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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瘟疫先兆

翌日,西沙城内暖阳四溢,素日里的瑟瑟寒风在今日失了踪影。

久违的太阳让李月末心情大好,只见她搬出了个躺椅,哼着小曲慵懒的躺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小容按照她的吩咐,安静的立在一边烹茶。

与李月末畅谈之后的公手燕一夜未眠,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李月末送往南月,当他抬脚跨进李月末所住的小院时,他愣在了原地。

看着躺椅上悠然自得,笑意盈盈的李月末,他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如此明媚,明媚到可以和这日光相媲美。

公手燕不禁失神,在这时李月末发现了他。

她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眼皮略抬,语气轻快的开起了玩笑道,“今日可未起风,城主大人怎会被吹来呢?”

在角楼上畅谈后,李月末对公手燕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起码她能够肯定的是,公手燕确实是一个君子。

即使说他不明缘由的用了小人的手法将她绑来,可她决定交他这个朋友。

李月末的话拉回了公手燕的思绪,他白皙的脸蛋不禁泛起了红晕,立在原地,老实的回答道,“今日天气甚好,特此来看看姑娘。”

公手燕的异样李月末并未发现,只是见公手燕立在原地不过来,她便站起了身,向公手燕邀请的说道,“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刚烹了茶。”

两人移步院内小亭之中,对立而坐。

李月末熟练的为公手燕斟了一杯茶,“请。”

公手燕双手接过李月末递过的茶杯,他起先是放在鼻尖下轻闻,然后慢慢的浅呷了一口。

看着公手燕的品茶方式,不由的让李月末想起了在家的爷爷,随之嘴角上的笑意消散。

李月末这点情绪变化被公手燕看在眼底,他放下手中的茶,拿起面前的茶壶,将李月末面前的茶杯斟满,然后轻声问道。

“李姑娘,可是有心事?”

李月末接过公手燕递过来的茶,毫不遮掩眼神中那抹失落,回答道,“是啊,我想爷爷了。”

公手燕不由眼神一愣,他本以为李月末不会回答。

“不知……”

“哥哥,哥哥!”

正当公手燕想继续问李月末爷爷此时身在何处时,却被一串铃音般的声音给打断了。

闻声,李月末转头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粉色的身影,一蹦一跳的由远至近,向他们跑来。

见来人,公手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站起身走出小亭,步履轻盈快速的朝来人迎去。

李月末跟着站了起来,只见那抹俏皮的身影跑进了公手燕的怀中,而公手燕正满眼宠爱,用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然后低着头与其交谈起来。

隔着太远,李月末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公手燕说完话后,小女孩向她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害羞的笑容。

公手燕牵着公柔的小手走到李月末的面前,向李月末介绍道,“这乃家妹,阿柔,”转而低头对身边的公柔说道,“阿柔,快见过李姑娘。”

听话的公柔乖巧的说道,“阿柔见过姐姐。”

公柔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十分乖巧可爱,加上声音软绵、清甜,这一声姐姐,叫的李月末心都化了,她不由自主的半弯下身子,伸出手,如同之前公手燕那般,宠溺的揉了揉公柔的头。

“阿柔乖。”

两人对视一笑,情同姐妹。

站在一旁的公手燕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此情此景,让他心底更加不舍李月末的离去。

这时,公柔嘟着嘴,扬起小脸看着公手燕,有些委屈的说道,“哥哥,你不是答应阿柔,要陪阿柔上街去的吗?”

公柔的话让公手燕突然想起,昨晚他确实答应了公柔,不过他却满心都是想着李月末了,将这个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看着公柔小可怜的模样,李月末不等公手燕开口,便立马牵起公柔的小手,轻声的说道,“姐姐带阿柔出去玩,怎么样?”

一听可以出去玩了,公柔立马高兴了起来,欢呼雀跃的说道:“好啊,好啊!”

出了城主府,一路上公柔都牵着李月末的手不放,被遗忘在后的公手燕不由有些吃醋。

看惯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城市,如今见这种乌瓦房屋错落有致,小商小贩摆街、串巷叫卖的景象,李月末惊奇不已,虽说凤溪小镇也有这种景象,但都不如沙城来的热闹。

此时的李月末也如同几岁孩童般,看见什么就欢喜不已,走走停停的看,不停的问东问西,然后和身边的公柔一起开怀大笑。

李月末清脆如铃的笑声不由的感染到了公手燕,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跟着上扬。

“求求好心人,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

就在李月末等人玩的正开心时,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从李月末的余光闪过,她转头定眼看去。

只见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妇女,她正悲悯哀求着从她身边经过的人。

可旁人却视她如邪物,避之不及。

再仔细一看,蜷缩一团的妇人,怀中还有一个几月大的孩子。

孩子好似生了病,正哭的厉害,可声音却嘶哑的厉害,妇女一边哀求着,一边不停的哄着孩子。

见到这一幕,李月末的心不由心头一紧,她放开了公柔的手,立马朝妇女走去。

这时大家看皮影戏趣味正浓,并未注意到李月末的离开。

李月末三步两步的就走到了妇人的面前。

妇人一见有人,像是看见了救命草般,她急忙伸出手,死死的拉住李月末的裙角,哀求的说道。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李月末蹲下身来,与妇人平视一眼,只见妇人的双眼哭的是又红又肿,在看她怀中的孩子,同样如此。

妇人此时的处境,让李月末深感同情,也深有体会,因为当初她也是得人所救,才能活到今日。

她伸出手,为妇人捋了捋耷拉在额前的长发,安慰道,“大姐,你别着急,我会帮你的。”

妇人一听有人愿意帮助她了,她立马抱着孩子,跪直了身子,向李月末不停的行跪拜礼,嘴里也不停的念着,“谢谢活菩萨,谢谢活菩萨啊!”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从未收过这么大礼的李月末被吓的一时失了思绪。

这时,发现李月末不见的公手燕走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底,李月末善良再次打动了公手燕。

见李月末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妇人的感谢,他一个箭步的快速走上前,一把扶住妇人,阻止了她继续的跪拜。

突然出现的公手燕救了场,不由的让李月末长舒了口气。

她将妇人扶起,然后将妇人怀中的孩子抱了过来,仔细查看。

只见孩子满脸通红,浑身发烫,翻开包裹的衣物,身体上还泛有红色小点。

“这?”李月末看不出这是什么原因,她不由转眼看向公手燕。

这时,只见公手燕眉头紧锁,面上严肃。

见公手燕神情有些不对,李月末意识到此事有些棘手,但考虑到妇人的情绪,她还是安慰的说道,“大姐,你放心,这位是西沙城主,他定会救你的孩子的。”

李月末将公手燕的身份搬出,一时惊到了妇人,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她便又是立马跪下,想要拜谢,好在被拦了下来。

“来人,将这位妇人和她的孩子带回城主府。”沉默片刻后,公手燕眉头皱了皱,最终向身边的人吩咐下去。

公手燕突然变的有些异样,李月末感觉有些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

回到城主府后,李月末本想着亲自去看看那个孩子,但却被公手燕手下的人说了个缘由,给挡回了小院。

回到小院后,李月末便拿出了笔墨纸砚,按照记忆,将今日如何出府的路线图给描绘了出来,这将作为她出逃的重要工具。

而此时,回到城主府的公手燕,直奔书房。

回想今日所见,他眉心紧锁。

“明朗,立刻清查城中有多少逃避战乱的难民,并且统计出这些难民中有多少人出现身体发热,出现红疹的情况。”

“一旦发现,立刻迁移出城。”

被突然叫来的公明朗,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城主,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被问及,公手燕有些犹豫,他不能肯定,但也绝对不能轻视。

“难民之中怕是有瘟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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