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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懂初冬清晨的刺骨(2)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了我的心头。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阿浪焦急的说:“丫头,董晨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怎么不去阻止?”

像是五雷轰顶一样的震惊,我不敢相信前几天对我无微不至的董晨,现在要结婚了……我不知道啊!

“婚礼在豪威酒店,现在有好多的记者在门口堵着,新闻也有啊!喂,喂,喂?”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下。

我早该察觉到,妈妈怎么会让董晨照顾我!原来,是最后一次了……

我疯了般向豪威酒店跑去,我一定不会让董晨入了别人的手,一定不会……

眼泪开始模糊了视线,我没有看来往的车辆。蓦然,一辆小车向这边走来,我却不管不顾。刹车的刺耳声,我在跑很远后,还是能听见咒骂的声音。“不要命了?神经病!”

我从后门挤进去,看到穿着新郎服的董晨,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温柔。不过,温柔却不再属于我……陈雪月穿着洁白的拖尾新娘服,依偎在他的怀里。闪光灯快要闪瞎了我的眼。

看到我来了,两人都很惊讶,笑停滞了。

妈妈过来拽着我,小声说:“小初,今天是你哥哥的大喜日子,你就不要捣乱了!”

我转头看着妈妈惊慌的脸,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妈妈,我求你,别逼他结婚……”

“我真的很爱很爱董晨,我求你不要……”我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人,眼泪在闪着光,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不可能!”

我绝望的看着四周,妈妈的痛心,陈雪月的得意,陈天星的悲伤,董晨的无话可说。

我抱着一丝希望,“董晨,你……说过,你爱我的。那你为什么又要娶她呢?”我在侥幸,我希望说那句话的人,是董晨。

而他只是摇了摇头,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我若有若无的笑了,跌跌撞撞的后退,好绝望啊,没有人支持我啊……都以为我做的都是错的。

胳膊被董晨拉住,“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

我跑到天台上,任凭阳光嘲笑我的执着。从下面望下去,好高啊……跳下去会怎样呢?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我……试试吧?

脚尖停在了边缘,等我双脚都站稳时,双手展开,这时一阵大风刮来,像是要把我带走。

董晨,我再也不能爱你了,你要好好的啊。没有了你,我也会很快乐的。而我只要你记住我……

董晨,愿你幸福。爱你,我太累了,我要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不会有疼痛,不会有欺骗。我会保佑你的……

再见,我爱的你。

我闭上了眼睛,心脏像是被刀子割一样,不舍吗?他终究不是我的啊!

“董初!你给我听好,只要你跳下去,我就绝对不会爱你了!”后面的声音,来自董晨慌乱的心声。

我转头看见满头大汗的董晨。

“董晨,我想,我要去另一个地方了。”

“不许!谁允许你去的?你是我的,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擅作主张!”

他红着眼,有些后悔。后面再跟来一个年迈的女人,那是,妈妈。

“小初……妈妈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啊!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你要和小晨交往也好,妈妈错了……你不要离开妈妈啊!”她哭着说。

看着一脸沧桑的母亲,一刹那感觉母亲老了好多岁,如今还要失去我这个女儿。我真的可以抛下母亲一个人吗?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阻止你们两个了,其实这次的婚礼也是我逼小晨的……我以为你这样就会死心!小初……妈妈求你了,下来吧,那里好危险!何况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会出事的……”

我想说一句话,话却堵在了心口。眼前一黑,全无知觉。

“小晨,我没想到她为了你会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好,把她交到别人那儿我也不放心,以后,你们两好好过吧。希望你不要后悔。”妈妈对我的执着有些不解,但也释然了。

董晨坚定的说:“我不会欺负她的,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初的!”

妈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陈家了,陈家家大业大,这桩事估计是上了娱乐新闻。再加上你们是兄妹相爱,免不了一阵风波。”

我拍了拍妈妈的手,想要给她安慰。“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和董晨度过这个难关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轻生了,对不起妈妈……”

[三]

事实并非我说的那么简单,尽管董晨是大学毕业,但听过他丑闻的事,都不敢再要他。在他们的定义里,兄妹之间相爱是不能理解的!相当于就是**。如果要了他,那就是给公司招牌打脸。

“对不起,董先生。您另找公司吧,你不适合我们这个公司。”

说完,那些人便走了。

我拽着董晨的手,朝门口走去。“董晨,我们走!我就不信你做出那么好的业绩有人会因为一个名头而不要你!”

一次,两次,三次……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这样做会给他带来伤害。看着他每天在太阳下挥汗如雨,我在一旁却什么也做不了。很心疼……

我独自走在这个宽阔的大街,左左右右却不知如何选择。犹如我现在的困境一般,我可以选择和他在一起,但却害了他一生。我可以选择和他分手,独自一人离开大厦,他就以后就会很幸福,有了他爱的她,他们的小结晶。每每想到这里,心就压抑不住的疼……

踌躇左右,选择哪个都是伤害。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妈妈心疼的唤了一声。

“小初……”

我转头看见妈妈心疼的脸庞,惊讶的问:“妈妈,你怎么来了?”

妈妈眼光闪着泪水,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小初,你确定还要坚持下去吗?你们在一起,没前途的……”

我回了一个妈妈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妈妈,没事的,我不怕。只要他不说放弃我,我绝不会放弃他!”

这一次,妈妈特别奇怪。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又害怕我生气似得。

“妈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唉,别太累了。我去买菜,你们回来好好吃个饭。”

我想要问怎么了,却也没有机会问。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肴,心里忍不住感动。

不管怎样,妈妈还在。妈妈还是会在一个家等着我回来。

感激的抱了抱妈妈。“妈妈,谢谢。”

“你这孩子,说什么谢谢呢?小晨,才几天啊,就晒成什么样儿了。小初也是,都瘦了。好久没有下厨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妈妈将肉夹在董晨的碗里,又用心疼的眼神、将菜夹在我碗里。

我故作生气的说:“妈妈偏心啊!为什么董晨碗里的就是肉,我的就是菜呀!到底谁是你的女儿啊!”

妈妈噗嗤一声就笑了,随即将排骨夹在我碗里,而董晨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我,然后把肉夹在了我碗里。

“这样总行了吧?小公主?”董晨调侃道。

“那是当然!”

随后我又夹了块肉给妈妈,见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忽然好愧疚,原来只要给妈妈一点关心,妈妈就会这么开心啊。

吃完晚饭,妈妈依依不舍的目送我们上了车。

我们坐在车上,看见妈妈走了我才松了口气。头一偏,脑袋重重的趴着董晨的肩膀上。

他轻声问我,“怎么了?”

“董晨,你说我是不是好自私?妈妈因为我老了好几岁……”声音开始颤抖,由最终的沉默变成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良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我立马撑起了脑袋,慌张的解释:“没有!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感觉自己太自私,太没用。”

董晨一手揽过我的肩,“没事的,妈妈会理解我们的。你看,她这不是真诚的祝福我们了吗?”

对啊,妈妈已经认可我们了,至于外界,让他们说去吧!身旁有良人,家里有妈妈,心里有幸福。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已经四个月没有找到工作了,看着逐渐消遣的董晨,心里动摇了。董初,这就是你和他在一起的结果,你看到他那么痛苦,你还要继续和他在一起吗?

这一天,董晨又是很早的出门,他向往常一样,给了我一个早安吻。然后让我等他。手里拿着出国的飞机票,我望着天花板,再一次流下了泪。

我想,我该放手了。只要他好,我还有什么不好的呢?这些天,我懂得了爱不是占有,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他好好的,我就很快乐了。

收拾好了行李,将钥匙放在茶桌上,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怕啊,怕看到熟悉的摆设,我会不想走。

偏偏手机不合情理的响了起来,我调整好了语气,笑着说,“喂?妈妈。”

“小初,你怎么了?”

我还是瞒不过妈妈,我的声音实在是太沙哑。

“没事……”我要走了,离开大陆,去另一个地方。

“不对!小初,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现在已经在你楼下了。”

我震惊的看着正在上楼的妈妈,急忙的找钥匙,可我忘了,钥匙在房间里面。

看到我手中的行李,妈妈很是错愕,有些痛心。“小初,你为什么要走?”

我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妈妈的眼睛,没有说话。

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没有再逼问我,反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唉,看来是天注定的了。”

“你是不是为了董晨才走的?”

“嗯……”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知道的。她便告诉我,令我震惊的消息。

“小初,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其实,你和小晨不是亲兄妹,那个鉴定单也是我托人改的,其实你不是董晨爸爸的亲生女儿,你……你跑什么?”

我跌跌撞撞的向娱乐公司跑去,脑子里满满的只有几个字,我和他不是亲兄妹!所以我要告诉他们,要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董晨再也不用接受世人的辱骂了,他也会有一份工作,我也不用走了……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一时间的惊喜充满了我的脑袋直达心脏,心里满满的就是告诉他们,我和董晨不是亲兄妹!

“吱——”刺耳的刹车声,只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上次那般幸运。

感觉到身体的东西正在流失,那是血……

董晨,他们说,人在临死的时候,回忆的七秒钟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董晨,以前我总是要你记得我,不许忘记我。而我现在要求你……

董晨,找一个爱你的女人,安稳的过一辈子,再也不要记起我……

董晨,我爱了你十年,现在我要离开你了,比我爱你的时间长……

董晨,我爱你好累,好苦,好痛。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忘记你……

[四]

董晨独白

我想着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来的痛苦,在她被车撞的那一瞬间,是我亲眼见证……

我看着她被抢救,看着她终于安然无恙,看着她把我忘了。

她性命是保住了,却是选择性失忆,她记得起所有人,却唯独把我忘了。

她笑看着我和陈雪月踏入婚礼的殿堂,我看着陈天星给她戴上戒指。

陈天星那天对我说:“董晨,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那天你们婚礼的时候,她无缘无故的流下泪,按理说,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却还是会为你流泪。她对我说:‘他叫董晨吗?感觉好熟悉,那么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心痛?’董晨,你何其幸运……她都失忆了,还会为你心痛。”

“可她是你的妻子。”

“当她失忆的时候,我多么庆幸,她还记得我,我也多高兴,她记得所有人唯独把你忘了。可后来又想想,为什么她只把你忘了呢?大概她太爱你了,爱到不可自拔,所以想到放弃。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真的得到她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只是得到了她的人……”

如果,妈妈早点说出真相,董初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差点失去生命。

如果,董晨给了她一点点的回应,董初也就不会爱他爱的连命都不要了。

如果,董晨早点不顾妈妈的反对,不看世人的眼光,为了她不惧怕别人的嘲讽,那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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