二来让民兵们多参加战斗,快速成长起来,象麦收、于得水这样的好同志,只是缺乏机会。三来可以为孟尝村百姓的转移赢得一些时间,为民兵们减轻一些压力。拿定了主意,他再不迟疑,便召集战士们紧急集合,孟尝村的武委会主任见战士们在院子里集合。急忙跑来问:”魏队长,有情况?”

“你来的正好,我们得到了情报,李岗、南庄的鬼子伪军三百多人兵分三路,正向这里开来,我们得立即转移,你们也要组织村民转移,越快越好!”“好,我这就去。”说完就跑了不表。单说魏队长他们,抬上伤员,告别了孟尝村的乡亲们,立即钻进了无边的青纱帐。大家正走呢,就听公路上传来鬼子的走路声,敌人开过来!魏队长一挥手,队员们停下来,都趴在庄稼地里,大气不出。好险呀!和敌人走个对头!魏队长轻轻地拨开玉米叶子,只见一队伪军正向前飞奔,中间是几个骑洋马的鬼子,后面又是一队伪军。”快快,抓住了八路,皇军大大的有赏!”

刘家碧!长景一眼认出是这个血债累累的狗叛徒!

哒哒哒……这时候伪军的斥候照着庄稼地就是梭子。子弹打在庄稼秸杆上,啪啪啪地直响。魏队长知道,这是敌人的火力侦查,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但是麦收不知道,他以为敌人发现了他们呢,所以一搂火,“嗵!”就是一枪!那位说了,怎么这个声呀?原来,麦收的子弹早打没了,这才又用起了猎枪。枪声一响,暴露了!本来长景是想放过敌人前面的队伍,吃掉敌人的尾巴,现在行不通啦,魏长景一拍大腿!”嗨!管他呢,打吧!”一抬手,照伪军就是一梭子,放躺下仨!

“扔手榴弹!”一声令下,战士们扔出一排手榴弹!手榴弹在敌群里炸开了花!伪军倒下一大片,敌人一下子被打晕了。“真倒霉!八路怎么跑这来了!”刘家碧鼻子都气歪了!怎么?如果抓住了孟尝村的八路,这是奇功一件呀,怎么不得给个大队长干干?可是现在你看!谁知道庄稼地里隐藏着多少人?他趴在哪不敢动。”冲啊!杀呀!”一些胆大的民兵们,拿着大刀,梭标就冲上去了!”快回来!”怎么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我让你们冲你们再冲呀,这多危险呀!可是民兵们根本不听他的,有几个听见了,光顾着捡敌人的枪和子弹了,也没停下来。民兵有民兵的心思,花园头村打仗,有的人发了枪,可是还有的没有,这没有枪的,可就憋足了劲,再有机会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先夺支枪使着!这的确是魏长景没有料到的。他当兵这么多年,听到的就是无条件服从,哪见过这样的兵呀!魏长景这个急呀!回去得好好地整顿整顿民兵的纪律!但是,事已至此了,怎么着也不能扔下民兵不管呀,他立即令两个队员抬着重伤员先走,命令余下的战士们跟着冲上去了。

长景一想,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有抓住刘家碧,伪军自然不战自溃。所以他没往上冲,而是寻找着刘家碧。原来刘家碧这小子,是个耗子胆,枪声一响,他就躲在一棵树后面,也没往前冲。他看到从庄稼地里冲出来的只有四十来个人,而且还有二十来个是民兵,立即心放进肚子里了。大声喊开了:”都起来,起来,就几十个土八路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快往前冲!抓住八路有赏!”“乒!乒!”随着两声枪响,两个战士躺下了。血水流了一地。一名战士被打得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把肠子往回塞塞,不行,一松手,肠子又流出来了,他看到敌人的机枪瞄准了游击队员,机枪一响,同志们都得死在这,他就急了,一手托着肠子,一边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枪筒,狠命往手中一夺。嗨!愣把枪给夺过来了,把那个伪军给吓傻了。

刘家碧这一喊,长景看到了,抬手一枪,“啪!哎哟!”刘家碧当即摔倒在地,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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