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光照亮了灵和村的上空,处于深眠的人们在灼热的气息中惊醒,不多时一阵阵惊恐哀鸣的声音纷纷四起。
走在林间路上的千颜看着那一片滔天的火光,心里一震,疾步向着村子跑去。
等她到了之后,却只见一片狼藉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难受的烧焦味,点点火光若隐若现地摇曳着。
千颜眉头一皱,神色冷凝,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起,淡然的眼神望着这一幕,一丝凌厉的寒光闪烁着。
微微平息了内心的情绪,千颜才缓缓地向着村里走去,路过曾经住宿的木屋,眸光微动,神情略有几分晃神。
突然,一道声响在她的耳边响起,抬眼望去就见到一块令牌无声地躺在废墟中。
千颜弯腰将它捡起,一股灼热感传递到手心中,丝丝痛意涌上心头,可她依然恍若未察,只是紧紧地盯着令牌隐隐若现的“司”字。
过了一会,千颜将怀里另一块同样刻着“司”字的令牌拿出,轻轻叹息一声。
这是要逼她吗?
她自认为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未曾与人结仇,可是这一切的矛头又似乎在直指她而来。
看着这片废墟,千颜脸上露出几分疲惫,内心深处翻滚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
她手上捏着的令牌裂出一道明显的裂缝,一片白色的纸张露出些微。
千颜敛下眼帘,淡淡地看着这一片白纸,将它取出打开一看,眼里猛然充满了惊骇。
刷地,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这是……
林子的另一头,一间被茂密的树林包裹着的竹屋内,几盏灯火明明灭灭地摇晃着,几道人影被烛火拉得长长的。
“关姨,叔叔没事吧?”
一脸沉稳的赫尔睿看着穿着破旧布衣的妇人,眉间难掩焦急地说道。
而坐在床边的妇人听到他的话却莞尔一笑,平凡无华的脸上无端地带着几分贵气,眉间的风华因她一笑瞬间展现。
随后,就听到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睿儿,难得见你有如此失态的一面,不过这样可比你装大人的时候可爱多了。”
听着这般调侃,赫尔睿的脸色一红,小脸紧紧地绷着,抿着嘴无声地看向她。
“关姨说得对,大哥就爱装大人真没意思!”
在一旁的赫尔炎凉凉地补上这么一句,顿时引得赫尔睿极具凌厉的眼神,让他立即往赫尔瑶身后一朵。
赫尔瑶眉眼含笑地看向他们两人,捂着小嘴暗自笑了起来。
原本严肃紧张的局面被这一出吵闹缓和了下来。
对于这场景,关姨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紧绷的神色略微松了下来。
等赫尔睿三人安静下来后,她才说道:“目前,熙公子的伤势已经有所缓和了,接下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即可。”
赫尔睿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在听到关姨说的另一番话而再次绷紧神经。
“不过,今晚那些人估计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随时要准备好撤离。”
“关姨,放心吧,我们都知道了。”
三道稚嫩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回道。
“关姨,那千姐姐怎么办?”
赫尔瑶眼神担忧地看向关姨,带着不安地问道。
“那位千姑娘不会有事的,毕竟她可是……”
关姨安抚性地看着赫尔瑶说道,只是她的神色带着几分复杂,话里还没说完的话却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赫尔瑶似懂非懂地点头,敏感的她察觉到了个中缘由并不简单。
“你们先去歇息吧,这里由我来照料就好了。”
关姨挥了挥手,赫尔睿三人顿时了然就向着房门走去,只是赫尔睿在临出门的时候转身看着关姨。
“关姨,灵和村的人也都死了吗?”
听到赫尔睿的话,关姨神色一紧,微微闭起了眼睛,瘦弱的身子轻颤,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所有见过你们的人都得死。”
闻言,赫尔睿小小的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闭着眼睛的柔弱妇人。
没有听到赫尔睿的声音,关姨陡然睁开眼睛,眼神无比凌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赫尔睿。
“睿主子,你要铭记我们的复兴任务,不能有丝毫的心软,否则意味着尸骨无存。要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赫尔睿紧紧地抿着嘴,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挣扎,眉间露出一丝犹豫不定。
不知多了多久,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肃然,眼里一片坚定,说道:“我知道了,定不负先辈所托,复我族恢弘大业。”
关姨欣慰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泪花,看着赫尔睿再也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去。
主母,睿主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关姨抬眼望向窗外皎洁的月色,温和的眼神带着几分凛然,红唇无声地呢喃着。
这一条充满血腥的荆棘之路必然要走到底,否则面临的将是万劫不复。
赫尔睿出了房门来到走廊尽头另一间竹屋。
推开门,就看到被捆在椅子上的漠沉,他的神色漠然地看向走进来的赫尔睿。
“漠沉,你知道我为何要留下你吗?”
赫尔睿沉稳聪慧的眸子直视漠沉的眼睛,缓缓地问道。
此时的他,一脸坚毅成熟,几乎让人忘了他稚嫩的年龄,而把他当成同龄人。
漠沉听着赫尔睿的话,眸光微动,嘴角微微抿起,露出几分嘲讽的冷意。
“为了我手里的那个东西,还是为了我家小姐?”
赫尔睿眉头微蹙,说道:“若非千姐姐,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你,更何况有没有那个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
“呵呵……要不是为了那个东西,那些人也不会屠杀了我整整一个族的亲人。再说你们不也是一丘之貉吗?不然刚刚也不会对那些无辜的村民下那么毒的手?毕竟谁不会对那个东西动心的?”
漠沉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撞击进了赫尔睿的心,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为了利益,他不是也累及无辜之人吗?
赫尔睿无声地站立着,原本坚定的信念再次动摇起来。
他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