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成带人到明心轩的时候,东莪刚好出去采办东西去了,同时带着魏冬瓜,小张,许严三人,陈澈在私塾教书,所以明心轩剩下的能管事的,就只剩陈灵儿了。
她也知道自己硬碰硬根本没好果子吃,所以才想方设法与李良成周旋,希望拖延时间,直到东莪回来,她知道,像东莪那般聪明的人,一定有法子打发掉李良成。
还好这李良成是个色胆包天的,他明明知道陈灵儿是在跟自己拖延时间,但是美色当前,他宁可不干正事也要陪着陈灵儿唱这出戏,只为博美人一笑。
东莪回来时,远远地看见,自己摆在门外空地上的几张茶桌就空荡荡的摆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平时这个时候,这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今天天气很好,这中情况不合常理,东莪直觉明心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想到上次,假知府在桃花县的时候,自己只是出去一趟,回来后,陈灵儿便吃了不少苦头,想到这里,东莪便飞快地朝明心轩内走去。
可是让东莪没想到的是,她进去并没见到她想象中的惨烈画面,反倒是一众捕快规规矩矩地站成两排,而陈灵儿正与李良成说笑着,气氛显得还挺和谐,让东莪目瞪口呆。
“嫂子,你回来了!”陈灵儿笑着上前挽住东莪的胳膊,在陈灵儿背对着李良成的时候,冲着东莪掳了掳嘴,表示自己看着李良成觉得恶心。
东莪笑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姑娘长大了,现在做事没有之前那么鲁莽,这样才好,能少吃些苦头了。
“嫂子?”没等东莪说话,李良成便凑了上来,问陈灵儿道:“你为何叫她嫂子?难道她与陈澈已经成婚了?”
“没有啊,”陈灵儿道:“但她就是我嫂子啊,我哥说了,除了她谁也不去娶,我娘也说了,我们陈家的媳妇儿,就是她了!”
“什么?”李良成护女心切的心情又起来了,怒道:“她是陈家的媳妇儿,那我们家月儿呢?”
“月儿?”陈灵儿故意问道:“月儿是什么?天上的月亮吗?哎,知县大人你看我,真笨,天上的月亮都是洁白无瑕的,怎么会在你家呢!”
“你……”
东莪赶紧将陈灵儿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李知县,道:“不知劳烦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是为何事?”
李良成这才想起今日来的正是,打量了一下明心轩的环境,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县志上明明说,这里破破烂烂,不堪入目。可现在看来,这儿完全不像县志上说得那般。这里的一切陈设都显得那般雅致,让人看了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这倒好,收回来想个办法,直接归入自己名下,真是大大地捞到了一笔啊。
李良成甩了甩宽大的官服袖子,声色俱厉道:“据本官所知,现在明心轩这个地方,是官府的地盘,既然我这么说了,那么掌柜的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本官提点了吧?”
哼!东莪心里冷哼,这儿是当初刘大人借给自己的,东莪是会重新找地方,但不是现在,这么仓促地出去,明心轩内的所有人都要去睡大街,东莪绝不会让明心轩的人受那种苦,何况明心轩内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陈母,东莪更加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所房子是刘大人借给她的,东莪便想起刘大人现在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没去上任,桃花县闭塞,也没个消息传来,还是已经传来了只是自己不知道?东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良成,只要有消息传来定是直接先传到当地官府,由官府的人往外传。但是东莪不能直接问李良成,让他起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东莪想到了一个最好最安全的办法。
“知县大人,”东莪微微颔首,道:“这处地方,是刘大人当初借给民女用的,我们要搬走,但也不能这么快就搬,若是刘大人在,肯定不会这般对我们的。”
这话在李良成听来,就是在拿刘大人压自己,而东莪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她的最终目的却不是这个,只见李良成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意地看着东莪,道:“想拿刘大人来压我?”
东莪看他这样子,心里的猜测落实了六七分,但为了能够确信,便再次激道:“知县大人多虑了,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刘知府,是不是当初他将这儿借给我,并承诺不会很快收回去的。”东莪刻意将“知府“二字加了重音,让李良成听来,更是以为她是故意要拿刘知府压他。
“哈哈哈哈……”李良成笑得更得意了,“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刘知府,我呸,狗屁知府,他都没去上任,还知府。现在朝廷正到处派人查他的下落呢,若是遇着强盗土匪,到时官府找着尸体,还能算他个因公殉职,赏他一块碑什么的,若不是,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依本官看啊,他定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不敢去丢人现眼,所以才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落荒而逃,他这事干得漂亮啊,知府的位置现在都还空缺着,待本官干出点成绩来,那个位置便是我的了。”
想得美,东莪在心里道,只要有她在,她便不会让他能安安稳稳地贪上知府的位置。东莪现在才发现,似乎知府大人那个位置是道鸿沟,前任假知府还未坐安生便被杀了头,刘大人还未去便中途改道了。只是不知道,刘大人到了哪里去,是好好地过着日子,还是在漂泊流浪,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东莪自是不希望刘大人会这样,这世上好官本就不多,而刘天华本就不是官,为了报仇而为官,可他也算对得起黎民百姓,非但没有祸乱苍生,反而为民除去了假知府那个害群之马,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