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都有些误会女真。”明穆宗道：“据我所看，女真人和我们差不多。常智光你有钱，但是没钱的也大有人在。女真也是这样，酋长们的生活还是很不错，但是女真的百姓……说句难听的，命真贱，他们对酋长的话是言听计从。所以攻打女真的最好办法不是强攻，而是擒贼先擒王。只要你擒获一部族酋长，必然能让此部族不再反抗。”
常智光问：“如果酋长宁死不配合呢？”
明穆宗乐道：“常智光你不是最懂人性的吗？天天吃好喝好的人，怎么可能不怕死。”
有道理，常智光点头眼前一亮。老说女真人善战，女真地形复杂，但如果用招募的五千女真人混进去，擒拿部族酋长为主，即使做不到明穆宗说的那样，女真也必然大乱。常智光立刻有了初步规划。
女真虽然有政权，虽然有统一领导。按那都是信服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威逼、或者是利用等手段凝聚在一起。并非鞑靼、瓦刺那般，相成中央的统一集权。即使是鞑靼和瓦刺，也有不少皇帝号令不到的地方。也有不少凝聚力强的部族对本族士兵还有相当的控制力。
常智光一路回来精神有些颓废，并不是全因为经历了两场海战的缘故，而是他从心理就不喜欢死太多的人。虽然他知道历史上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也主动发起了一些进攻策略，也希望能统一。但是，他真不希望死太多人，特别是不希望死太多明军。
而今听到明穆宗这个分析，他凭直觉告诉自己，必然能比较轻松的结束对女真的战争。
于是常智光去找朱玉。
朱玉听说常智光主动来找自己，倒是有些惊讶，宣进来说了几句废话后，常智光步入正题：“公主，叶梦熊是否上表招募五千女真禁军？”
“上表了，但本宫只准招募一千，已经着人去办。”朱玉道：“难道是你去的主意？”
“是微臣的主意。”
朱玉摇头：“这本宫就不懂了，为何要调女真人为军？”
“公主可听说过赵武灵王？”
“当然知道。”
“公主是否知道汉武帝时期匈奴单于军臣？”
“你想说什么？”
常智光道：“赵武灵王，一世英明，但晚年因为几个儿子争斗王位，所以活活饿死，军臣单于杀父夺位。还有各朝各代，大到君王，小到黎明百姓，儿子争斗一直都没有避免。”
朱玉疑惑问：“这个和五千女真人有什么关系？”
“女真共有七十二部，几乎全部臣服爱新觉罗部。但这些部族只是形势上的附依，并非代表女真国对部族人有直接的控制能力。所以微臣想悬赏七十二部部族酋长全家男性脑袋，活的一万，死的五千。然后再把我们招募的五千人送回女真，即使他们背叛我们，也就多五千的兵力，但是只要有一个得手，那就会造成一个部族很大的混乱。公主也知道，他们可没有多少人去保护，有的甚至没人保护，如果抓到活的，还可以让他下令自己部族收拢自己部族女真人，不和我们为敌。”
“好，此策甚好。”朱玉拍掌道：“一边我们在打仗，一边女真内乱不停。皇太极如果干涉部族内事，必然引发不满。如果不干涉内事，必然更加混乱。女真一块铁板的形势将扭转过来，真没想到，努尔哈赤算计我大明不成，还送人给我们反间女真，那上表为什么不说清楚？”
“公主，事实是太上皇提醒了微臣。”
“哼！那老家伙活腻了，敢只带四个人去女真。”朱玉听常智光说起明穆宗，不满道：“他不知道，如果他落到女真人手，本宫这边行事就要多顾虑几分。”
“公主，毕竟没有出事。”
“恩！”朱玉点头：“你看这事由谁主理好？”
“女真人，当然是女真自己人带领。”常智光道：“公主还记得微臣上表说明河南事务的金四吧？微臣觉得可以由他带领女真人。此人奸诈卑鄙，为了女人和富贵可以六亲不认。如果公主能封他个将军，他必然卖命筹划。俗话说……”
“不可能。”朱玉道：“无故提拔将领，还是女真人，还要把兵权给他。这不可能。”
“公主，非常人行非常事，此人现在已入汉籍。在其担任伊川矿负责人以来，伊川矿出产量高出原先的两成。”常智光耐心道：“如果是明人带女真人，习性、语言什么都不熟悉，而且女真人根子里还是不服汉人的，所以只能是女真人来率领女真人。”
朱玉沉思一会后问：“金四由谁调配，总要有个监军。”
“金四可以由叶梦熊调配。至于监军……公主，还是那句话，非常事必须非常人。既然是干不光彩的事，就只能让能干不光彩的事人来做。”
“比如说？”
“比如说朝廷派出去，成功挑拨乌谷敌烈八部的，又拉拢鞑靼朝大臣的……于世昌于大人。”
朱玉笑道：“你常智光是不是看于世昌很不顺眼，什么事比较要命就让人家干什么事。”
“那公主的意思是？”
“不可否认，于世昌确实是个小人。”朱玉道：“好，本宫就派兵部去做这事，但是女真军不发放任何火器。如果有需要可以在河北军路中申领，本宫就任命金四为正六品的正将。不过……这赏金谁出？”
常智光笑下：“微臣出。”
“有钱。”朱玉想想后道：“本宫听说已经有商人有身家万万贯，是真的吗？”
“公主，微臣还没上任知县之前，京城多的是百万之人，千万也不在少数。这十年下来，总该越赚越多吧？”
朱玉问：“可是本宫为什么越赚越少？”
“公主看禁军，以前穿的不少是草鞋，现在统一布靴，有的还是皮靴。百万人换装武器、衣服等等，都是花钱的。再说，藏富民间也是一件好事。公主要花钱，不是一样有钱花？”
朱玉摇头：“本宫觉得是户部太无能，还有就是地方官和商贾的关系太好。”
“恩……”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原因。税收是地方负责办的，而很多地方官都在场子内有股份。常智光道：“如此这样，只能进行中央集权，中央派遣税吏下去……”
常智光说的是中国借鉴美国的联邦税务和州税务系统，税务的成熟可以规范商业的发展。朝廷重视起这块，就说明商业的发展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金四接到圣旨的感觉，如同自己中了六合彩头奖一般的不可思议。昨天自己还是一个替老板打工的人，今天就是比老板还强大的朝廷正式武将，也是女真第一名真正的大明官员。
连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兵部公文，金四可以自己择选两名副将，通过河南防御使，在河南招募三千到五千人的女真禁军。另外的权限是，金四可以把非汉籍，但要加入禁军的女真人转为汉籍。最后还有公主赏赐的黄金五十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