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能挤出阳光的棉云般柔软声线染着淡淡的笑意,似乎那个女孩永远只有这一种态度对待生活,每个时刻都蓄满着散发不尽的温暖与柔软,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叫人一听到那声音就感觉被一朵棉云载了起来。
然而只有他能透过这片不可思议到近乎虚假的温暖感受到里面鲜活真实的黑暗。
隐藏在完美下的残缺,比完美更来得吸引人。
“还好。”合上文件夹,时一卿看向窗外,发现风景似乎比早上过来时更好了。
“时先生似乎心情不错呢,发生什么开心的事了呢?介意分享一下吗?”那头顽皮的女孩似乎忘了她打电话的初衷,眼里淌出丝丝惬意,一副准备听故事的享受神情。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听我讲故事?”
“嗯……”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时先生能说说外公的故事吗?邵旭和时爷爷都说我很像外公呢?”
秋千雪总觉得,今天林景山的笑容非比寻常的温煦,对夏盼云的态度似乎有些反常,从她这几天对这位儒雅博学的外公的印象,他并不像和善到完全没有半点计较的人。
若真答应让夏盼云定居到京城,岂不是外公外婆也要跟着受荼毒,或许张雨萱也会跟过来。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敏锐的察觉出秋千雪的话外音,秋千雪抿抿唇,慢悠悠的吐字:“爷爷奶奶过来了,他们想搬到京城来定居。”
两句话足矣,时一卿稍一想就能猜到现在的情况。
迟见秋答应认祖归宗后,她在秋家的过往就全被查了清楚,夏盼云做的表面功夫在时邵林三家老人面前掩盖不了她势利的本性,林景山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不可能不对秋家有怨,只是考虑到秋书墨夹在中间才没有出招。
夏盼云找上门来,他怎么会白白放过划分水岭的机会。
他越是和善,越是能激起夏盼云内心对攀附上林家的渴望与底气,越能让夏盼云得寸近尺,这必定会让在场的人看不过去,但这件事不是时家和邵家能插得上手的,纵然他们再看不过去也起不了作用。
唯一能让局面产生变化的人,只有秋书墨。
“下去看看,你就知道像不像了。”
男人低醇的声音沁着丝丝清冽的笑意,仔细一听,才发觉那似乎是……嘲讽?
“嗯?一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整个寒假我都要呆在的里雅斯特,没时间回去。”换言之,他没时间履行陪她过寒假的要求。
林景山为了不让他频繁接近秋千雪,在他即将回国之际,一纸文件就把他留在的里雅斯特呆上一个多月。
时一卿不是什么感性的人,但不代表他就没有那根感性的神经。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他都会见不到她,而这个顽劣的女孩压根不会顾忌别人是否也会莫名其妙的思念,不会顾忌一个男人对心头之人紧紧温存的渴望,隔着千里远的电话,可劲儿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调戏他。
真是个自私的变态!
时一卿的毒舌不会用到长辈身上,但这不妨碍他讽刺下林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