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抽出手，而是放到林艾的嘴边，平淡的说，“别咬着自己，疼就喊出来。或者咬它。”
他的食指横在她的眼前。
旁边的老医生还在替她治疗，好像没注意到他们。
但是林艾本就是一个脸皮薄的女人，有人在一边，而自己又做了那么羞的事情，她早就把头埋进衣服里了。做缩头乌龟了。
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也根本没再听他说话。
可是那些温柔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的声音使她内心荡起一波波的涟漪。
“小姑娘，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该是自豪的。你害羞什么？”
一旁的老医生瞧着两个人忍不住打趣道，“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那个什么秀恩爱吗？”
对于老医生的话，程峥顿了顿，随即微微一笑，而捕捉到这一幕的林艾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他的薄唇轻抿，轮廓棱角分明，锐利的深眸看着她，那里蕴藏着满满的深情。
只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浅笑，却是她看到过最美的景色。
她低头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他的衬衫半卷到手臂，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的有力，给了她不同于爸爸的安全感。
身体瞬间犹如被倾注了千斤的力量，她扬起小脸，展颜一笑，“嗯。”
不知道是回答程峥的话，还是老医生的话，亦或两者皆有。
她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见他没反对，她更是大胆的张开五指，从他的五指缝隙之间穿过去，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治疗的过程是漫长的，但是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什么艰难险阻都可以克服的。
“呃。”她的身上插满了细针，可是她却舍不得咬程峥，只好忍着。
又是一针下去，林艾痛的小脸都扭曲了，唇都犯青了。她下意识的又要咬唇，可是一只手却更快的伸到了她的嘴里。
“呃。”这次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是从程峥的嘴里发出来的，林艾咬的很狠，几乎一口下去，他就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林艾没想到程峥会这么做，她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她猛地抬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
程峥松开手，抚上她的脸，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想哭就哭出来，乖女孩。”他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她轻轻低喃。
“呜呜——”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从这一声开始到结束，林艾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最后如猫儿般的细细啜泣哽咽。
她压抑了很久，在爸爸面前，不想他再担心，她不能哭。
可是，程峥的温柔与呵护，让她再也没了可以伪装的理由！
因为她的嚎啕大哭，倒是分散了不少的注意力，因此，整个过程中，林艾竟然渐渐的忘记了疼痛。
而且哭到最后，她竟然哭累了。
啜泣声渐渐地减弱，耳边传来了浅浅的的呼吸声。
程铮闻声，低头看去。
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就那么在他怀里睡着了，蒲扇般的眼睫毛上还沾染着泪滴，像夏日清晨晶莹剔透的小水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