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听到呼延灼的名号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无从想起。于是问秦琳道:“这呼延灼前辈究竟是何人?为何我听着有些耳熟。”
秦琳低声道:“当年圣上被兀术追至海盐县之际,无人救驾,师父向圣上推荐已经退隐多年的呼延灼老将军,于是圣上召老将军保驾,一出阵便击杀长江王杜充,后来兀术亲自接战,二人交手三十合后,呼延灼年迈力衰,不能久战,想退回城中时,谁料坐骑踏毁吊桥,马失前蹄,呼延灼被掀翻在地,为兀术重伤。因保驾有功,现正在临安,带着家人颐养天年呢。”
岳云道:“是呼延老将军啊,怪不得有些耳熟。那跟他学艺有何困难?军中相传老人家很好相处。”
秦琳不语,七伯冷笑道:“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教的老家伙,会教你吗?”
岳云猛地站直身子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诚心诚意求教于他。他应该会传授于我。”
秦琳摇头,苦笑道:“当今圣上遣军中之人学艺,老将军都不曾理会的。”
七伯看着岳云,岳云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转头对秦琳道:“你陪这小子去试试吧,不碰一鼻子灰,他是不会死心的。”
秦琳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对七伯道:“那我换套衣服吧!玉姐姐,跟我来,我那套行头还在吗?”
阮玉笑着往客房走去,对秦琳道:“你这鬼丫头,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岳云不解,为何去拜师还要换套衣服呢?不一会,秦琳从房中出来。“琳儿...“岳云不住的叫出声来,此时秦琳已换上一套男子衣衫,一副文生公子的打扮。依旧可以看出是个明**人的女孩子,此时更添些许俏皮。
秦琳笑道:“岳云哥哥,你要想学到双鞭绝技,一切就就要听我安排,我路上讲给你听。”
岳云笃定道:“好,就听琳儿的。”
两人告辞七叔等人,汤隆嘱咐岳云道:“明日记得再来,我为你丈量身体,好打造兵刃。”岳云拱手称谢。
秦琳拉着岳云,一路走着,俏皮的丫头与俊美公子,引得路人驻足观望,不住称羡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小姐啊,父母真是好福气啊。”“我看不像是兄妹,倒似一对让人艳羡的小夫妻吧。”秦琳并不在意,岳云倒羞得脸红,不过心中十分欢喜。路上秦琳对岳云讲述了自己的计谋,准备“计赚呼延”。岳云皱着眉头,不知所措。
不过半晌,两人走到一座大宅前,秦琳上前与府前下人气鼓鼓地道:“吾伯,快去禀告你家主人。‘入云龙’高足秦琳到访,快来府前迎我。”
吾伯笑着进去通传,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也是常来拜访老主人,今天这般神色来找老主人是干嘛来了。不一会吾伯一路小跑奔出来对秦琳道:“秦姑娘有请,老主人和少主人都在前厅等您。”
秦琳拉着岳云跑到前厅,才放开手。岳云只见厅中一年近古稀的老人正襟危坐,鹤发童颜,威风凛然,手下坐着一位神态相似的中年长者。秦琳对老者撩衣便拜,哭丧着脸道:“求呼延伯伯给侄女做主。”岳云也跟着拜倒。
老者摆了摆手,道:“赶紧起来,老头子我身体不方便。别让我去扶你。我还是真喜欢这般淘气打扮。”秦琳站起,一脸委屈的样子。
中年人笑道:“这是谁欺负我们秦大小姐了。”
秦琳道:“我爹和我师父!”然后一拉身后岳云,对岳云介绍道:“年长者就是呼延老将军,那中年是钰哥,别看年纪大,辈分和我一样。”
岳云再拜道:“呼延将军好,钰哥好。晚辈岳云。”
呼延灼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你那牛鼻子的师父怎么还欺负的了你啊,何况他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吗?难道回到临安了?”说道此处,竟然有些激动。
秦琳皱着鼻子,煞有其事地道:“师父没回来,可是留下了一个难题。师父临走之前曾对父亲嘱托,将来若有人上门向琳儿提亲,需武艺胜得过琳儿的剑法才可。岳公子和他父亲岳将军上门求亲,竟然被父亲因这理由拒之门外。”说着说着,竟梨花带雨。看傻了岳云。
呼延灼笑道:“那你这丫头,带着小情郎到我这里做什么啊?”
秦琳道:“侄女想来想去,只有呼延伯伯的鞭法才能胜过我师父传我的剑法。所以求呼延伯伯传岳公子鞭法。”
呼延钰一愣,心想父亲的双鞭连我都不传授,又怎会传给这个孩子。
呼延灼大笑道:“想不到侄女竟有这般见识,可是你可知道我这套双鞭可是不传人的。”转头对岳云道:“你想学我鞭法?”
岳云单膝跪地,拜道:“请老将军教我鞭法。”
呼延灼轻捻白须,笑道:“可是为了娶秦琳这丫头?”
岳云神情笃定道:“不是!”秦琳心中暗叫“不好,这个傻哥哥。”
呼延灼问道:“那你是为何要学我的双鞭呢?”
岳云道:“精忠报国。”
呼延灼大笑指着身前拜倒的孩子对秦琳道:“你个贼丫头啊,你师父就是被万箭穿心都没有你的心眼多。看看人家孩子。”
说罢,眼中各种神色交替流转,时而神采奕奕,时而沮丧失落。过了许久,老人开口道:“丫头说的岳将军,可是岳飞?可是你的父亲?”
岳云点头,满脸期待的看着老人,老人看着少年的脸长叹一声,招呼吾伯:“老吾啊,你把那对东西拿过来吧。”吾伯闻言,一路快跑,拿来一对雌雄虎眼铁鞭。
呼延钰目光羡慕的看着岳云,秦琳梁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地盯着岳云。呼延灼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出去,非得要我哄你们出去吗?。”
呼延钰带着秦琳,一脸不情愿的走出大厅,关上厅门。
秦琳与呼延钰走到院中石凳前坐了下来,呼延钰目光始终死死盯着那关上的朱红色庭门,眼泪不住的落了下来,秦琳以为呼延钰心有不甘,上前劝解道:“钰哥,莫要怪老将军……要怪就怪琳儿吧……”
呼延钰叹道“琳儿,我不怪父亲,也不怪你,还要谢谢你带来这少年将军。”看着秦琳不解的目光,继续道:“双鞭乃是险中求胜的短兵,戎马一生的父亲怎会不知其中凶险。不传他人,是因天赋不足者即便学了,上到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较之长枪长刀风险太大,且易学难精。”
秦琳点头道:“那为何你会落泪。不是不甘吗?”
呼延钰道:“非是不甘,而是悔恨。若不是我少年之时贪图玩乐,不专心武学。父亲也不会到风烛残年之时,才得一传人。”
秦琳站起身来,盯着前厅紧闭的房门,胸有成竹地说:“我相信岳云哥哥绝不会辜负双鞭的威名的。有如此一个传人,胜过千万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