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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月?逝

场景:婆婆家/安安的老家

人物:婆婆、天策、咪咪、安安、安安老家的众亲友

时间:正月初六的上午

◆(接上场)安安和天策回到了婆婆家,婆婆对儿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跟咪咪玩去啦。

◆安安独自给天策安顿在床上休息,自己洗把脸梳梳头,正要休息一下。手机又响了起来。

安安:妈妈,我前几天刚回去看过您,怎么又想我啦?

妈妈:安安,快回来吧,你大哥过世啦!

安安:(不相信的)你说什么?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呢,什么病啊?

妈妈:喝酒喝的,胃出血,昨晚他后找的那个老伴出去玩了,给他自己扔在家里。今天大早回来才发现人死了,都凉啦……你回来再说吧。

安安:我回去哪里?是老家还是城里?

妈妈:直接回老家吧,正在往老家运呢。

◆安安放下了电话。大哥是家族里的长子长孙,又是厂里的管理层,平时应酬就多。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安安已经懂得些社会上的规则。生意场上,你不喝酒,人家会说你不够朋友,许多人都身不由已地在酒桌上周旋着,消耗着生命去换取金钱利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安安虽然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应酬,毕竟也曾经参加过,懂得这些看不见的潜规则。人们,尤其是男人,都好面子。哪儿有让人端着酒杯敬你,愣是不喝的道理?

◆打点行装,安安木然地眼光被咪咪看在眼里。

咪咪:妈妈,你怎么啦?

安安:(抱起咪咪)咪咪,好好听奶奶话,别吵你爸爸,让他好好休息,妈妈还有事要出门。

◆婆婆刚才就在旁边,听到安安打电话,已经明白了几分。

婆婆:你放心回去吧,孩子和天策有我呢。

安安:妈,医生说啦,天策只能吃软食,您就煮些小米粥给他喝吧,别吃任何硬东西。

◆婆婆应下后,安安拎着一个小包出了门。

◆路上无话。长途汽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安安终于回到了老家。

◆大哥家的老宅里挤满了人。灵棚就搭在院子里,白色的帐幔里,静静地安卧着再也不会开口说话的大哥安朋,大哥的长子安林正在堂屋里接待客人。

◆大哥后娶的嫂子低着头一身重孝守在灵棚里,没有人理她,她独自在那儿哭泣。

◆几位堂姐从她身边走过,愤愤不平地说道:还有脸哭!人生病在床,还能出去玩儿,真是的。本来不该死的病,还能死了人!

◆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心里深深的明白,大嫂虽然有责任,但是大哥的死却不全是大嫂的责任。大哥是死于应酬,更确切的说是死于面子。

◆大哥生前乐善好施,因此来吊唁的人也分外的多,乡里的城里的人们混杂在一起,整个院子里像开会似的,人挨着人。

◆二哥在一旁实打实地说着:“老大这人啊,就是好面儿,老喝那么些个酒干嘛儿,到底把自己给喝死了,多不值啊。”有人看不下去,喝断他:“死者为大,都别说了,你大哥忙里忙外,还不是为了你们?”二哥一辈子在乡下种田,他根本不懂得城里的生存法则,又加上二哥脑子有点慢,种田了并不是把好手,生活过得非常拮据,这些年大哥没少照应他,在大家的心里,二哥始终是没有资格评论大哥的。

◆远远地来了一个女子,一身的重孝。安安定睛一看,是大哥的女儿安丽,听说她怀孕啦。安安忙上前迎接安丽。安安的父亲是奶奶最小的儿子。是以安丽比安安仅小五六岁。她们从小还曾一起玩呢。安丽看见姑姑,泪水再也止不住,一头扑在安安的怀里大哭起来。安安抚着安丽的头,轻声劝着。

安安:丽丽,别哭啦,人死不能复生,我听说你肚里还有孩子,是真的吗?

安丽:(点点头)是,五个月啦。

安安:那更得节哀顺变。听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总得顾念着孩子啊。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不会看到你如此伤心。

安丽:我前几天回家拜年,我爸还好好的,这说走就走啦,我受不了。

安安:我知道,我知道。人终有一死,想开些啊。

◆次日,长长的送葬队伍集中向北山去的村道上,安安扶着安丽,按照规矩,女眷送到中途就可以回了,送到墓地是男人们的事情。

◆安安扶住哀恸的安丽,一路上慢慢地劝解着。

◆没有一个人对大嫂关照,她独自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哭。却只惹来堂姐们愤怒的眼神瞪视。听说昨日,要不是安林说情,一众人等都不让她进门。

◆安安的心里百感交集,前几天刚刚从死神手里救回了天策,这次又亲眼见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死于喝酒。

◆多少年来,安安一直默默对抗着社会上她并不认可的潜规则,从不去让自己成为牺牲品,但是看到自己的亲人真真切切的伤于此、死于此,她真正觉得应该拿出一些力量,来扭转这情况。哪怕以她微薄的力量,只能救助少数的人,但总好过不作为。

场景:安安家

人物:安安、咪咪、天策

时间:正月上旬

◆天策在茶几上陪女儿堆积木,安安独自守着一堆书,翻翻写写,写写停停。

◆天策摆好了自己的部分,站起身来到安安的书桌前。

天策:忙什么呢?你好久没这么看书啦?这是要干嘛呀?

安安:(歪着头看看天策)如果把一粒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会怎么样?

天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会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啊。

安安:对,你说得没错,我就要做一颗小石子。

天策:老婆大人请明示。我实在是糊涂啦。

安安:之前你跟我说过让我到露营地帮你的,对不对?

天策:是啊,但是跟小石子有什么关系?

安安:刚下社会的时候,为了多挣钱给妈妈治病,我一直跑广告的,那时候虽然钱挣得多,但是我不开心,尤其是这几年经营着画室,我感觉非常安静,非常舒服,虽然钱挣得少,但是心安。可是这次经历过你和大哥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些事情,为不良风气转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天策:哦,继续说,有点明白了。

安安:通常人们聚会,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我们就多推出一些有趣的户外活动,让人们玩得丰富多彩一些,这样,聚会的时候,就多了好多种选择,当然在这样的活动中我们也会限制喝酒,这样一来,人们既玩得开心,感情也真正的增进了,而且有益健康,不伤身体。你看如何?

天策:好主意,老婆。还是你厉害。我不打扰你啦,你慢慢写,我负责执行。

◆安安埋头继续整理修正方案,朋友聚会的活动、公司团体的活动、亲友相聚的活动……她一一的比对排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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