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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刀与枪

“斩,撩,刺!”

“三步,撩刀,平斩!”

“退步,压胸,突刺”

石子依次打在棘奴周身的四个木桩子上,随着五王的口令,棘奴拖着那把沉重的新亭侯,喘息着突进退后,依着五王的口令劈斩这那些人形的木桩,可是新亭侯实在是太重了,亦或者棘奴小小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是几个动作就累得气喘吁吁,锋利的新亭侯只是在木人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棘奴跪在草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猛烈的喘息着,他长大了嘴,猛烈你的吐出一口唾液,那唾液粘的像糊糊一样。他双按着胸,胸膛里的心脏猛烈的跳着,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撕开一样。

慕容恪跑过去扶着他,五王抬手一个石子就飞了出去打在慕容恪的头上,“恪儿,难道你练好了么?”

五王拔出他的狼牙刀坐在马上,那狼牙刀在他手里像是活物一样,他策马向前,用刀挑起了慕容恪留在原地的那把长枪,狠狠的向着棘奴身边的慕容恪抛了过去,长枪笔直的插在慕容恪的脚下,枪尾嘤嘤的颤抖。

是的,慕容恪与棘奴不一样他练得是枪。在五王的寨子里专门有一间帐篷,里面放满了他的战利品一把把兵器。那些兵器的主人死在了五王的刀下。慕容恪进去便发现了这把枪,足足又一丈多长,精钢的枪杆涂着黑漆绘着云龙的图案,从一颗碗大虎头里吐出了闪着寒芒的枪尖。龙威虎胆枪,据说曾是晋朝先锋大将军的武器,足足有八十多斤,慕容恪拿着这杆枪,连枪花都抖不出来。却还是到哪里都拖着这把枪,五王曾言,慕容恪不需要锻炼,紧紧每天把这杆枪带着身上就足够了。等到了那天慕容恪扛着这把枪却像是身无别物,那他便真的与这枪融为了一体,到那时,慕容恪就可以练枪了。

所以,每天在棘奴练刀的时候,慕容恪就孤零零的扛着那杆龙威虎胆,直愣愣的站在边上,有的时候他只是晃了一下身子,五王的石子就会打过去,不知怎么的,五王的石子总是打的又准又狠。

五王走了过来,用狼牙的刀鞘不断敲打着方才,棘奴砍过的木桩,棘奴双手举到,细弱的胳膊不住的颤抖。五王一遍敲着木桩一边说:“错了!我告诉过你你只一次,腰斩之后就是上撩刀,你仔细想想,腰斩要把刀支在腰间,斩过之后要借助刀上的余力迅速上撩,你却都停顿了一下,腰斩只能斩在敌人的刀上,上撩才是真正的杀招,再看看这木桩,那次腰斩你都把力气用尽了才转势上撩,就算敌人反应很慢你能够得手,又有什么力气破开敌人的甲胄呢?”

五王说完,不在言语紧紧的盯着棘奴,棘奴脚步虚浮着,侧身,刀光从下面转起,逆劈在木桩上,刀身发出嗡嗡的震鸣,接着他整个人都被刀上的反震推了出去。

五王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就照这个样子,把刀用牛筋缠在手上,再练!”接着又看了看慕容恪,说道:“你不许打扰他,扛着你的枪站在阳光底下,一个时辰之后才可以休息。”他牵着马,摇着头向寨子里走去。

不知大巫怎么来了,他从一个帐子里露出了头,凶恶的喊着:“你就打算这样练这两个孩子么?恪儿还好些,小棘奴怕是会被你练死。”

五王走到他身边,冷冷的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心疼你的徒弟,你看恪儿可有一声抱怨?草原上的雄鹰那个不是这样练出来的?我小的时候练刀,冬天满手的血泡上都结上了冰,也不敢偷懒。要是怕苦又何必拿起刀呢?你当年跟着老大巫也没少被折腾?怎么现在就心软了,难道毒蛇也有心热的时候?”

“你这头蛮牛,可毕竟他俩还不到十岁!你是从十二岁开始练刀的难道我不知道么?”大巫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那个时候,那时候和现在能比么?那个时候就是奴隶家的孩子没长CD不会上阵,可现在呢?武士一批批的死去,草原上的寡妇越来越多。恪儿就算是皇子又能怎么样?还有你的宝贝徒弟,现在不抓紧了!将来上了战场就是别人刀下的木桩。”五王的声音里透着萧索,他又低头附在大巫耳边悄悄的说:“你这老头子,总是不去金帐大概不知道吧!大哥打算对黑山宇文氏动手了。”

大巫听完这句话,转头看了看寒风里扛着大枪的慕容恪,眼中透着担忧。他跺了跺脚,转头回到了帐子里,坐在炉子边上,猛地从腰间扯下酒囊狠狠地喝了一口,又忍不住走到帐子边上,撩起帘子,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寒风吹来他缩了缩头。

慕容恪和棘奴已经在五王的寨子里练了三个月了,棘奴在这棘城里呆了多半年了,看起来确实是比以前高了许多又壮了许多,只是皮肤也不再白了,大概是被太阳晒的,透着一股草原人特有的黝黑。

现在已经是草原上最寒冷的时候了,再过一个月雪就会融化,战马也能在草原上跑起来了,大巫坐在五王寨子里的一间帐篷里嘴里叨咕着。

整个棘城里的人谁也不知道高贵的大巫在想着什么,老头子只是哼哼哈哈的。谁都知道他收了个汉人做徒弟,大家虽然没有在意,或许是在想这可能是昊天的旨意也说不定。可是,别忘了跟在一起的还有四皇子慕容恪,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想了,这自从从黑山回来,跟大巫走的是越来越近,要只是大巫还没什么,可是明眼人谁都可以看得见,慕容恪每天天还没亮就拉着棘奴跑进五王的寨子里,天黑了才从里面出来,日复一日。四皇子难道得到了草原上最受崇敬的大巫和棘城里兵权最重的五王的支持了么?

只是那个邪魅的大皇子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一丝不满的口风,对于这种事贵族们现在都只是在心里想想,三五人聚在一个帐子里偷偷的说说罢了。

棘奴两人裹着厚厚的大袖,躺在雪地里,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的练刀呢?”慕容恪拄着头问道。

棘奴伸了个懒腰,“你又为什么这么拼命呢?每天晚上往回走,你的腿都在打着抖。”

“你不也是?”慕容恪反问。

棘奴抬起了手,盯着手上新出的血泡,他一直把刀用牛筋绑在手上,吃饭的时候也不脱下来,就像慕容恪吃饭的时候也把那把八十斤重的龙威虎胆枪放在腿上一样,那牛筋在他的手腕上磨出了一道道血口子。

“不练枪,当不了武士,上不了战场,谁都瞧不起,我要保护我阿妈!”慕容恪含糊的说道。

“对啊!拿起刀枪,我们都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我们要成为伟大的英雄。”棘奴伸出手和慕容恪紧紧的握在一起,眼中充满了坚定。

大巫坐在帐子里,偷偷的支起耳朵,听着两人说话。“呸!英雄?英雄算什么?还不是别人手里的刀?棘奴这个笨小子!好好和我学习怎么当大巫啊!大巫,多好啊。说吉祥就是吉祥,说凶险就是凶险,出征祭祀都听你的。每天坐在帐子里,说些含糊的话就有人供养,多好啊!多安稳啊!”

大巫挠了挠头上凌乱的白发,嘀咕:“哎!出征祭祀都听我的?我说今年不宜征伐金帐宫能听得进去么?还不是火急火燎的准备开春和宇文氏干上一架!”

“又不用你上阵,你怕什么?”帐篷里传来了第二个人的声音,五王穿着一件华美的锦袍,拎着他那把狼牙刀坐在了大巫的面前。

“你还不知道我怕什么?”大巫头也没抬。

五王手里拎着一个黑陶罐子,淡淡的酒香从罐子里发散出来,大巫盯着罐子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像是这酒香就有些醉人了。五王把酒坐在炉子上,“今年我寨子里新酿出的酒,拿来给你尝尝鲜!”

“刚从金帐回来?”大巫问道。

“恩!”

“还是决定要打?”大巫又问。

“想知道的话别问我,你就去金帐走一趟。”五王说。

大巫叹了口气:“去了又能改变什么?我们这位陛下,怎么能是昊天可以劝动的!”、

五王从怀里掏出一块鹿肉,放在毯子上,“这些年黑山上的人多的就像是一茬茬的麦子,他们的草场养活不了这么些人了,又不敢去和石勒从中原要来一片土地,恰好咱们这伯翰河的草场还算肥沃。可是,咱们这棘城里的贵族和武士需要更多的牛羊啊!需要跟多的奴隶,需要更年轻的女人。而这些黑山上有,我只是一个武士,陛下剑锋所指就是我的方向。咱们草原人不就是这样么?我们没有的就让武士们扛着刀骑着马从别人那里抢过来。恪儿身上有一半宇文氏的血,可他终究是我们慕容家的人,怕什么呢?他是一个坚强的孩子,看得清是非。”

五王抽出小刀子,从那块鹿肉上剌下一片递给大巫。

大巫戚然一笑,说道:“但愿吧!多少年了,我们草原上的人都是杀来杀去,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再过几年死者的儿子长大了,又骑上战马杀过来。无休无止!以前我们在更北方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我们到了这棘城还是这样。”

五王拿过陶壶喝了口酒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单纯了?我们难道就想这样杀过来杀过去的么?谁都知道中原有大片的土地,谁都知道中原的冬天也很温暖,我们有这么多勇猛的武士,海一样的马群,可是我们进不来中原一步,匈奴是中原之主,说好了五族公分中原,可是我们得到什么了?”

五王像是说到了什么忌讳,闭口不再说话了。

外边有传来了梆梆的声音,大巫知道那是棘奴的新亭侯砍在木桩子上面的声音。

大巫沉默了一会,突然对五王说到:“天下终归是他们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现在挣扎又什么意思。”大巫的话里透着笃定。

五王走到门前,掀开了帐子,远处的棘奴举着刀,对着木桩一次次的冲锋,刀一遍遍的对着木桩挥了下去。

“真像一个武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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