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阳将手放进墨语的掌心,看着白皙的五指缓缓收拢,感觉越来越用力,紧紧的被握着,竟是这样的安心塌实。
“执君之手,此情不移。”
“墨语,很多人再看着呢。”敛阳尴尬的想抽回手,虽然墨语说得是汉语,但周围好奇的目光让敛阳不由得紧张。
“怕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说着,在敛阳的鼻子上轻轻落下一吻,“怎么是鼻子,我想亲的是嘴巴啊。”
嘴里抱怨着,墨语再次靠近,敛阳却推开了眼前的娃娃脸。
“别闹了,回医院去。”
“不要,我不回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好恶心,我不喜欢。”墨语使性子的模样又跟小孩儿无异,甚至比儿子还要赖皮。
“希望球球长大不要像你这样。”敛阳颇为感慨的说。
“小少爷,大长老电话。”司机小刘拿着手机,跑到两人面前。
远远的看着小少爷亲了这位身材臃肿的先生,小刘对敛阳态度恭敬了许多。
墨语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敛阳一直站在墨语身边,电话里的内容听得清楚。
大长老亲自打来电话,亲口否定了他们手里的证明。
“墨语——”敛阳看着脸色沉郁的人,张口要劝慰,娃娃脸却先开口。
“老头子们真不是一般的顽固,日子过得太悠闲,才会无所事事。”阴郁的娃娃脸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却让敛阳的心一阵打鼓。
“墨语,他们是长辈。”那笑太阴险,敛阳直觉墨语那笑有问题。
“阳阳,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墨语拉着敛阳,又恢复了一派的天真。
看着变脸如此迅速的家伙,敛阳不禁摇头。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心有城府!墨语以失明为理由一而再的推托着,迟迟不答应接任,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眼角膜还是没有着落,墨语到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似乎很享受失明的生活,长老们集体到医院来过几次,医院的院长被长老们的目光盯得汗流浃背,却也无可奈何,真的没有眼角膜,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将自己的眼角膜给出去。
“大长老,您不要那么着急,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来捐眼角膜了。”
大长老墨岱天看着悠闲躺在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眯起,“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不知道吗?
“阳阳,我早就说过我要接任的,是不是?”墨语吃着敛阳喂给他的菠萝,边嚼边问。
对上墨岱天严厉的视线,敛阳淡淡的恩了声。
“您看,不是我不情愿,而是我身不由己,眼睛看不见,就算我接任了族长的位置,也无济于事。”摊开手,墨语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墨岱天瞪着娃娃脸,却无话可说。
看着忿忿离去人,敛阳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娃娃脸,“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
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三天后接任的吗?已经几个三日过去,他怎么变卦了。
“视力不恢复,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与其做摆设,我还不如这样逍遥的好。”墨语的声音轻轻的,似睡似醒。
“傀儡?”族长的位置怎么会是傀儡?
“呵呵,看似风光却未必风光。言舅舅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却做了二十年的傀儡,从我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年,帝国集团所有的事物看似言舅舅在掌控,实际上都是长老们在处理。”
“为什么?”想起那个冷冰冰的人,他怎么甘心被人操控?
“为了骏舅舅,言舅舅将权力交还给七位长老,空有总裁头衔,却没有实权。七长老握权二十年,尝到了甜头,即使我接任了,他们也不会肯将权力归还。”轻轻的说着,墨语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很累。
敛阳起身想扶他躺下,却被他抱住。
“墨语,躺下睡一会儿。”
墨语将头贴在敛阳隆起的肚子上,轻声的呢喃,“阳阳,别离开我。”
环住墨语的肩膀,敛阳淡淡笑了笑,“我不是已经被你骗到手了吗?”
“对啊,你是我老婆了。”像似突然想到这回事,墨语笑着说,“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墨语,为什么你总认为我会离开?”敛阳深深的凝望着无神大眼,不明白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因为吉尔把你伤得很重,而吉尔的家族也让你心生恐惧,所以,你才会排斥有钱人,而我与吉尔不同,但我的家族却要比他家庞大、复杂,阳阳,在这个错综复杂的环境里,我怕你会退缩。”
他真的怕!
因为怕,他无法全心全意的处理家族事宜,因为怕,他甘愿放弃。只是,有些责任是他逃不掉的,他必须要承担。
敛阳没想到墨语会将他看得这样透彻,眼睛竟有些发热。
“墨语,这么多年,我学会了一个道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才会来瑞士,陪在你身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阳阳——”
“身份,地位,名誉这些统统不重要,即使无名无份跟着你,我也甘心情愿。”敛阳微笑着说,他知道墨语不去接任的另一个原因是,长老们并不承认他,他无法忘记敛阳在接到大长老电话时,那阴郁的表情。
“阳阳,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墨语一扫先前的阴霾,笑得灿烂,眼睛晶莹。
“墨语,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但我一直好象都是你的负担。”敛阳的话换来墨语大声的反驳。
“你才不是我的负担呢,你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最最重要的存在。”墨语抱着敛阳粗壮的腰身,笑得好不温柔。
“啊——”乐极生悲,墨语瞪眼看着敛阳的肚子,忍不住念叨,“丑丫头,你不乖乖睡觉,居然踢我的脸。”
敛阳忍着痛,不由得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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