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睿元帝这么说,徐太后当然不会相信。徐耀祖是徐家的家生子,徐耀祖的父亲,徐耀祖的祖父都是在徐家的奴才,祖孙三辈都在为徐家当差,给徐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所以徐太后才有信心徐耀祖不会背叛,除非他想自家几辈人都不要活命了。她一把夺过睿元帝手中的证词,细细查看。令她震惊的是,王玉婧所说的和睿元帝的表现,竟然都不是演戏,都是真的,证词上白纸黑字的都是那些徐太后命徐耀祖做的阴私事,大半都交代了。徐太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后又强装镇定,将证词扔到面前的玉案上,接着坐下,深吸了一口气8,复又恢复了正常,脸色也如常了。徐太后平静地俯视站在下面的王玉婧,冷然问出,“那又怎么样?”
溪皇后听到徐太后事到如此还能这样问王玉婧,不禁诧异地看向和睿元帝一同坐在上首的徐太后,但是一瞬就收回了目光。溪皇后从来都知道徐太后的脸皮厚,但是没想到徐太后的脸皮竟然能厚到如此地步。这么多年来,徐太后以难为宫里的嫔妃们为乐,溪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虽不像嫔妃们那么任由她揉搓,但大事小事都有几件吃过大亏的,自然是和徐太后打过不少交道,深知徐太后厚颜无耻的程度,在这大睿朝,若是徐太后自是第二,那就没有第一了。往日里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就算处置几个宫女或品级低的嫔妃们,厚颜无耻一下也没什么。但是这可是朝中股肱之臣家的嫡出小姐,是睿元帝亲封的郡主,更是大家默认的太子妃,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言官御史恐怕连废太后这种奏章都要递上来了,徐太后竟然一点都不怕。
剩下的人也都神色各异,只有王玉婧面色如常,只是嘴角的冷笑已经敛去,而是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今日自然是不能把太后娘娘您怎么样的,不过,明日可就不好说了。”王玉婧这是在威胁徐太后,王家子弟众多,先不提京城外的,就算算现在每天能入朝的,一人一本奏章呈上来,也有够睿元帝读的了,如果明日王家有人启奏此事,说复议的也能说上一刻钟。如果到那个时候,徐太后想死鸭子嘴硬来厚颜无耻到底,那她也离被废不远了。言官御史的笔和嘴皮子可不是白来的,身为太后如此的品行传出去,百姓们废太后的呼声也会高涨。就算徐太后有徐家支撑,也不足以将此事盖过。虽然徐家是将门第一世家,但也不是所有兵权都拿在他们家手上,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徐家的兵权还有四五分,但是睿元帝登基后,这些兵权早就被睿元帝精心设计地只剩下两三分。兵权现在被分得很散,第二将门世家何家,也就是何秋穗她父亲的本家,手中也有一两分兵权,还有不计其数的兵权散在各个将军手上,甚至王玉婧的三叔威武将军也有十万的兵权,王家其他将军的手上也都有些兵权。没有兵权的将门世家自然不足为虑,就算是第一又能怎么样呢。王家就是不同了,王家嫡出入朝为官,庶出皆在经商,所以王家能影响的不止是政治,还有经济,也就是国库的银两。相比之下,徐家只是靠近几代的军功硬是坐上了第一将门世家的位置,根基远远没有王家牢固,现在和王家硬碰硬,和以卵击石无异。这些内情,就算是资质最浅的莹昭仪也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众人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止是鸾凤郡主对太后娘娘,而是王家和徐家的较量,还很有可能参杂着沐府、瓴相、第二将门世家徐家,因为那天王玉婧可不是独自一人,三家均有小姐与王玉婧一起。
将徐太后逼至如此境地的局面自然是睿元帝想要的,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母后,朕觉得此事你确有不妥之处,不如和鸾凤商榷一下如何和解。”还差最后一步,睿元帝就毫不留情得推动了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