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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是真是假

胡清生起初只是隐约看见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过来,夜色已深他本看不清楚,他心中担忧,又爬近了一些,孰料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俏俏的,恍惚间还有奶香在自己鼻尖萦绕的身隐,是女儿,是女儿胡玥。

胡清生脸色煞白,如遭重锤,稳了稳心思,偷摸摸能靠多近靠多近。苏馨不明所以,偷偷猜着:“胡大哥认识那个道姑么?”。道姑带着胡玥近了庙门,胡清生趁着点滴月光,看胡玥一身杏黄小袍子,头发好像道姑那样绾了一个髻,干干净净的,小脸有些尖,不似那时候圆了,低着头,也不似那时候娇气。看着看着,胡清生忍不住哭了,娇气点好,女儿家娇气是命好……一旁的苏馨目瞪口呆,心中着实不明白的很。

道三看着道姑进来,笑道:“这一路的追兵已经都替凌道友清理干净了,不知道是否合心啊?”

道姑道:”多谢。“

胡玥拉了拉道姑的衣裳,小声道:”姑姑,我饿了。“道姑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她,也不说话,胡玥就乖巧地拿过来吃,也不说话。胡清生看着这幅样子,心里更如刀绞一般,苏馨终于忍不住,偷偷问:“胡大哥,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道姑吗?”

胡清生不说话,只是看着,苏馨无奈,却也不敢再问。

道姑安顿好胡玥,向道三说:”你们帮我,我凌景承情,不过那江山剑法,并不在我身上。“

听见”江山剑法“四个字的时候,藏在佛像里的喜娘也是惊了一惊,她透过佛像那个洞瞧出去,细细想着”凌景“这个名字,忽然似乎记起了什么,心中暗暗道:”是她?“

”什么?你耍我玩么?“道三腾地站起来,而屋外的苏馨也是一惊:”凌景师姑?“

”三弟,我回来了!“屋里屋外各有震荡,反是那觅食而来的佛二和尚高高兴兴拎着一包馒头跑了进来,那佛二进庙,瞧见凌景与胡玥,眨了眨眼睛,问道:”三弟,这个是美女还是民女啊,上次抓错了,这次可不能抓错了。“

”二哥你别插嘴!“道三喝了一句,又道:”凌道友,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世人都道齐家的江山剑法落在了你的身上,我也是听说这件事,才帮你扫了那些追杀你的家伙,可不能我们做了事,你却来骗我吧。“

凌景道:”我既然承情,就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你若有耐心,我给你说个故事如何?“

”哈哈,有故事,那可不能不听,三弟,你莫要恼怒,凌姑娘在江湖上,信誉二字还是说得过去的。当年她反出崆峒派,自废了经脉,将一身武艺尽数还了回去,这番说到做到,怕是男人汉子也比不上呢。“

喜娘听到这话,心中道:“还有这层故事,倒是不知,当年见她时,和今天那个崆峒派的姑娘倒还有些像,这些年二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又透过那个破洞,只见说话的孔大,手中提着一个胡乱踢脚的家伙走了进来,不是旁人,正是高子游,他两边脸肿着,一双眼睛瞪着。高子游拼了命的跑,原本已经将孔大引到了一片树林中,他本已经可以脱身,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要把这厮引得在远些,然后自己在跑回去,孰料弄巧成拙,他气力内功远远不如孔大,虽说拼了命,但还是叫捉住了。孔大问他,他只说已经将小丫头送走了,其余闭口不说,孔大掴了他两掌,他也是不说。孔大好笑,若不是与三弟约上了时间,他倒真的不介意和这个小少年好好玩玩,这么有趣的小孩他倒是多年不见了。

孔大将高子游随意一掷,恰巧扔在胡玥身边,高子游呻吟一声,然后逼紧嘴巴,死也不愿意露了弱。胡玥起初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看摔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人很好笑,小手轻轻摸上高子游的脸:“你怎么肿了?”高子游生气,一巴掌把她甩开,胡玥登时不干了:“姑姑,姑姑!这个人好坏!”

凌景没有理她,只道:”我确实去偷了江山剑法。“道三冷哼了一声,道:“你那日也与我如此说,我才助你的。”他正是得了这个消息,想着若是能从凌景手里取得江山剑法,作为礼物去庆贺齐家大喜,那任是谁也比不过自己了。

孔大坐下,道:”如此江湖传言倒也不虚,那齐家追杀你,也不算是冤枉,不过孔某实在有些不明白,据说这江山剑法唯有那齐家人学得,若是外姓人学会发疯,那疯人村不就是如此来的?“

凌景冷笑一声:“你信吗?”

孔大笑了笑,甩开折扇,并不接话,凌景又道:“你们帮了我,我便将这个消息送给你们,至于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去想,不过以后我可不欠你们的了。”

孔大道:“姑娘请讲。”

凌景道:“我认识一个人,他与此剑法颇有些渊源。”

佛像中的喜娘心道:“该是二弟了,当年二弟下落不明,凌景返回崆峒,不知道之后发生什么。”

凌景继续讲着故事:“他的武艺很好,天资也很高,机缘巧合之下,那江山剑法被他看到了,他从来不信关于那剑法的谣言,于是自行练习,不过后来他真的疯了。这些年我四处寻他,后来叫我知道他也去了疯人村。”

孔大问:“那你可去找他了?”凌景道:“去了,可是那疯人村藏在深山之中,外面都是毒障,我闯不过去,守在村口也从未遇到有人出来。“

”那后来怎样了?“问话的是道三,凌景道:”我如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鬼话,怎么会有一个武功只能自家人练,旁人就不能呢?“

孔大颔首,这个困惑自打齐家崛起江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很荒唐,于是那时候每个武林中人都想解答,起初一群一群的人蜂拥涌向齐江山庄,他们用各种手段得到了江山剑法,后来却果然都疯了,洞庭湖九舟寨的寨主金银刀柳长风,丐帮九袋长老华杉,崆峒前任掌门白玉凤……一连串的名字硬生生将这个荒唐事变成了现如今武林中人人都笃信的铁律。四五十年过去,再没有一个人敢堂而皇之的说,我不信。

念及此处,孔大不禁对凌景生出几分佩服来,凌景又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这剑法的事,也找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关节,不过许多事只是猜测,我必须得看到那本剑谱才能知晓是真是假。“

听到这里,孔大与道三都有些惊讶了,道三急忙问:”你的意思是,所谓只能齐家人练这件事是假的?“凌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却道:”我将发现都记录在一本书册上,那本书册被我藏了起来,三个月前,我去齐家偷江山剑法,混作一个厨娘在齐家呆了数日,剑法倒是没有看到,不过却发现齐家的后宅里,有不少奇事。“

”哦?“

凌景又道:”有什么奇事,暂时也不能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自己去查,兴趣发现的会比我还多。“道三听到这话,喝道:”说了半天故事,到底说了个什么?“

孔大一伸手:”三弟,你别急,若是凌姑娘说的不错,武林中很快就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了,这件事可不是能随意告诉你的。“

凌景道:”至于到底怎样,我已说了,你们自己去想,不过有一件事,早在我去偷的时候,江山剑法已经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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