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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远走他乡(11)

聪慧开始对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感到厌烦,开始对这种每个月拿着那点少的可怜的工资而厌倦,也开始对发工资时老板那冰冷的态度感到可恶。这种一眼就能望到边的人生路不是她所要的。在与好朋友李琴经过多次的商量后终于决定——远走他乡。

聪慧一跟妈妈商量仇迪立马反对:“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远走他乡到千里迢迢的深圳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要是碰到骗子怎么办?要是遇人不淑被拐卖了怎么办?你们两个弱女子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你现在在私人诊所上班也只是暂时的你再忍一忍,我们会想办法把你弄到第一人民医院去上班,就算第一人民医院进不去那第二人民医院第三人民医院总会想办法让你进去的。进去以后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过着幸福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但聪慧去意已决,年轻的心总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一颗驿动的心也驱使她去外面闯一闯,去体验一下外面快节奏的生活,听说那里就是人间天堂,一个更大的城市会有一个更大的舞台供你挥舞着自己的人生,会有一个自由的舞台让你尽情的挥洒青春和汗水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那里会有一个充分自由的空间,让你能够尽情的挥洒自己的笑容实现自己的梦想,那里——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勤奋只要你能抓住机遇你就能成功,就能活出自己的精彩,就能站在成功的舞台欢呼呐喊。我要做一个成功人士,我要做一名现代成功女性,做一个能体现现代女性风采的女人,我要功成名就要荣华富贵,想到这里她得意地笑了仿佛成功和富贵就在眼前。对于年轻人来说——远方就是梦想,远方就是希望,远方就是值得扬帆起航的目的地,每一个年轻人对一个未知的远方总是充满着无限的幻想和无尽的遐想,充满着无限美好的期待和一种无尽美妙的神往。

仇迪千方百计要阻止聪慧要远走他乡的想法,要把她的这种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因此她开始做思想工作,好说歹说聪慧就是不听,然后仇迪开始生气开始发怒,生气发怒对于佳妮来说那是不得了的事情,只要一见到仇迪生气佳妮就吓得瑟瑟缩缩的大气也不敢出,但对于聪慧来说根本不顶用。

眼看聪慧启程日期就要到了仇迪为了不让聪慧离开东海市,为了不让聪慧离开自己,为了聪慧以后会有一个她自认为的光明的前途和美好的未来,她只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经济封锁,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寸步难行。一位母亲在维护自己的母权时是最为无情的,她们往往喜欢以“爱的名义”对孩子进行骚扰和干涉,并要孩子们按照她们所设计的人生框架去生活才算满意,要孩子们以她们的意志为转移才高兴,要孩子们以她们的目标为目标才欣慰,并以“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着想”来囚禁孩子的思想和行为,还自诩这就是“伟大的母爱”。意见的相左让母女俩水火不相容,一个要捍卫自己的母权,一个要捍卫自己的尊严要兑现诺言越是在关键时刻矛盾越尖锐。

聪慧气急败坏地说:“妈妈,你总是担心这害怕那,你这纯属杞人忧天,害怕我会在人生的路上碰壁,怕我会摔得鼻青脸肿,怕我会在外面跌得头破血流,但妈妈你想过吗?就算这些我全都会碰上我也不怕,因为这就是成长,这就是历练,这就是青春,青春本来就是用来奋斗的,青春本来就是用来拼搏的,青春本来就是用来磨练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一成不变的生活着那就是在挥霍青春,就是在虚度光阴……”

“就你能干就你聪明就你厉害想走就走说走就走啊,那你把我这个妈妈放在眼里了吗?你当这个家就是旅馆啊,就是公共汽车的站台供你停留供你休息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在意过我的心情吗?你爸爸离开我去长沙打工了,你又要去深圳,这样一个一个的离开我,我的日子怎么过?你想过我吗?”

“妈妈,以后我总会出嫁吧?总会离开吧?你要学会面对,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活法,你不能设定一个框架然后让我在这个框架里生活,我不是你养在鱼缸里的鱼给我一个容器那就是我的天地了。妈妈,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四肢都健全的人。我只想走我想走的路,不想让自己以后留下遗憾,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不想让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生,这就是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你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我绝不会向阻挠低头也绝不向困难弯腰。”仇迪想:反正我不给你钱你想走也走不了,越争论越容易激起她的反抗因此她保持沉默。聪慧知道没有钱哪儿也去不了,可妈妈的态度是绝对不会给钱的,怎么办?这时她想到了哥哥——仁义。

仁义早已耳闻聪慧要远走他乡出去闯荡,但他以为妹妹也只是说说而已,妈妈不同意她就会打消这样的念头。当聪慧向仁义借钱时仁义才觉得她是动真格的了。仁义问:“你真走啊?妈妈都不同意你就别瞎折腾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很危险的。”“哥哥,你是在找借口吧?其实就是不想借钱给我。”聪慧故意用激将法,仁义马上答道:“怎么不想借了?只是妈妈不同意到时怪罪我们我们怎么办?”“妈妈就是生生气而已嘛还会吃了你们不成?等我赚到钱了会给你利息的,怎么样?”“利息就算了吧自己的妹妹能帮就帮,不过你还是要跟你嫂子商量一下毕竟她是我老婆。”“你就这么怕老婆?这个事还要跟你老婆说又不是她挣来的钱。”“这不是怕是尊重,是尊不尊重别人的问题。”仁义故意这样做就是想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让聪慧知道佳妮其实是一个善解人意又善良的人。聪慧想了想,觉得自己反正是要走了借钱也算是跟她打个招呼,于是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赶紧逮住机会对佳妮说道:“诶,我跟你说个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就要离开东海市了,但我现在没钱你可以借钱给我吗?”佳妮早就知道了她的事,但妈妈不同意她也不好借钱给她。尽管佳妮对聪慧能够从安乐窝里跳出去闯荡世界很是钦佩,但妈妈反对的事情她怎敢违背妈妈的意愿呢?因此她左右为难。聪慧见佳妮犹豫不决鄙夷地说道:“怎么,怕我不还吗?那我就写一个借条吧,你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给你利息的。”“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误会了。”佳妮急切地说道。由于嫁到这里这么久了聪慧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话,第一次跟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交流。这第一次交谈就这么不欢而散佳妮也不想这样。她想聪慧跟自己借钱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想到聪慧为了梦想如此执着,为了理想如此坚决,为了自己的梦如此坚定,她都被聪慧这种年轻的热情和冲劲感动了,为聪慧的这种不顾妈妈的反对而坚持自己的选择的举动而震撼了。于是她提了提气像下了狠心似得说道:“你说吧要多少?”“三千,可以吗?不行就两千也可以。”聪慧怕借的多了佳妮会不肯因此自己主动降了一千,尽管钱越多越好出外面嘛总是要钱铺路的。佳妮想了想说道:“我虽然没有出过外面,但我也知道出去总是要钱用的,我借四千给你吧然后再给你六百元,这六百元是我和仁义给你第一次出外面的开门红,也是六六大顺的意思,希望你一出去就遇贵人,你好好干吧,在这里我祝你前程似锦。还有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妈妈了要不然妈妈又会生气的。”

聪慧一听佳妮这么说非常感动,她没想到佳妮还会拿六百元给自己心里是既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多些钱到身上总是好的,难受的是一直以来自己对她那么冷漠,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直以来自己从没有叫过她也没有和她正儿八经的说过话,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她,觉得自己失礼于她。她抬起头望着佳妮,这时她才发觉佳妮原来这么美,这么漂亮,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善良质朴显现在她的脸庞上定格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她定定的望着佳妮声音哽咽而生硬的说了一句:“嫂——子谢谢你了。”佳妮一听聪慧叫她嫂子反而一愣,这一句久违了的嫂子让她很是别扭,她没想到聪慧会叫她嫂子,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感动聪慧,没想到聪慧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大大出乎了佳妮的意料,这让佳妮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道:“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啊,这么说就生分了,要是有困难你就说吧我能帮多少就多少,在外面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别饿着了也别太累了,你在外面要好好的我们才会放心。”听着佳妮这样一番暖心窝子的话聪慧的眼泪难以抑制的滑落,妈妈为什么就不能这样说呢?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寒意,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这更增添了聪慧离别的伤感,以前求学的离开和现在为了生活的离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一个充满已知,一个充满未知。想到这里聪慧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舍的她拉住佳妮的手说道:“嫂子,以前我不懂事现在给你道个歉,我走了以后妈妈就交给你了,你知道的我妈妈就是这脾气你也不要跟她计较。”“都过去了道什么歉啊,你就放心的去吧,妈妈有什么事我会照顾好她的。”

聪慧推迟了启程日。仇迪以为聪慧没有钱走不出去也以为聪慧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没有勇气走出去不由得暗自得意,聪慧趁仇迪去买菜的时候取出行李箱急匆匆的跟佳妮道别——开始了远走他乡的生活之路。

仇迪买菜回来没看到聪慧以为她玩去了也没放在心上,但进聪慧的房间一看:她的鞋子不见了许多衣服裤子也不见了,她才发觉不妙急切的叫道:“佳妮,聪慧了?聪慧是不是真的去深圳了?”“我看到她提着行李箱出去了。”“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你为什么要让她走?是不是你巴不得她走巴不得她离开这个家?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就是不怀好意就是容不下她……”佳妮已被吓得战战兢兢心想:要是妈妈知道是我借了钱给聪慧,妈妈不是更会觉得我不安好心吗?真是好人难做啊。

过了几天仇迪不知从哪里得知是佳妮借了钱给聪慧气得仇迪破口大骂,但聪慧没在家里就算是破口大骂也少了一些底气,音调音量分贝明显减弱,以前聪慧在家里的时候聪慧就好像是她的主心骨,骂起佳妮来那真是底气十足妙语连珠。也或许聪慧的突然离开让她很不习惯,这种没有附和没有跟随者的场面让她叫嚣的时间也被缩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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