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大亮,睁眼就看到在自己**边守着一脸担忧的少年,心中流过些暖意。
“哥,你又没有去学堂。”云玥叹气,“你这样,就是乡老也会是十分失望的,你别忘了,你不争气,最后被责怪的还不是我这个拖后腿的。哥,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萧逸之前是被吓到了,这时候哪里还敢反驳什么,更何况昨天的事情,再加上昨天是锦程的一席话,他终于是下定决心。
“从明天起,我会跟着他们学习,再不会轻易因为其他原因而请假。只是,你也要答应我,”萧逸心疼的看着面色苍白,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的妹妹,她是他在这世间剩下的唯一亲人,是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守护的人,“好好照顾自己,只有玥你能够很好的照顾自己,哥哥才能够放心下来,明白吗?”
云玥点点头,“玥知道的,哥哥也不要明天了,你看,”云玥说着就要下**来,“我已经没事了,我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的,周围的邻居也很照看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倒是哥哥你,在哪里训练是很辛苦的,玥不能照顾到什么,只能够让自己不要成为哥哥的包袱。”
“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要干,哥哥很厉害的,很快的就把要学习的东西学到手,然后就可以很快的回来。”萧逸心惊胆战的盯着有些脚步不稳的云玥,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己对待她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似的,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只是少年心中却是想着,自己的妹妹就是要捧在手心的漂亮瓷娃娃。
云玥听之无奈的笑笑,这个哥哥已经为自己而失去了太多,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和大家一起学习,训练,让自己慢慢变强,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哥哥本来就应该是那天空中的雄鹰,不应该是因为自己而束缚。不过不急,他今天退了一步,慢慢的,他会退更多步,当自己占据他生活中的位置越来越少,其他人,其他事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多,那时候自己大概要失去这个一心一意只为着自己的少年。不过,她不后悔就是,只是,云玥有些失神的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为什么会有种抢了别人东西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哥哥,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却突然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云玥忍不住抿了抿唇,还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赶着回来干什么,”看着一脸认真的笑意,云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别以为我不知道经常来找你的那个朋友是怎么形容你我的。”
“他敢胡说八道!”萧逸握拳,心中考虑着等见到人,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让那家伙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尽口不择言。
“他也没说什么。”云玥嬉笑,“哥哥果然和锦程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每次哥哥只有在锦程哥哥的面前才会十分的放松,玥很高兴,其实玥一直很高兴,哥哥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锦程哥哥有时候说话毒了些,却是很好的人呢。”
“是吗?”萧逸想着那个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脸嬉笑没个正行的锦程,“干嘛尽说他,我还是觉得你要少和他接触,等会被带坏了,都知道教训反驳哥哥了。”
“那是因为哥哥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云玥反驳,“哥哥,到时候小比,拿个第一回来,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嚣张的。”
“嗯,拿第一。”萧逸应承,**溺的摸摸云玥的脑袋,“玥果然长大了,哥哥很高兴,是哥哥一直忽视了玥的成长,哥哥在这里向你道歉,不要怪哥哥。”
“不怪。”云玥摇摇头,表现出十分的依恋,“好了,哥哥赶紧去学堂,到时候好好地跟各位老师道个歉。”
“小丫头,”萧逸笑着刮她的鼻子,“真的管起哥哥来了,行了,哥哥这就去还不行吗?对了,饭菜都做好了,起**了就赶紧去洗漱,趁热多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别让哥哥担心,嗯?”
“好了,好了,”云玥推人出门,“这么啰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才是,不要任性,你知道的。”
萧逸就这样被推了出去,看云玥毫不犹豫的就关门,一点留恋都没有,忍不住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玥果然长大了,只是都没有之前那样粘自己了,有些失落。不过很快的又振作起来,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有自己的妹妹,他要让自己更加更加的强大。萧逸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天资,他们不会这样的容忍自己,没有父母亲人扶持的他们也不可能在这再来镇活得还算不错。
萧逸握拳,双眼坚定的看向学堂方向,他要做的更好,比所有人都好;要更强,比所有人都强,然后就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不敢欺负自己,更不敢欺负玥。
云玥其实一直就站在门后,门没有完全的掩实,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知道萧逸离开,这才开了门,却失去了与萧逸在一起的柔和之意,整个人变得有些冰冷,她无法不介意,那种感觉十分强烈,强烈到她甚至怀疑周遭一切的真实性。可是现在的生活虽然还是有些困顿,却因为有这样一个事事以自己为先的哥哥的存在,导致其他的所有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怕,她恐慌,恐慌随着日子的渐渐过去,习惯接受了这样的日子。
可是,到底为什么!云玥蹲在门角,整个人有些狼狈,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忽的想到什么,云玥起身,找出紫和笔,她有种错觉,现在的疑虑和感觉必须要记录下来,否则等到有一天什么都遗忘,想到这里,云玥拿笔的手停了停,在宣纸上留下明显的墨迹。
如果想看,到时候再看便是,如果不想看,便让它就这样封闭好了,终究是动手写了下去,写完之后将纸折好,藏在自己**垫之下,倒也不怕别人知道,这间房间只有自己和哥哥进来过,而哥哥从来不会随意动自己的东西。
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云玥一个人坐在桌旁吃着东西,两样小菜,其中一样夹带着些许的荤腥,煮的恰到好处的白粥,虽然很简单,云玥却吃得很开心。在这里,男女之防并不算重,可是男儿家进厨房的还是少数,可是萧逸什么事都不大愿意让云玥干,就怕她累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包得干干净净,只有些关于云玥的私密东西不插手。就是后来开始上学堂变忙太多,也是晚出早归,总是和其他的学生不在一路,云玥是知道的,不仅是因为自己,也因为这个年龄孩童的自尊心,好胜心作怪,萧逸在学堂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整个处于脱节状态之中。
尤其是是近两年来,他们这批学子每年都会跟着老师出外历练,可是萧逸每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推脱,要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课业训练都不曾落下,天资奇高,言行举止都是得体恰当,而且找的理由他们也不好反驳,各种原因的纠葛,那些人到底是容忍他任性到现在。
可是现在恐怕不行了。一次两次,一年两年,被作为希望一般培养的哥哥,却因为自己一次次的晚出早归,缺席训练,比之其他人,用来学习的时间少了太多,背后多多少少有些闲言闲语,便是学堂的老师其实都是有意见的,不能怪哥哥,便只能是多怪罪包袱一般的自己。
云玥整理着自己记忆中的事情,没有哥哥在身边的时候,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回忆这些东西,似乎有点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般,有些模糊;可是一旦哥哥,也就是萧逸出现,那淡漠的情感便顿时激动的快要溢出,很多话自然而然的便出口;一些动作也是理所当然的做出;那些亲昵与依恋,几乎成了本能。
她,想不通,十分想不通。死了东西,收拾了碗筷,云玥出门而去,想要重新认认真真的看过这个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此的村子。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云玥是有些晃神,没有注意到对面跑来的少年,等注意到的时候也是来不及让开,那人是没怎么看路,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云玥一屁股坐地,有些疼,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
少年一脸抱歉,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云玥却没有理会他的手,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没事,街道上还是不要这样乱闯乱撞得好。”
“抱歉,”少年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有些局促模样。
“要你别跑!”之后一个长得和少年十分相似的少年走上前来,教训自己头低低的兄弟,“对不起,在下宋文默,这是我弟弟宋文轩,可曾伤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