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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如梦

“砰!砰!砰!砰……”

无尽的撞击声中,唐歌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如同被人投进了洗衣机,天翻地覆中,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一阵阵的袭来。

强忍着呕吐感,四处打量一下,唐歌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中。

山洞很小,洞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身旁燃着火堆,透过火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忙碌,“砰!砰!”的敲击声随着人影有节奏的晃动,不断传入耳中。

“这是谁啊?大热天的还烧火?”唐歌开始思考。

火浪一阵阵袭来,唐歌在高温的炙烤中,觉得自己越发的迷糊了。

一阵烟雾袭来,忍不住咳嗽一声,火堆对面的人影听到动静,立刻“嗖”的一声疾步冲来。

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映入唐歌的眼帘。唐歌看着这个面色焦急的年轻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人好奇怪,明明留了一头长长的头发,却乱的跟鸡窝差不多。不过头发虽然乱了点,脸上却很干净。然后唐歌的第二感觉就是这人长得倒挺好看。这人年岁不大,短短的绒须证明他只是一个年轻人,浓眉大眼的,鼻子也很挺直,脸上线条很硬朗。脖子上挂着好大一串项链,好像都是兽牙兽骨之类的。光着膀子,腰里围着一块兽皮,用草绳捆着。这身打扮让唐歌愈加的发蒙了。不由得暗自想到:“这是什么情况?原始人COSPLAY吗?”

“娃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快跟我说说,你身上都有哪儿不舒服?”

娃儿?听着熟悉的乡音,唐歌有些迷糊。家乡话里“娃儿”一般是对儿子的称呼,当然长辈们对后辈也可以这么称呼。

“你是谁的父亲?”唐歌想问,但强烈的呕吐感让他根本不敢张口。

一张大手敷上额头,粗糙的茧子在额头上划拉着。可能是感觉并没有发烧的症状,大手抽了回去,也可能提着的心放下了,年轻人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娃儿啊,药马上就好,你听话把药吃了啊,大从胖巫那给你讨来了蜂蜜,吃了药,再吃了蜂蜜就不会苦了。”年轻人以商量的语气慢慢的和唐歌说着话。这语气,这神情,分明和唐歌哄他儿子吃药一模一样。

唐歌依然张不开嘴,整个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只是反复的思索着一个问题:“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在这?”可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再加上一阵阵强烈的眩晕,唐歌感觉自己还要再死一次才能解脱。

年轻人又回到了火堆对面,砰砰的敲击声再次传来,看来他是在捣药了。唐歌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理清思绪,可脑海里的想法就像脱缰的野马,思绪不受控制的飘来飘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歌感觉自己被人扶坐起来。睁开眼,他就看到膝盖上放着一片大树叶,树叶上是一坨发黄发绿甚至还有点发红的粘糊糊。年轻人坐在他身边,抓起一点黏糊糊,送到唐歌的嘴边,嘴里还轻声哄劝道“乖,勇敢点把药吃了啊。”

唐歌感觉很恼火,自己这么大人了吃药还要你哄!张开嘴,药被轻轻送进嘴里,刹那间,苦味,腥味,涩味,凉味,臭味,等等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合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缠绵百转的腥臊恶臭,从嘴里,冲进鼻腔里,滑进胃里,又钻进脑子里。唐歌觉得自己瞬间就活过来了!然后就觉得最好赶紧再次死去。随着胃里一阵阵剧烈的抽搐,唐歌张嘴就要吐出来。年轻人赶紧拍打着给唐歌顺顺背,等唐歌好不容易压下去呕吐感,又一坨药送到了唐歌的面前……

抱着“必须好起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信念”,唐歌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吞下了那团该死的,没病也能把人折磨出病的药草。

用葫芦装的清水漱过口之后,看到年轻人拿出的蜂蜜,唐歌傻眼了!

蜂蜜啊!这绝对是真正的蜂蜜!绝对绝对不是以前见的糖浆加香精那种冒牌货!因为这些蜂蜜还好好的待在那片拳头大的蜂巢里!!连着蜂巢,这要怎么吃!?

看着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撕下一片蜂巢,唐歌坚决的闭上了嘴!虽然嘴里依然如同开了杂货铺子,各种味道纷杂而来,但他依然接受不了把蜂巢连同蜂蜜一同放进嘴里大嚼的吃法。年轻人看到摇头表示拒绝的唐歌,很是诧异,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连药都吃了竟然拒绝了香甜的蜂蜜。

把蜂蜜放回竹筒,用另一节竹子封好了口子,年轻人边吮吸着手指上的蜜汁,边对唐歌说道:“娃儿啊,蜂蜜大给你放好,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自己拿啊。”

不知道是不是那团草药确实有效,还是单纯的被那股恐怖的味道刺激坏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唐歌就出了一身的透汗,脑子也清醒多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唐歌终于说出了自己到这个世界上讲的第一句话

“你是谁?我在哪儿?”

咣当,年轻人手里装蜂蜜的竹筒掉在了地上。。。

************************

又是一个山洞。

唐歌问了年轻人的那个问题,把年轻人吓傻了,疯狂的在唐歌的头上摸了又摸,身上被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候唐歌才发现自己右边脑袋上竟然有一个大血包。

等唐歌觉得年轻人折腾够了,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然后就被疯狂的年轻人带到了这里。

山洞里很昏暗,很小的火塘里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飘荡出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让唐歌原本就浑浑噩噩的脑袋更加的昏沉。

“又是一个大热天烤火的傻瓜。”唐歌心道。

年轻人说这里是胖巫的房间,部落里的人轻易都不能进来的。他还让唐歌听话,不能在这里胡闹。

胖巫是个女人。只是听名字就知道她很胖,而且她不但胖,的身架也挺大,唐歌看着她肉山一样的身材,估计这个魁梧的女人最少也得有个两百斤。

胖巫的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挺光滑,这得归功于她的一身肥肉。任谁脸上长那么多的肉,皮肤都会被撑的光洁溜溜。大嘴,嘴唇上黑黑的,像是长了一层绒绒的胡子,看样子这家伙体内雄性激素不少。宽额头,头发披散着,比年轻人那琼结的鸡窝强多了。

这个名叫胖巫的女人坐在那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打盹。总得来说,这是一个很有气势的女人。

年轻人刚刚扶着唐歌坐下,这个叫胖巫的女人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唐歌发现胖巫的眼睛很深邃,脸上挂着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怎么了石头?给你的药好用吗?”胖巫开口询问,语气里透出一股子爽朗的感觉。

“原来年轻人叫石头。这算什么破名字啊。。。”唐歌心里开始跑马。

胖巫开了口,这个叫石头的年轻人顿时坐不住了,赶紧的推着唐歌往胖巫的面前送,焦急的说道:“胖巫,情你好好帮他看看吧。他很不对劲,他竟然,竟然问我我是谁!他好像都不认识我了!”

胖巫仔细看了看唐歌,才开口问这个叫石头的年轻人:“石头,你别急,慢慢的跟我说。这孩子不就是从树上摔了一下吗?现在既然醒过来了毛病就不大。”

说别急,可年轻人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嘴里吭吭哧哧,说话都结巴了,指着唐歌说:“可他不认识我啊!他问我我是谁,还问我他这是在哪儿,他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说到这,手足无措的年轻人眼泪都下来了。

胖巫听了年轻人的话也是吃了一惊,拉过唐歌,摸了摸唐歌头上的血包,试了试额头的温度,翻了翻唐歌的眼皮,还把手放在唐歌的头顶上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这才问唐歌:“小石头,你哪儿不舒服?你知道我是谁吗?”

唐歌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她,迷迷糊糊的又点点头,似乎有印象。

胖巫放开唐歌,闭上眼睛思索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对满脸焦急的年轻人说:“别急,可能失了魂了,我再给他配点药试试”说罢便站起身,在一堆杂物里摸索。

胖巫从一堆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东西里,翻出来一个龟壳,和一团黑乎乎的玩意。

胖巫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放进龟壳里,拢旺了火堆,把龟壳投进火里就示意年轻人出去。

年轻人出去后,胖巫又用一节竹子,装了点水,从一些葫芦里各倒出些粉末状的东西,掺进水里。回头再次拨了拨火堆,把调和好的药水喂唐歌服下之后,胖手一翻,手里竟然多出来了一把小刀!这把小刀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白森森的,巴掌长短,看起来并不怎么锋利的样子。胖巫把小刀在火上转了两转,抬手一划,还没等唐歌反应过来就觉得耳朵上传来火辣辣的痛,然后是另一个耳朵。用手一摸竟然摸到满手的鲜血!

“他\奶\奶的!也不打个招呼就给老子开一刀!这也太狠了吧!”

唐歌在心里骂翻了天,脸上也不好看,用我要杀死你的眼神瞪着胖巫。胖巫却不以为意,在唐歌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胖巫是在给你治病呢,还跟我耍狠,信不信我再给你一刀。”说罢一伸手就从一个粗大的竹筒里摸出来一撮粉末样的药,随手就按在唐歌耳朵上的伤口上。然后就站起身来,拍拍肥大的屁股,一摇一晃的出了山洞。

还别说,唐歌脑袋本来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思绪很是发散,这一放血却感觉头脑清明了很多。

“噼啪!”火堆里传来一声爆裂声。唐歌低头看火,发现是龟壳烧裂了。

这个胖女人为什么要把龟壳的肚皮朝上?看着烧的开始变色的龟壳,不知为何,刚刚清明点的思绪又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好香的味道,像是烧毛蛋。。。蛋壳糊了就是这个味道。”唐歌喃喃自语。好饿啊,揉了揉肚皮,唐歌嗅着焦糊的蛋白质味。“不知道儿子吃饭没,好久没炸薯条了,儿子都闹了好几回了,下回去超市一定要记得买番茄酱,给儿子炸薯条吃。”

“噼啪!”又是一声爆裂声传来,唐歌看到龟壳好像变了颜色,揉了揉眼睛,发现变色的不止是龟壳,还有火堆上的火苗,也变成了蓝色。怎么会有蓝色的火呢?这不对啊?唐歌很疑惑,然后火苗又跳跃着变成了绿色。“还是不对。也不该是绿色。”唐歌死死的盯着火苗看,然后火苗又变成了红色,红的像血一样。对了,血!好像自己出了车祸,流了很多血。伤口呢?低头看看,看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小雀雀,浑身赤\裸的唐歌迷茫了……“我是谁?我不是唐歌吗?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这具身体看起来也就比儿子大了一点而已,为什么我会变成小孩子?我在哪儿?”

“噼啪!”龟甲已经烧透,从龟甲里流出了一堆黑色的液体,黑色液体流到燃烧的木头上,木头被药水激的吱吱作响。唐歌看着火苗跳啊跳,脑子里的思绪飞啊飞,飞着飞着,一股睡意袭来,竟然来的非常的迅速猛烈,没等唐歌有所反应,就一头倒在了地上,就此沉沦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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