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阳还没有回答,位于两人中间、坐在轮椅上的墨语不耐烦的叫了出来,“我记住了,医生,你放心我才不要再看见你呢。”
医生笑瞅着墨语,“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鬼灵精怪、难应付的病人,我也不想看见你呢。”
“正好,相看两相厌,连说再见都省了。”墨语桀骜的仰起头,脑袋却被人给敲了下,“哇,阳阳,我会被你敲笨的。”
墨语转头抗议,换来敛阳淡淡一瞥,根本不将他的抗议放在眼里。
“医生,谢谢你,我们会定期来复查的。”敛阳和善的同医生道别,回头见司机老李正在打包行李,“老李,那些东西都不要了。”
“是——”听见敛阳的话,司机停了下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不要了?”墨语好奇的问,“那些东西还能用呢。”
心下却奇怪,敛阳从来都不是浪费的人,每次他把吃不了的剩菜倒掉,都要换来他的说教,今天是怎么了?
“出院就不要把医院的东西带回去了。”敛阳淡淡的说,推着墨语走出病房。
“阳阳是不想把晦气带回家,对吧?”墨语了然的看着敛阳,喜上眉梢,“阳阳,你这么关心我,我好高兴啊。”
毫不掩饰自己愉快的心情,墨语乐得整张娃娃脸都亮了起来,红润的嘴唇更是咧开夸张的弧度。
低头瞄了眼像中了头彩的家伙,敛阳收回视线,望着前方的路,漫不经心的问,“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们究竟是谁在包容谁?谁又再迁就谁?
在墨语昏迷的两天里,往事一幕幕回映在眼前,无理取闹、会发脾气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才有十九岁的墨语。
为什么墨语总是把他看得那么重要?而他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曾经,也有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他是他的全部,曾经,也有人向他许诺过永远,只是誓言对于生命来说,生命太漫长,誓言太短暂,仅仅一句话,承诺了一生,而真正履行誓言的又有几个?
看得太多,伤得太深,他的心已不再相信人间有爱,而墨语的出现,搅乱了他的心,强行介入他的生活,迫使他跟着改变。他时而霸道,时而孩子气,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墨语始终把他看得很重,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墨语都仔细的留意着。
“当然重要啊,你是我老公啊。”大庭广众之下,墨语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两人的关系。
敛阳下意识的看向四周,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还来不及责怪,轮椅上的人已经率先开口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唯唯诺诺的娃娃脸,敛**本说不出责怪的话,他们的关系因为球球而牵系,因为墨语的执着而维系,已经相交的两条线,如何能够拉成平行?怎么可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走出医院大楼,看着停在门口的宾士房车,墨语一脸哀怨,“爹地居然都不来接我,真是有了爱人忘了儿!”
不知道那天两人谈了什么,不过,从目前情况看,墨语百分之百的肯定,老爹以后不会孤独了,而且聂星河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墨叔叔本来要来的。”将墨语抱起放进车里,敛阳轻声解释,“你们两个都坐轮椅,很不方便,他们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
“阳阳,你说球球会不会不记得我了?”倚靠在敛阳肩上,墨语嘟着红唇,“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见他了。”
敛阳垂下眼,眼中含笑,“也许会吧。”
“啊——”墨语怪叫出声,一脸的紧张,“我儿子不会那么呆吧。”
敛阳转头看着窗外,不理会墨语的连连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