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女子注视的目光,他猛然间抬眼,犀利的目光透着嗜血的凶残,让央蔷身心不由得一震,她冷抽一口气,连连退了好几步。
感受到她的惧意,凉宫绝满意一笑。
女人,便该如此,要懂得臣服。
“素华斋的姑姑常常夸我很懂得宫中礼数。”半刻她才在惶恐中收回神来,她还是没有改口,也不打算改,“殿下自行方便吧,我也要做我自己的事了。你把小玢赶了下去,这块地这么大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忙了。”
她说着,又要蹲下去,这男人太过危险,可以恨或者鄙夷,但还是不要离得太近的好。
“你和冷殇陌是什么关系,姐妹吗?”凉宫绝好似突地想到什么一般,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他记得在军营她用自己的身子为那女子挡过长鞭,后来在宫内他们又一齐冲撞了自己,两者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那种相惜的情感是旁人无法忽视的。
听他突然提起姐姐,央蔷迷惑的看向他,毫无心机的点头以示肯定,而后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她没弄懂,他怎么会突然提起殇陌来,不过,今天的他们聊得似乎有点多。
凉宫绝踱着方步,缓走了几步,思绪转了好几圈,良久,悠远的双眸里一道算计的精光忽闪而过,最后才命令道:“马上回素华斋整理东西!”
央蔷一愣,“什么意思?”她满目茫然。
“立刻去本王的仓祈殿报道。明日我未见到你人,我会命人拽你过去的。”没有多余的解释,只作命令。
语毕,不给对方任何反对的机会,他便折身离了墓地,独留下满心疑窦和茫然的央蔷。
他……这是什么意思……
回了素华斋,央蔷纠结了半日,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便也懒得再把凉宫绝的话当一回事,权当是对方戏弄自己。
却不料,翌日天刚刚微亮,仓祈殿便派了人来找了素华斋的姑姑把央蔷要了去。央蔷这才没辙心惊胆战的去报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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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殇陌都有些浑浑噩噩,到了深夜,宫内喧嚣的声音才终于敛了些许。又去皇帝的寝宫伺候皇帝用了晚膳,更了衣,把萧戒云说给自己的话阐述给了皇帝听,好让他留个心眼。一切待得忙完,她这才回了寝屋里去。
躺在床上,她却无太多睡意。眼前有太多画面不自觉的涌出来,一时所有的事儿涌上心头。
小赤儿的变化和下落。
小清子身中的毒药。
还有,皇帝,那个复杂难测,时而狠厉,却又时而温柔的男人。
不知何时,他在自己心里扎了根,而且是深深的扎根……
思绪渐渐飘远,想得有些累了,本是毫无睡意的她,渐渐的便也昏昏欲睡,却只是浅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道偏弱的身形迅速的闪进屋内,借着茫茫月色,仿若在搜寻着什么。
女子静躺在床上,因为浅眠,所以那偏瘦的身形刚晃进屋子时便惊醒了她。可是,她却并未出声。
隔着纱帐,她一眨也不眨的凝着那身形。努力藏起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均匀而平顺。她不想惊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