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短信是为了不让秦纪冬发现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因为这样，男人才能呆在他本来应该在的地方不回来打扰她的生活。
四月十四日的那天，天气还算不错。程秋雯去了一趟G市招聘会，经过临静小区的时候，顺道还去了周平家里看了一眼小哈，小哈见到主人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窝给闹腾翻了。程秋雯虽然打算接它回来。但临走的时候还是没有带着它。
她几乎都能预想到，她来了市中心，周平只怕早就一个电话通知过秦纪冬了。
所以本来打算直接回城郊，程秋雯愣是打的去了秦纪冬的公司。
本就不是休息日。程秋雯坐在apple queen里点了一杯温苏打水。跟服务生说她要等人，见服务生走远了她才掏出手机给秦纪冬打了个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接的。声音有点耳熟，程秋雯一时间还没想起来。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请问，秦纪冬在吗？”
“哦，他啊，他在洗澡呢。你有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的。”
电话里隐约的听到了那个一周没见面的男人喊了一句，“锦瑜，谁啊？这个时候打什么鬼电话？！”
“你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快点出来！我还等着呢！”
难怪了。
难怪她会觉得耳熟，原来是祝医生。
程秋雯握着手机的时候手指头有点颤抖。
耳朵边传来一阵催促，似乎等的挺不耐烦的，“我说，小姐，你到底找他什么事儿？快说？没事儿的话我可挂了啊。急着呢！”
程秋雯不好意思的道歉了一声，“我没什么事。对不住了。”
“没事你打什么电话啊！拜托！真是浪费生命！”
那头似乎气炸了，程秋雯只觉得耳根一阵嗡嗡响，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握着手机的时候，她的眼底有些模糊，但是程秋雯却忍着没哭出来。心底一遍遍跟自己说，不是早就预见到的吗？秦纪冬本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你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苏打水已经放凉了。本来跟服务生说好的在等人，这会儿被他们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程秋雯突然觉得很打脸。她没事干嘛要跑过来找人？
猛地灌了一口水，程秋雯起身结了账出了店。
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她看着自己的手机，竟然觉得，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那个秦纪冬。祝锦瑜喜欢的难道不是汤子煜？为什么到头来他俩还是黏糊在一起呢？
程秋雯抚摸着阵阵发痛的脑门儿，脚底有些漂浮。
她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呼吸都觉得大脑空空的。容易头痛，还老是犯困。因为生理期快到了，程秋雯并没觉得多奇怪。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的时候，程秋雯闭了闭眼睛，再挣开的时候，总算是有了一些精神头。
看见来电显示，竟然是周平。
“周哥，有什么事儿吗？”
“秋雯，你现在在哪儿呢？”
程秋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现在坐的是乡村巴士，那种能绕着G市跑两个多小时，一路上经过起码五十个站点的老巴士。
“周哥，我在公车上，还没到家。”
“什么？你已经走了？秋雯啊，你不是去见冬子的吗？他现在跟你一块儿走的？”
程秋雯有点想哭，“没有。他……他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他了。天也不早了。再不走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她下了这趟绕城巴士，还要转一辆公交车才能晃悠到家。
周平楞了一下，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程秋雯前脚从他家离开的时候，他后脚就给秦纪冬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那头响了半天愣是没人接。本想着那小子应该是跟程秋雯你侬我侬去了。没想到现在会是这个状况。
忙吗？
哼。
周平摸着蹭着他腿的小哈，“那你走之前怎么不来把小哈也带走啊？这孩子看不见你都不吃狗粮了。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程秋雯愣了一下，看着外面刷刷而过的风景，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容，“周哥，麻烦你再养一阵子好吗？我现在的条件和环境都不太好。小哈跟着我只会受罪的。”
周平转了转眸子，这哪里是让他养啊。这里头肯定有事儿啊！冬子该不是跟人姑娘吵架了？分手了？秋雯这怎么看都像是打算把小哈遗弃了给他养啊！
“那，那这样吧，先放我们家。你什么时候条件够了再回来领走！”
程秋雯嗯了一声，她知道，哈士奇这种狗狗虽然不太聪明，但是认主。既然小狗能适应周平家里，那她要是再放手一段时间。程秋雯觉得小家伙一定也能完全的忘记她这个老主人的吧。
周平又跟她确认了一边有没有跟秦纪冬吵架，程秋雯只是冷笑，心底想着，他们连面都没见上，怎么可能还会吵架？
回复周平的时候，程秋雯笑的还挺开心的，只说是自己的问题，只是挂断了电话的时候，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爱哭的女人。
从前就算在家里被程有财怎么对待，程秋明怎么谩骂，程秋雯都只是咬咬牙，然后该过的日子还是要接着过。
只是现在却完全不行了。
她只觉得心口好像确实了一块儿。那个地方不仅空荡荡的，还很痛。公车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脑袋疼一点。眼泪湿润了一片。强忍着竟然也没能忍住。
好啊，连一句结束的话也不给她。那就这么结束吧。
不是已经在心底打了一周的草稿，见到秦纪冬的时候准备怎么说才好吗？分手两个字不难啊。怎么会……连说这两个字的机会都不给她了呢？
到家的时候，程秋雯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床上。衣服也没有脱，也没洗漱。就这么钻进了杯子里头。枕头上是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程秋雯嗅了两下之后，那真清新的香味似乎有转移疼痛的效果，至少程秋雯觉得大脑轻松了一些。
但是精神还是很不好。
她深呼吸一口气，就这么直接闭上了眼睛。打算睡个昏天黑地再说。
习惯是可怕的存在。
有人说，一个人想要向成一个习惯其实很简单，只要坚持八天。你就会很难克服掉。习惯就是这么养成的。
程秋雯虽然头痛，脑袋里晕乎乎的，但是一个人的被窝这会儿似乎热烘烘的。更让她难受。
从前，秦纪冬会躺在她身边，会坏笑着对她动手动脚。这副身体那么可怕。竟然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的存在，触碰。没了那个人，她竟然也觉得很想要。
把身体缩成一团。程秋雯回头看着窗外，乌黑一片。突然觉得眼前也是乌黑一片。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程秋雯任然一个面试通过的电话都没有接到过。何云云过来找过她一次。跟她大概说了一下同仁现在的情况。原先的院长被撤了。现在的院长是从上面调过来的。这一次同仁医院也同时裁了不少医护人员。程秋雯没赶上这一批次的辞退。她之前就被开除了。何云云好说歹说，愣是劝程秋雯回同仁医院试试看，不然死马当活马医嘛。
程秋雯纠结了两周，如今情况这样，她也磨磨唧唧的打了一份简历，打算真的回去试试。
何云云只在她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因为来回往返确实听不方便的。何云云还要带孩子。程秋雯也没留人家。何云云走了以后，程秋雯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好久好久。她这个月怕是没有休息好，姨妈有些延迟，竟然到现在还没来不说，程秋雯的脸色也变得发黄，何云云看到她的时候直叫唤说她瘦了一大圈。
想了很久，休息了几天，程秋雯给自己买了一套像样的衣服，把脸色养的稍微红润了一些。还准备了从前很少接触的化妆品。光是练习怎么化妆，她就累个半死。
把自己调整好之后，程秋雯才深呼吸一口气，去了同仁医院。
何云云看见她来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米晓洁也跟过来搂着程秋雯，眼泪一圈一圈的往下掉。
“秋雯，你快回来吧。张倩那个贱人已经被劝退了。你来了就太好了！”
程秋雯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配上画的淡妆，何云云搂着她直笑，“别担心！你之前是陆院长亲手批文开除的。现在咱们的院长姓祝，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好。你这情况一定没事儿的！”
米晓洁也跟着掺和，“就是就是！咱们秋雯可是咱护士站最勤劳的小公举了！没了她大家干活儿都没精神了。”
何云云拍了一下米晓洁，“就数你嘴贫！”
“本来就是嘛！你干嘛打我！”
程秋雯站在一边看着她俩打闹，突然有些做梦的感觉。何云云推了推她的肩膀，神秘兮兮的指了指护士站，“你知道现在咱们的护士长是谁不？”
程秋雯楞了一下，她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还没进去交简历，紧张的不得了。也没猜，有些怕怕的问，“谁啊？我认识吗？”
米晓洁在一旁神秘的笑笑，何云云轻轻咳嗽了两声，“先不告诉你，你去找前台吧，最近招聘的事儿都是樱桃负责。”
“成，那我先去了？”
“去吧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