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纯粹瞎说……”我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
她又抢过去说:“你别不承认,不单是她,你也同样依恋她,她不在时你总心神不宁的,总想和她形影不离……”
我又打断她:“你别自以为是好不好?我这人重感情,对好朋友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们又不是异性?”
“你总算说到重点了,对,问题正在这里,如果是异性就没有事了,当友情发生质的变化时关系可进一步,升华为爱情,同性怎么进一步?这就造成了对她的困惑,她必须趁早自拔,否则无法收场……”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玲当初说得多肉麻,还常在我脸上亲吻呐!”
“她纯粹是搞笑,闹着好玩,逗大家开心的,哪能跟琼比!。”
“也许秀清给她施加了压力,让她很难做人,她仍像以前一样无异于和秀清做对。”
“有一点那个因素,但以她的为人,决不会因为这点冷落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好好回忆一下,她平时对你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她在潜意识里早将你这个‘老公’真当成了异性?”
呵呵,是吗?我竟有这等魅力?我把平时和琼相处的一幕幕放过一遍‘电影’后,觉得悦红说的不无道理,感觉挺对不起琼的,正想破脑袋绞尽脑汁准备改善关系时,琼不声不响辞工走了,我很难过亦很失落,是琼给了我自信,是她让我找回快乐。我不知她辞工是否真的跟我有关,反正后来我辞工后,她又回到了厂里。
琼一走,我等于失去一顶保护伞,虽然走之前有一阵儿她除了分配工作其余时间不跟我讲话,但我的评分她始终给的满分。琼一走,玲接任组长,曾一口一个亲亲热热的‘老公’不复存在,立马换上一副“领导”嘴脸,给我的评分越打越低,我的工作数量和质量再多再好也拿不到一次满分,除了全勤奖其余各奖项我是全车间最低的一个,所以发薪水时我的工资袋越来越薄。
我也不怎么怨玲,她不过是一个不满二十岁小丫头,为了自己的利益,理所当然看上司脸色行事,否则乌纱帽怎么保得住?
我越来越讨厌秀清,看不起她,钱少无所谓,但剥夺了我的快乐,驱走了我的自信,我岂能不恨?暗想有一天抓住她的把柄有她好看!
不知是不是老板的书起了作用,当真后来她们有把柄时被我抓到时我已心平气和许多了,再也没兴趣理她们了。有兴趣也没用,不久姐弟俩同时被炒了鱿鱼。
虽然琼走后,我陆陆续续介绍了许多老乡进厂,其中包括好友吴月和柯萍,大家又像以前一样要吴月做我“大老婆”,柯萍做“小老婆”,而且两人也像前两位一样乐意称我“老公”,一下班就陪在我身边,设法逗我开心,争抢着帮我打洗澡水,替我洗衣服,我出去玩时,所有老乡都陪着我,无论大家对我有多么好,我就是找不回刚进厂时的热情与豪情,更找不回琼在厂时的那些快乐日子。
虽然表面上我仍像以前一样和大家说说笑笑,但内心的孤独却越来越深,对啥事都提不起兴趣,我同时辞去舍监职务和别人都眼馋的采买工作,从此找不到可以信任的采买员,便每个车间轮流买一个礼拜,对看不惯的人和事双眼一闭,充耳不闻,这无异于我向秀清等人表明我不会干涉车间里的不平事和她们干的龌龊勾当,可她们仍不放过我,无论我工作多么出力出色,我的各项奖金仍上不去。而我介绍进去的老乡一个一个渐渐比我薪水高,其中有个老乡也是文盲,到最后每月比我高出两三百元;就连重庆那个走路趔趔趄趄的清洁工每月都比我多两百块钱,我几次想辞工都被吴月和柯萍劝住,她们说除非我回家,或者能装孙子,否则不让我跳糟。
“在宝石厂我连孙子都不如,我并不嫉妒你们混得比我好,只是传回家叫我多难堪?”
“其实我们宁愿你比我们混得好,原本你比我们强,只是暂时运气没来,如果不是你太正直自己放弃,谁不说搞采买的一个月当我们两三个月?不过这样也好,做人踏实,睡觉安稳。你别急着辞工,我听高层主管说,老板也就只能叫出高层干部的名字,中低层干部他根本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总是叫‘那个’或‘哎’,却能叫出你的真假两个名字,这说明什么?不招工时,连那些干部介绍谁进厂他都不给面子,而你介绍多少他都照单全收,数数我们有多少老乡了,谁是招工进来的,一个没有,这说明什么?还有,我听办公室的人说老板从来没给谁找过书看,你是破天荒头一个,这又说明什么?说明老板打心眼里重视你!我想老板一定认为你是个人才,只是想先锉锉你的锐气,然后再重用你呢!别走啊?”吴月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