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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夜通脉

真气一入神庭穴,瞬间一股热意由头顶向全身灌浇。约莫一刻钟后,燕起只觉得自己身体快被这股热意吞噬,全身皮肤都开始泛红。

强忍着不适,燕起拿起天魔心法秘籍跳出窗外,狂奔至九里村外的一片树林。这心法实在太过诡异,如果继续在家中修炼,万一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坐在树林里一处池塘边,燕起继将天魔心法摊在地上,继续按照书中所说,将灵气不断引入丹田,再通过丹田导入神庭穴。那股热意再度出现,他感到真气每多一分,身体的热度就跟着提高一分,先从头顶,慢慢到脖子,再到四肢,一寸寸灼烧过去。

燕起如置身地狱火海,五脏六腑像被万蚁钻噬。但他不愿放弃,这本心法秘籍也许就是他重回武道之路,打破宿命的唯一机会。于是他紧咬牙关,勉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在剧痛中昏厥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燕起只知道自己体内似乎有着一团火,他被煎熬着,也被淬炼着。直到天色微明,这团火终于消失。燕起酸软在地,疲惫间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感知着自己的变化。他发现自己衣衫尽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黑臭的粘稠液体。

这是从我身体里排出来的?

燕起疑惑间翻开天魔心法往下看,绕过那些运气法门,只见书的最后一页赫然写着:淬体毕,则脏秽之物尽出,成天魔之体,如凡人通脉境;用此心法者需天生奇经八脉闭塞,否则狱火一入必死无疑。

燕起吸了口凉气,“天魔之体如凡人通脉境?难道我今生身世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他思索良久,终是没在脑海中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原先这名叫‘燕起’的少年,从有记忆到伤重身亡,除了经脉不通外再无其他特殊之处。

“也许是个巧合吧。”燕起猜道,自言自语间,燕起跳进池水中好好洗了个澡。

他注意到,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更加白皙了些。如果说重生后有哪些地方是值得庆幸的,其中一点就是他拥有了上一世不具备的好皮囊。

原先这个叫‘燕起’的少年,虽说不上剑眉星目皓齿红唇,但若是打扮打扮,也有一番浊世佳公子的味道在。

回到家里时已是鸡鸣时分。除了一副好皮囊,另一样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个对他极为宠爱的母亲。

燕氏正在熬粥,“起儿?娘起来后见你没在屋里,以为你一大早去打猎了。咦,你的衣服怎么破成这样。快去换一身,免得着凉。”

燕起感受着母亲言语中的关切,笑着说道:“娘,孩儿通脉了。”

“噢。”燕氏似乎没听清楚,愣了愣才惊喜道,“起儿你......你入通脉境了?你不是先天不足无法习武么?”

燕起当下解说了一番,自是没有说任何有关天魔心法的事,而是说昨夜忽有感悟,莫名其妙的就进了通脉境云云。燕氏摸着燕起的脸啜泣道:“起儿,你真是娘的好孩子。太好了,一定是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你。”

看着啜泣连连的母亲,燕起也是百感交集。

世间伟大有千万种,父母对孩子的永远是其中之一。

燕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其实娘早就想通了,平安就好。这些年看你在族中学武,娘只恨你错生在了燕家。”

“先前劝你别再学,你性子拗不听。眼下入了通脉境,怕是更听不进去了。”

“可娘还是要说,你要不学武,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人,娘最高兴。你若是执意要踏上这武道,就不能像你父亲,为了那‘侠义’连命都不顾。”

燕起怅然,“娘,起儿知道了。”

门外走来一名男子,把燕起母子从感怀中拉了出来。“嫂嫂,我来看你了。”

“燕奎兄弟?”燕氏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快坐。起儿,给你奎叔搬条椅子过来。”

燕奎摆摆手,客气道:“不用不用,一家人何必如此拘谨。再者我说几句话就走,族内事务繁杂,还等着我去处理。”

燕起冷冷地看着燕奎,说道:“奎叔可是稀客,想必是有大事要跟我们说吧?”

“噢,是这样。咦?燕起侄儿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啊。”燕奎察觉到燕起的改变,有些惊讶道,“嫂嫂,当初燕起侄儿痊愈的消息传到燕家,大家都很高兴,说他吉人自有天相,此次逢凶化吉,定是有大福气。果然,今日这一见,比以前大有不同!”

燕起抢着说道:“三叔是大忙人,侄儿也急着吃早饭,不如开门见山地把话说了吧。”

两人四目相对,燕奎心想此子莫非真脱胎换骨了?几个月不见竟一改往日木讷呆滞,变得灵气十足。他哈哈一笑,说道:“好,那我便直话直说了。”

“三年前的一次族会里,曾通过一项决议,便是将今年前往钟山派学武的一个名额分给燕起侄儿,不知嫂嫂可还记得。”

燕氏闻言,有些明白了燕奎的来意,“记得。”

燕奎继续道:“嗯,当初这项决议,是为了表彰二哥燕渊对家族的贡献,这点自不必说。如今二哥仙去,留下你们无依无靠,这个名额更应该留给燕起侄儿。”说着长叹一声,话锋突转。

“怎耐我这侄儿命苦,先天不能习武。族中长辈一同商议后,觉得就算送燕起去钟山派也毫无益处,所以痛下决心,让我腆着脸来与你们商量,能不能将这名额让出来。”

燕氏看了看儿子,不置一词。

燕奎见状低头摇首,似是极为羞愧,“嫂嫂,二哥对我的恩情,我怎敢忘却。燕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明白嫂嫂望子成龙的心。可先天经脉闭塞不是病,是命啊嫂嫂!”

嘿。

这是要我们母子认命来了。如果是今天早上之前,说不定母亲还真就认命了,可是现在.....

果不其然,燕氏仅是淡淡回了句:“燕奎兄弟,这话你跟起儿说吧。嫂嫂一个妇道人家,不想掺和。”

燕奎一如既往的一副好好先生姿态,笑着说:“也好。”说罢拿出一把匕首,对燕起说道:“五成玄铁,三成昆仑紫鸦乌,二成晴天石,由朝州府第一铸剑名家常泰常老先生花了八八六十四天熔铸,最后再用玄火锻造三十天而成。侄儿不能习武,正需要这样一把锋利的兵器护身,你觉得奎叔说的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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