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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挨打

车驶了大约一个钟头,已经晚上八点多,旭州市桂桥乡王杨村,田野的树在夜色中,像上了黑漆的剪纸,村里的路灯昏昏黄黄,大朝的村落因为城市的聚集和老龄化,已经逐渐变成了空心村,王杨村也一样,往常六月份这个时间,街头肯定有不少青年汉子抽着烟唠着嗑,而此时街头已经没有了人声,只剩下房子昏暗的灯光下几声老人的咳嗽和电视机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几声犬吠。

等下了车,王妈妈还在擦泪:“闺女啊,妈知道你过的苦,放心啊,这到咱家了,妈一定好好待你!这兔崽子日后敢负你一点心意,妈替你出气。”

王小草见老妈还在为苗冉编的故事伤心,怕伤了身子,便道:“妈,别太伤心了,也不是所有都像苗冉说的那样!”

没等王小草把话说完,下了车的二叔,一巴掌把王小草抡在了地上。

“兔崽子,你这是伤天害理!咱家这几代人都是堂堂正正实诚的很!咋出了你这孬种?!你看看你让人家孤儿寡母怎么过的!”小草二叔抡完之后,又冲着王爸爸道:“哥,这小草是不教训不行了!再不教训,估摸还会干出点伤天害理的事!你跟嫂可别拦着,我这当叔的,今天非要收拾收拾他!”

王小草被突然的一抡“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还带着伤的鼻子又冒出了血。苗冉听到响声赶忙过去拦,刚睡醒的小布也被刚刚的一巴掌吓了一跳,差点哭出来道:“小妈!”

苗冉用手扶着小布的头发,王老汉怕吓到孩子,赶紧支着王妈妈领苗冉进门,又压低了怒气道:“你跟你妈带孩子先进去,别吓到了你跟孩子,这小草啊不教训不行!爸啊给你出出气!也给我们老王家正正道!”

“进去吧,没事!亲生的!”王小草躺在地上,被抡的有些发蒙,黑暗中冲着苗冉,作玩笑道。

苗冉见躺在黑暗中的王小草鼻子已经冒出鲜血,心里忽的愧疚的很,心想,刚刚讲的故事确实有点过了,赶忙叫道:

“二叔,别打!爸,也不完全是那样子。”

没等话说完,已经被抽泣的王妈妈推进了家内,便锁了大门,只见王妈妈扑腾一声跪了下来,抽泣道:“孩子啊!我儿子对不住你啊!是妈没教好他,这也是妈的错,让他长点教训,给你出出气,你在心里也别记恨小草,让你爸和二叔好好教训教训他,张张记性,这回来了好好过日子!”

苗冉见这一打一哭的已经让怀里小布吓坏了神,对于朴实的王小草一家人,觉得心里很是愧欠,赶忙扶起来王妈妈:“妈!你起来,我不记恨小草,他也没有对不住我和小布,不是所有都像我说的那样,赶紧别让爸和二叔打了。”

王妈妈起身忙支着苗冉进屋,看苗冉怀里的小布也吓的不清,擦着泪:“抱着小布,别吓坏了,咱先回屋,这也奔了一天,回屋坐着,我去做饭去,不打肯定不行!”

苗冉刚进屋坐着,只听外面啪啪的皮带声,搀和着兔崽子的骂声,夹杂着被吵醒狗的叫声,一阵一阵的响着,撕裂了寂静王杨村的夜色。尽管皮带声很大,却没听到王小草一句喊疼,苗冉抱着小布的心像一张纸被握成了团,揪的厉害,心想,王小草,真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就再换个谎话搪塞你爸妈了,深深的愧疚起来。

......

挨打的王小草忍着疼痛,任凭王老汉用随手捡的木条,二叔的皮带打着,可这皮带好像因为老去的缘故没有儿时抽的用力,王小草一声也没叫,王小草知道老王家的规矩,虽然都是田地的干活人,但几代人都恪守着磊落实诚,犯了错挨打,如果叫一声疼,便多打一次。不管是用皮带,荆条,或者巴掌。心想,送佛送到西吧,安强的嘱托并没有让自己下定决心完成承诺,而是屋子里的苗冉和小布,如果真像苗冉和安强说的,苗冉和小布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为了一个弱女子和熊孩子,挨了这些也是值得的,而且飞机上的魁梧大汉,确实看着不像怀有好意。

王妈妈此时已经做好了饭,而王老汉和二叔也已经累了,王小草看到他们佝偻着身体喘气,心里很不是滋味。王妈妈推开门赶忙担心的去扶起躺着的王小草:

“兔崽子,以后长点记性,回去吃饭吧!这次你爸二叔打的对!看你还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敢?!”

王小草心想,哎我的亲妈呀,你儿子一直堂堂正正本分的很,啥时候伤天害理了?是你儿子运气不好,摊上了铁扇公主和红孩儿。王小草擦擦脸上的血,摇摇头道:

“诶哟,再打就打死了!不敢了!”

说着准备站起身来,可手臂一撑,哎哟,忽的又倒在了地上,疼的要命,心想,这俩老头还真是一点情面不讲,这次挨打真是卖了力。王妈妈一把没扶起来。王老汉和二叔虽然也是心疼,可还在气头,王老汉便冲着王妈妈道:

“咱们吃饭去,让这兔崽子自己走!”

说完便拽起王妈妈走进家门。王小草只觉得背上像浇了辣椒水,火辣辣的疼,手臂好像脱臼了一般,又艰难的用手臂撑起地,终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只见黑暗中的苗冉迈着步子冲过门口,一把扶住了王小草。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苗冉能感觉到王小草急促的鼻息,苗满的心跳的很快,愧疚道:

“你,你很疼吧?!我不知道会这样,你爸还真狠心!”

王小草闻着苗冉的发香,夹杂着鼻子上的血腥味,想起苗冉在车上编的好像一部韩剧催泪大片,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

“没事,不用扶了!大男人一点皮外伤,不是什么大事,让俩老头活动活动筋骨,但是姑奶奶,说道疼,你说疼不?!我背都抽流血了?!诶哟!你讲故事的水平可真高!不当作家可惜了!”

“我只是想让真实一些,可没想到!”苗冉有些不好意思,还扶着王小草,并没有撤身,呜呜的道。

“哎,不提了,送佛送到西,这件事到底了!一些皮肉之苦没什么!”王小草的手臂像充满了血,疼痛中还夹杂着肿胀,连用力都不行,忍着疼痛道:

“就是我这手臂,估计脱臼了!哎哟,这俩老头今天因为你可是动了老力了!”

苗冉很是担心,猛的一扭头,因为贴的很近,两张嘴啵的一下亲在了一起,苗冉瞪大了眼睛,近距离的盯了王小草满脸是血俊俏的脸刹那,忽的心中有几丝爱意飘了上来,又赶忙羞红了脸,往后撤了一步,结巴道:

“你爸爸和你叔叔,下这么重的手?”

王小草也很好意思,心里有一万个赵珂飞起来,心想,哎哟,我的天啊,小布说我吃她豆腐了一次,医院她压到的一柱擎天一次,飞机上一次,才两天时间,这又一次!这要是赵珂知道了,非劈了我!忽的又想到户口本的事,不由的沮丧起来,想什么呢?!万一这苗冉和小布在户口本上一两个月还好说,能说去出差之类的,可万一那个神秘安强一两年怎么办?!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赵珂知道了,感情也会结束。

就在这时,苗冉把着王小草肿胀疼痛的手臂向上一拉,一推,咔嚓一声,手臂的疼痛几乎消了一半。王小草用力晃晃手臂,王小草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你?!你!”

苗冉见王小草晃动的手臂,关心道:“还疼吗?!”

“不疼了!你居然会!”王小草楞了一下,疑惑的有些结巴问道。

苗冉见王小草的诧异,便用指头放在嘴边嘘的一声:“秘密!”

......

王小草的家是一栋农村普通的二层小楼,而晚上王妈妈已经安置完苗冉和小布楼上的房间,屋子里,王妈妈像过年一样,做了七八个菜,来欢迎自己的孙子和儿媳,几个人围着桌子有说有笑,像极了一家人的其乐融融。王小草擦了身上的血迹,收拾了一下狼狈的脸面,心想这终于尘埃落定了,应该不会再有血光之灾了,这两天流的血就没有停下来,便一瘸一拐的准备坐下,尝尝老妈的菜,好好补一下,这两天受的罪确实不少。

饭菜已经吃的将饱,王妈妈已经开始收拾碗盘,只听外面的汽车的鸣笛声,滴!滴!两下便停在自家门口停了引擎。

“哎哟!”王小草哎哟一声,表情有些绝望,这车声音就是段冉小POLO的声音。心想,这没告诉赵珂我回来啊!这应该不是他。说着便神经质的去寻自己的手机,一看通话记录,仿佛被石头砸到了心脏,瞪大了眼睛道:

“妈!你接我电话了?!”

只见小布像一个小英雄一样,举起来手道:

“报告小爸!是我接的电话!刚刚你和小妈都不在,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就接了!”

“诶哟,我的小祖宗,你接电话说什么了?!”王小草的脸有些扭曲道。

没等小布回话,只听大门砰砰的响起来,还不时的怒叫道:

“王小草!你给老娘出来!王小草!”

王小草拧巴着脸,心想,又是一场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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