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不可以不伤害你？
阿尔斯山洞内。
“滋——滋——滋——”光球在波赛顿的触摸下，发出悦耳的声音，散发出的柔和白光印在他的脸庞上，铠甲上。
他闭上双眼，试图感受海界力之本源的缺口，尝试着与它沟通，并填补它……
然而，向来温和的力之本源精灵却在此时变得暴怒不已，不断地避开他的搜索，并且拒绝让他填补，波赛顿不放弃地继续与它沟通。
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量由球内涌出！他被那力量震退了好几步，同时，唇角流出鲜血。
失败了……
他已数不清是第几次失败……
波赛顿双手死死握成拳，指节泛白，他的眼中有着悲哀。
安菲……难道我注定要伤害她吗？难道，我注定得不到她的心，是否命运也在惩罚我的贪心，不愿让我伤了那么多女人之后得到我最渴望的她？如果是，我可不可以后悔？可不可以让时间再重来一次？我发誓，我将不再伤任何女人的心，不再执迷不悔流连花丛。可是命运那么让人无奈，它是连神都无法掌控的东西。年轻时曾妄言逆天而行。那只是一份年少的轻狂。而许久后再次试图逆天而行，却是为了不让爱永无翻身之日。
可他做不到……
为了他们的子民，他注定要失去她。
洛特城，海皇宫。
“叩叩叩。”
“是谁？”波赛顿扣好纽扣，走到门边。
“我。”是安菲的声音。
他开了门，“怎么了？有事吗？”
“嗯。”她的表情有些不安，“我们进去说？”
“好。”关门，反锁。
“那个，咳！”她不自在的表情更加明显了。
“嗯。”他疑惑地看着她，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扭捏？
“那个……波赛顿，我们，嗯……我们做情人吧。”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想过了！”压下加速跳动的心，她说，“我对你，还挺有那个意思的，不如我们做情人吧，如果……你不同意，那，”她的声音小了下来，“那就算了。”
“不，我同意！”他狂喜地拥紧她，“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议，安菲。”她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是吗？
她微窘，要推开他，“你别这样。”
“……那我这样好了。”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唇吻上她的，在她腰间的手逐渐加紧。
还不够，他和她，必须生下一个孩子。只有海界灵力最纯最强大的男人和女人结合所生下的孩子，才能平衡力之本源，旧能源已逝，新能源必须诞生。
他轻轻地将她按在床上，慢慢除去她衣衫，“给我……安菲。”
“不给你。”她挣扎着，在他身下动来动去，“我不要孩子。”
不要孩子？还是……不行吗？心，与呼吸一起加重。
“乖，给我，我让侍女煮避孕汤药让你喝。嗯？”呼吸渐渐加重，他却不愿再去多想。
“不给不给，你让人家给我送那个药，人家会怎么想？”
“反正在传言中咱俩都那样了……”
“就不给你！你咬我？”
他一翻身将她按在身下，恶狠狠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我就咬你，我咬死你，看你给不给。”
“痒死了……好了好了，你用魅惑术魅惑我，你成功了就给你，不成功，你封掉三成灵力和我打一场。”
这个不解风情的好战分子！
于是为了自己的甜点，某男人只好使出浑身解数盯着身下的女人的眼睛……
隔天清晨——
“喂，不要拖拖拉拉的，快点。”
“……嗯，来了。”波赛顿一脸无精打采地走出房门，“你要怎么打？”
“说好了，封三层。”
“封三层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小声嘀咕。
“怎样？我高兴找钉子碰，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他无奈地摊摊手，“你就是想赢，叫我躺在地上给你踩两脚以示胜利都行……”
“谁要你让！”
“好吧，先说赢了有什么奖励？”他道。
“你赢的话……嗯……”她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坏笑捏了捏他白净的脸颊，“你赢了就给你买漂亮衣服，怎么样？小美人儿。”
“你说的？”
“我说的！”
“……”
于是，一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了衣饰店里。
“……慢着，这儿再加个图腾，用金线绣。黑色那套用银线绣。”
见她终于放过衣饰店老板，他忍不住说：“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衣服，什么时候给我做一件呢？”
“有空再说。”
“嗯。对了，那是个什么图腾？我怎么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那是我自己画的。”
“……”
“你不喜欢啊？那我让他别绣了。”她说着就要转身进去找老板，却被他一把扯住了。
“没，我为我能成为‘你的人’深感荣幸。”他戏谑地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刚刚突然想起，她的“天妖之誓”上也刻了这么一个图案，而白蔷薇的图标也是以这个图案打底的。看来，他波赛顿终于也被归入她的所有物里了。
“说肉麻话不要钱？”虽然这么说，她的唇角仍不断向上弯着。
“如果对你说一句肉麻的话要一个金币，那么我愿意为你倾家荡产。”
“你没钱，谁还跟你好？”
“你呀！你不跟我好？”
“谁理你！等花光了你的钱我就装作不认识你。”
波赛顿正待接话，衣饰店老板就出来了，“两位客人，你们的衣服要十天之后来取。”
“嗯，好的。”安菲应了一声，交了订金，然后转身对他道：“走吧。”
“等等，”他忽然说，指了指柜台上的饰品，“看看那个吧，那个很漂亮。”他拿起一支金钗插入她的发髻中，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
“……怎么样？”问出口，她才发觉自己有些紧张，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她竟然，希望能听到他的赞美……思及此，她的脸不禁微微泛红。
“丑死了！”
安菲一怔，继而怒视他，波赛顿仍然微笑着，说道：“我是说，和你一比，这簪子可难看了。”
“那，那还用你说！”她佯装自信，脸庞却绯红了。
他闷笑不已，由衣袋里摸出一支玉制的步摇，为她仔细别上，那精巧的玉饰戴在她的发上真是美丽极了。
他拿起柜台上的一串白玉项链，递给她，“这个怎么样？”
细小的白玉珠子，一整串联着，链坠是一颗饱满的星星。
“很漂亮……如果是银色的就好了。”她惋惜地道。
“白色和银色也差不多。”
“不了，我不将就。”
“……嗯。”他的心忽然沉了，一串项链，只是有一点瑕疵她都宁可不要，那，他们的爱情一旦有了污点，她又要置它于何地？
那天，他们在外面玩到很晚，他们去看夕阳，逛夜市，买了几罐清酒，坐在尊宁宫的小花园里边喝边聊，直到半夜。
“……其实现在的我，有时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当初的我会那么放荡，如果可以以过去的一切来交换今天，那么我愿意。”他的声音在清朗的夜里被夜风吹得萧索寂寞，低头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女人，他轻声说，“我多想今后的日子都像今天这样有你陪伴，可是这个卑微的愿望却只能是愿望……你一定会恨我的，是吗？”
“我到现在不曾后悔救回你，既然如此，那么我亦该承担后果，只是，我最终却会对你不起。”
他轻轻地伸出手，将她搂抱起来一步一步走进卧房里。
天明。
“唔……这里……是哪？”
安菲微微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是……他的房间？
正疑惑间，她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一把往后揽去，后辈蓦地贴上一片坚实温热，她忽地一惊。
“你醒了？”有人在她耳边低语。
安菲猛然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上身****的男人。
思想，混乱。
“你……”
“酒后乱性。”他一手撑着头，气定神闲地笑着看她。
“乱你个头！”抓起软绵绵的枕头用力砸了他一下，她一下子将他按倒，掐住他，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讲清楚，不然我掐死你！”
“哎！别！女王陛下，我交代，我坦白。”他望着她，目光却渐渐变得深沉。
“你……啊！”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吻住她白净的颈子，轻声说：“因为我贪图女王陛下的美色，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她的酒里下了药……”
“去死！”安菲好笑地拍拍他的脑袋，他注视着她，在那一片深沉的目光里，她终于有了少女该有的娇羞。
“你……我……”
“嗯？怎样？”
“……我要走了。”被他这样盯着，她一时想不出可以撂下什么狠话，起身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波赛顿穿好衣服，见她正要出门，就顺手搂过她。
“去哪呢？”
“东大陆。”
“不去不行吗？”
“不行。”她想了想，解释道：“我和傲天约好了，要去看一下解红莲的配方。”
“红莲可以解？”
“他说，似乎可以。”
“别去了好不好？让我保护你不好吗？”
安菲皱眉，“波赛顿，你明知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自由。”
“为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可是安菲，”他搂紧她，“我想要孩子。”
“你疯了？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去吧！”
“我只要你生的。”
“不可能！”
“为我生个孩子，安菲，孩子我会照顾，你可以继续在外面玩，只要偶尔回来看看我们——”
“我说不可能……你……”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他慢慢束缚了，她一惊，“你做什么？”
“你必须要为我生一个孩子，安菲，”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如果在这期间，你试图逃离我的身边，我不介意亲手折断你的羽翼。”
“你……”察觉到不对劲，她用力推开他，“你疯了？”
他没有回答，漠然地看着她，那目光陌生得令她不安，她不去看他，直接要开门出去。
波赛顿抓紧她的手，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
门外的侍女被巨大的撞击声惊醒，她们听着房间内传来的打斗声，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惊疑不定，渐渐地，打斗声小了下来。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波赛顿冷冷地说完，伸手印在被压制着动弹不得的安菲胸口，“以我海神之名封印你，力之本源。”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动弹不得，只能任自己的力量被他封死，一滴不留。
“就凭我是你的王，即将成为你丈夫的男人。”他没有情绪地宣布，转身，“来人！”
门外还在不知所措的侍女们听到召唤，纷纷松了一口气，推门鱼贯而入。
“陛下。”
“给她换衣服。”他下令，随即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出门去。
“滚开！”她挣扎着推开侍女，踉跄着站起身来，一脸阴冷。
侍女们不知所措的惊呼止住了他的脚步。
是啊，他差点忘了，就算没有灵力，她仍然是个出色的格斗家。
他转回身，冷漠地盯着她的双眼，一步一步走向她，“我说过，你若企图逃离我的身边，我会亲手折断你的羽翼。”
安菲不禁心惊，她冷静地慢慢后退，当她退到窗口时，波赛顿似乎先一步预料到了她的意图，一瞬间出现在窗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并迅速出手将她制住，他将手按在她的手腕处。
“咯啦！”
“咯啦……”
“啊！”巨大的痛楚令她无力挣扎。
是梦吗？前一刻还在温存的温柔情人，此刻竟待她如仇敌，不！这不是梦！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痛楚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他废去了她的武力，毁坏了她的身体，她从此，再也不能练武……
波赛顿，我会恨你！
“我会恨你……波赛顿，我会恨你！”
“随便你。”废去她的手脚，波赛顿像丢弃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将她丢在地上。
“伺候好你们的王后。”他对惶然不安的侍女们下令，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三天后——
“你说什么？”安菲眯起眼，冷厉的眼光令使女一阵发颤。
“陛下说……”她嗫嚅着。
“你说，他要我侍寝？”她说着，语气冷漠。
“是……是的。”她实在无法理解，能得到陛下的宠幸那是海国多少女子们的梦想啊，安菲公主为何会如此排斥呢？况且陛下面容俊美，身强力壮，还是一个睿智的明君，更重要的是，陛下至今未婚，私生活严谨，连一名侍妾都没有，若能得到他的垂青……其实公主的身份如此高贵，比陛下低不了多少，恐怕“王”这个地位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吧？否则，怎么会拒绝成为女王呢？算了，上位者的心思，她们下面的人还是不要乱加猜测的好。
“喀！”她的拳头握得死紧。
“你退下。”感应到他的气息，她对一边的侍女道。
“是……公主。”侍女走后，波赛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房间里，他慢慢地将门关上，反锁。
他们彼此对视着。
漠然，她憎恶。
波赛顿不说话，在她憎恨的目光中，走向她，慢慢地褪下身上的外套，丝质衬衣，走到她面前时，他仍穿着长裤与靴子。
“你是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脱。”他慢条斯理地，抓起她长长的腰带，说着。
“滚开！”她拍开他的手，戒备地退后一步，但下一秒，他却快如闪电般将她按倒在床上，膝盖制住她的双腿。
“你给我放手！我会杀了你！波赛顿，我会杀了你！”
她不该挣扎的，以她冷静著称的思维，她应该假意顺从他，撤去他的心防，然后趁他睡下时杀了他自救离开这儿。可她做不到！他的冷漠，他的侮辱，无时无刻不扎在她心上细微的角落，她被刺痛，却找不到它们的位置，将它们拔出。
她悲伤，她愤怒！
不是因为双手奉上的心被他丢在地上践踏，而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要保护她的男人此刻正在侮辱她的尊严！
他凝视着她的眼，对她施展了最高级的魅惑术，直到她的眼眸渐渐迷醉……
“什么？海国主将被囚禁了？”月姬蓦地由椅上站起身来。
“是的，并且被废去了手脚，失了武力，”一名部下面有喜色地道，“这是个绝佳的时机！”
但是，以波赛顿重视她的程度，没理由不加强防备，时机是绝佳的，但要怎样混入海皇宫，还是一个问题。
月姬负手立于窗前，凝神静思了半晌，终于想起探子回报的消息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珀尔，安菲的好友。”她蓦地转回头，望向众人，“她与安菲私交密切，没理由会看着好友被囚禁，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安菲带出来！你们注意她的行动，若她出手，一定要设法帮助她成功将人救出！”到时，他们就能在海皇宫外拦截并且阻杀她们！就算她救不出安菲，也必会引起骚乱，到时，他们大可趁乱混入宫中。
“但据说那名柔弱女子的武力并不在安菲之下。”另一名部下犹豫道，“以一抵十是易如反掌啊。”
“没关系。”月姬冷笑，“你忘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那可是天神遗留下来的遗物啊，就算她是神，也难逃一劫！
“吩咐几个人，乔装成海国国民大肆散播这个消息，一定要让珀尔提早知道！”
“是！”
一个月后——
“梅琳，今天又轮到你去伺候安菲公主吗？”侍女兰特问着身边的伙伴。
“嗯。”那名被称为梅琳的侍女应道，轻轻颦眉，“这些天以来，陛下每日都会到凤仪宫就寝，只是，公主似乎还没有顺从陛下。”
“嗯，每一次，都像打架一样。”旁边的侍女罗兰插了个嘴，“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砸坏，陛下身上每天都会多一些新伤……奇怪，陛下不是会武吗？怎么会被公主伤到呢？”
“你真笨，当然是陛下心疼公主怕伤到她嘛。”
“这算是囚禁吗？”兰特又问道。
“不算吧。”梅琳说，“如果是囚禁的话，前海皇涅柔斯大人怎么会不管呢？听说陛下正与涅柔斯大人商议他与安菲公主的婚事呢。”
“可是，安菲公主又不愿下嫁，涅柔斯大人不是最宠爱她的吗？”
“呀，真可怕，我早前就听说，东大陆那边的女孩子嫁给谁都是由父母自主决定的，没想到会亲眼看到，哎，你们说这种可怕的风俗会不会传到咱们海界里来？”说到最后，兰特不禁紧张起来，这些年东大陆的风俗文化早融入了最西之地的海国王城，真怕连一些陋习也随之传来啊。
“不会的，陛下是一名开明睿智的明君，不会提倡这种陋习的。”梅琳对一边的罗兰说道，“好了，别聊了，我们快点将膳食送往凤仪宫吧。”
“嗯。”
两人刚走到凤仪宫的卧室外，梅琳与罗兰两名侍女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她们心中一惊，立即推门进去——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两名侍女急急忙忙跑过去扶起倒在床边，抱着洗手盆呕吐不止的安菲。她面色苍白着，说不出话来。
梅琳推了推罗兰，道：“你快去叫御医！”
“好！”
议事厅外——
“快！快点！”罗兰催促着年轻的御医，两人匆匆忙忙路过议事厅外。声音虽然不大。但议事厅里此时非常安静，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不要催我！我这不是在走吗？”
“不催？待公主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波赛顿一怔，随即变了脸色。将手中的公文放下，丢下一句“改日再议”便匆忙离座，朝凤仪宫赶去。
安菲的神力被他封住了，武力又被废去。上次他留在她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可以说，她现在比一般女子还要脆弱，他不能不小心！
与那名侍女和御医一同进入卧室时，安菲昏迷在床边，一边的侍女梅琳急得哭了。她力气不够，不能将安菲抱到床上，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波赛顿大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地上的安菲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御医见状，连忙上前去诊治。
是梦吗？
她幽幽转醒，朦胧中，身边一双蓝色温柔眼眸凝视她。
仿佛这一个月来只是一场噩梦，仿佛那个温柔的男人又回来了，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
她忍住泪水，不让它们流下。他望着她，轻声说道：“我们有孩子了，安菲。”
她一怔。
“我很开心，安菲。”他半跪在床边，亲吻她的眉心，再熬过九个月，再熬过九个月就好了，他会将一切告诉她，请求她的原谅……
“是吗？”她漠然，怀孕是预料中的事。
“嗯。”
“可是我觉得我很脏。”
他脸色微变，被她的话扎得生疼。
她仿佛没看到他微微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我都不知道原来海皇陛下的行情那么差，差到连要个孩子都要用这种下流办法，真够无耻的，不是吗？”
“你今天心情不好，先休息一会吧。”他勉强微笑，伸手去为她拉好被子。
他对她心存有愧疚，她本可以自主选择，不管是与他结合生下新的能源，还是选择献祭，那都是她的意愿与她的自主选择，她早已是成年的新神族，即便是她的父亲亦没有权利去干涉她的抉择，况且是他……一个连她的什么人都不是的男人。
他阻止她献祭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他怕失去她那炫目的笑容，怕她从这世间消失。所以，他同意了涅柔斯的做法，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夺去她的知情权与选择权，将她强硬留下，在她一无所知，毫无抵抗能力的情况下玷污了她。
他无法不对她愧疚，或许比起与他生育孩子而失去自由而言，她更愿意去献祭。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曾哭泣过，不管她感觉到多么痛苦。也是咬牙硬撑，不让泪水流下来，可她不知道，她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的样子，比她流泪更让他心疼难过。
天色还没有全亮，波赛顿已经起床，在床边整理自己的仪容。
这种事本不该要他自己来做，但这是他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侍女来反而不舒服。安菲坐在床边，银色长发披散着，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自从有了身孕，她比以前更沉默了。
他整理好衣服，转头看看她，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小盒子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将盒子打开。
“安菲。”他叫她。
她没应，视线斜至下方，看了盒子里的蓝宝石戒指一眼，然后移回原位，“这些天来的过夜费吗？”
他垂下眼帘，执起她的手，温柔地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中，轻声说：“无论你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给你最好的，只要我给得起。”
她冷笑一声，望着华美柔软的纱帐，“而刚好，我要的，都是你给不起的。”
他默然，双手握着她的右手，沉默了许久，终于不得不到议事厅的时候，他站起身，道：“你难过，我的快乐也不会多你一分。”
然后，他走了出去，她依然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他想要孩子，就不顾一切将她强硬留下，蛊惑她的父亲，折断了她的羽翼，仅仅是因为他想，所以她的感受不重要，他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还一副不得已，有苦衷的样子，他想摆给谁看？
有杂乱情绪的人，总是不能冷静地判断是非对错，安菲，她以前冷静，是因为她没有太多的感情纠纷，而如今，那个男人给过她快乐，亦给了她痛苦，她的心早已不能平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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