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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繁花落尽摆渡头,浮柳岸上解清愁。

“小姑苏呀!你怎生如此能折磨人呢?”

扬州城外的一所茅草屋前,一男子,手中抱着一个浑身污秽的光头少女,两人似说话,但又只闻男子清脆的嗓音。

“天下!能救你的也只有他了。”轻叹一声,男子抱着少女推开篱笆前的角门,闪身进了小小的茅草屋。

屋里的人,原本端坐在土炕之上,手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破旧的医书,盘起的脚边卧着一只雪白的狐狸。那狐狸,瞧见有人进了屋里,慵懒地抬起脑袋,看了一眼,而后又瞧瞧已经闭目熟睡的主人,“吱吱“叫了两声。

“畜生!”盘坐的人将脸从书中抬起,恁是一张俊逸脱俗,仙姿卓绝的容颜。

站在门边的人一阵轻笑,抱着怀里的人儿来到土炕前,双手一松,怀里的人儿顺势滑落到土炕之上。

“吱吱。”狐狸受了惊吓,身子一跃,竟然跳到炕上之人的脑袋上。

“下去!胆小的笨蛋!”伸手挥掉头上的畜生,炕上的人低眼瞧了瞧滑落在炕上的少女,清秀的眉头挑起,伸出手在她的手腕处点了一点。

“你能救否?”来人正是轩辕镜鉴和昏死的姑苏。

扬州城外的那一战,北冥死了,姑苏毒发了,轩辕镜鉴一生中最最难以割舍的两个女人都在火光照亮整个天际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已经分不出悲伤、绝望,他自认是个造孽太深的人,倒也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情动姑苏!却是个弥留在死亡边缘的人。饶是那些复杂的身世可以抛却不理,但无力留住她性命的事实却如同一把刀狠狠地砍在心头,痛入骨髓。

北冥的死是一种执念!倒也是一种解脱!

“能救也不能救!”

“怎么说呢?”轩辕镜鉴瞧着他修长的手指翻开姑苏紧闭的眼睑,白色的眼球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暗红色的小点,黑色的瞳孔放射出一种淡淡的白色光晕。

“此人中的毒是西域的一种奇毒,寻常人家沾了此毒必死无疑,能拖到今天,还要感谢当年及时给她护住心脉的人,若是没有相当浑厚的内力是万万办不到的。”

似是而非的话语点燃轩辕镜鉴的怒火,含笑的眼角微微上扬,伸手拽住这个江湖上传闻的天下第一名医胡杨的前襟,一把闪着蓝色幽暗光芒的小刀抵在胡杨的颈项间,“我不想知道什么人杀她,什么人救她,你只要告诉我她能不能救。”

“呵呵!我凭什么救她呢?”胡杨微笑着伸出手,轻轻点到姑苏的眉心,一道淡淡的黄色光晕缭绕在她苍白的脸上。

“你干什么?”手中的小刀向前抵近一分,锋利的刀锋眼看就要划破那洁白的肌肤。

“你杀了我!她也没得救!”胡杨似乎一点也不惧怕颈项上的刀子,微笑地看着轩辕镜鉴。

“救她!”两个同样有着相同性子的男人对峙着,但输的一方终究是轩辕镜鉴,只因冷硬的心早已为某个人开启,再也无法放纵手中的刀随意取走任何人的性命了。

颓然放下手中的刀,收进袖口,轩辕镜鉴缓缓地退了一步。

胡杨没有瞧轩辕镜鉴脸上的表情如何,低头在身旁的狐狸耳边嘀咕了一阵。

“吱吱……”狐狸尖叫了两声,似乎非常不喜欢主人的提议,转身想跑。

“抓住它!”胡杨厉声一喝!轩辕镜鉴已经伸出双手,在狐狸跃下土炕的瞬间一把抓住它的尾巴。

‘“吱吱吱吱吱……”狐狸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满眼生恨地看了炕上的主人一眼。

“乖乖!你要听话!这回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胡杨轻笑着瞧着撒欢的狐狸,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扔到轩辕镜鉴脚边,“割破狐狸的右脚,放一碗血!”

轩辕镜鉴挑眉,不明白胡杨为何要这狐狸的血。

“很奇怪吗?呵呵……”胡杨轻笑两声,“那狐狸是千年灵狐!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宝贝,要想你的人儿活着,少了它的血可不成。”

“是吗?”低眼瞧了瞧挣扎的狐狸,轩辕镜鉴微微一笑,看得狐狸浑身一僵,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躬身从地上捡起匕首,轩辕镜鉴毫不犹豫地割开狐狸右脚的皮肤,鲜血一点点掉落胡杨早就递过来的药碗里。

狐狸悲伤地看着自己主人含笑的模样,更恨那个讨厌的药碗。

狐血接满了整整一碗,胡杨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一个黑色的带子,放下药碗,接过轩辕镜鉴手里奄奄一息的狐狸,小心翼翼地给它受伤的右腿包扎。

“吱吱吱吱吱……”狐狸尖叫地瞪着胡杨,身子虚软地瘫在他怀里。

“贪欢!辛苦了!”胡杨伸手轻轻地抚弄着狐狸的毛发,将它安放在炕上,转身端着药碗递给轩辕镜鉴。

“我用银针刺激她的穴位,你趁机将贪欢的血喂进她嘴里。”从炕柜里取出银针,对着姑苏的仁宗刺下。

银针一点点没入姑苏的皮肤,只见紧闭的唇瓣微微地掀起,昏死的人儿竟然张嘴了。

“快!将贪欢的血喂进去。”胡杨朝着轩辕镜鉴摆手,轩辕镜鉴连忙将药碗的边沿递到姑苏的嘴边,将狐血喂进姑苏的嘴里。

贪欢的血有一半喂进了姑苏的嘴里,另一半全溢了出来,沾满了姑苏的衣襟。

“好了!一个时辰后她就会醒了,不过要想解这个毒还要几样药引。”胡杨取出姑苏银针,抬头瞧着轩辕镜鉴。

这是个魔魅的男人!看进胡杨的眼底,轩辕镜鉴轻笑一声,捡起一边的匕首,拉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胡先生,你是要哪里的血呢?”

匕首在胸膛上画着圈圈,含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若有所思的胡杨。

江湖人都知道要胡杨出手救人不是难事,只要一碗血便足以。可是这碗血又不是普普通通的血!一定要武功修为好,内功深厚的人的心头血才行。

“呵呵!果真是至情至性的人,心口的血便足矣!”胡杨轻笑,抱起一旁失血过多的贪欢,看着轩辕镜鉴手里的匕首一点点划破胸膛,鲜红的血液流进那个刚刚才接过贪欢鲜血的药碗。

那血!当真流了整整一碗!轩辕镜鉴的面色灰白,手中的匕首依旧留在皮肉里。

“够了!”胡杨轻唤一声,接过轩辕镜鉴手里的药碗,同时丢给他一颗止血的药丸。

吞下药丸,伤口的血当真奇迹般地止住了,轩辕镜鉴用手帕擦掉胸膛上的血迹,皮肉翻飞的一道伤口愕然地映入眼帘,“小姑苏!这可是为你添的新伤呀!”

拉好上衣!轩辕镜鉴弯身看着姑苏微微泛着点点红晕的脸颊,薄薄的唇角扬起,伸手摸摸她光滑的头皮。

“贪欢!来!该你了。”胡杨端起手里的药碗递到贪欢的嘴边,“喝吧!你倒是讨到了大便宜,这碗血的主人可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喝下他的血,为你续十年的命!”

贪欢仿佛真的听明白了他的话,抑或是被那血液的香气吸引了,缓缓地睁开闭合的小眼睛,长长的嘴巴凑到碗边,顷刻间,碗里的血液便进了它的肚腹。

轩辕镜鉴平淡地看着胡杨宠溺地抱着贪欢,竟然觉得那雪白的狐狸宛如女子般的娇媚,真是荒唐!

贪欢饮尽了碗里的血!雪白的身子又慵懒地偎进胡杨的怀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先生刚才说的药引是什么?”低眼瞧着姑苏,那张没什么特色的容颜变得异常宁静。

他是怕的!怕她真的就是一睡不醒!

“公子可有本事取得天山上的雪莲,可识得碧水谭里的千年黄金鱼,可有本事弄得皇宫里的医药之宝雪线灵芝?”胡杨笑看着轩辕镜鉴,猜想着这样的一个男人要怎么取得这天下药中之宝,救治炕上之人的性命?

“可以!”丝毫没有犹豫,轩辕镜鉴点头,“如此可解她身上的毒吗?”

“可以!你取得药引,我救她性命,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胡杨道。

“什么条件?”轩辕镜鉴抱起炕上的姑苏,目光深远地看着茅草屋外蔚蓝的天际。

“取得雪线灵芝后,入药一钱!剩余的要全部留给我的贪欢。”他微笑地抚弄贪欢柔软的毛发,眼中带着异样的情愫。

轩辕镜鉴若有所思地瞧着炕上的一人一狐一会儿!

“好!”

“嗯!那么你可以去想办法取药引了,不过你要在三个月之内弄到,否则就是神仙也回天无力。这位姑娘你可以留在我这里。”胡杨朝他扬扬手,示意他放下手里的女人。

轩辕镜鉴轻笑,摇摇头,“她由我自己照顾,找到药引回来找你。”说罢,抱着姑苏步出茅草屋。

“唉!又是个执念太重的人呀!”长叹一声,目送轩辕镜鉴离去,胡杨低头瞧着怀里的贪欢,“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你这狐狸,当真贪欢呀!为了你!我倒是成了个魔魅的人。”

**********

出了扬州往北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条小河绵延地延伸到原野深处。

怀里的人儿微微蠕动,轩辕镜鉴低头,迎上她水样的眸子,里面荡漾着狐疑、迷惑,甚至是一点点的羞涩。

“醒了吗?”轩辕镜鉴含笑的俊容映入眼帘,姑苏即无措又欣喜地看着他,红潮瞧瞧爬上脸颊,胸口荡满浓浓的情绪。

还在呢!

没有丢下她一个人。

“笑什么?”轩辕镜鉴低头瞧着她,伸手摸着她光滑的秃头,暖暖的,微微的血管在上面跃动着,那是生命的迹象。

心中划过一抹暖流,是因她吗?这个口口声声要自己娶她的姑娘吗?

“能看见你真好。”姑苏傻笑,红唇高高地扬起。

风,吹开了纠结的黑发,落在她光滑的头顶,痒痒的。

“是吗?且记得,你给我秘密,我还你并肩风雨。”轩辕镜鉴含笑,轻吻上她的头顶。

“谢谢!”除了谢谢,姑苏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心底的情感。

“谢我什么呢?你欠我的,有一天是要还的。”轩辕镜鉴收敛笑意,煞有其事地敲了她额头一记。

姑苏看着他温润儒雅的脸,阳光微微刺眼,不由得一阵轻笑,伸手摸上他飞扬的黑发。好喜欢!

“羡慕吗?很快你就会长出新发了。”

“我的毒能解吗?”有些愕然,她抬眼看着他墨黑的眸子,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欢愉。

有谁愿意一出生就背着这副残破的身子呢?师傅说她是天下的,天下人的,可哪里知道,她不愿呀!

“能解!不过要先取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从他怀里跳下来,踉跄的身子险些栽倒在地。

“小心点!小姑苏,地上的泥土可不好吃。”轩辕镜鉴好笑地接住她虚弱的身子。

羞涩地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她!当真是喜欢他的,这个很好的坏人。

“我们要去天山!取两样东西,然后回洛阳,我自有法子解你身上的毒。”轩辕镜鉴拉拢她微微松散的领子。

“取什么东西?”姑苏不解地问。

“不可说。”轩辕镜鉴轻笑道。他伸手揽过她消瘦的身子,“到下一个城镇,我们采买裘皮,天山上的风雪可不一般。”

天上吗?姑苏在心中默默地咀嚼这两个字,最后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是呀!去天山吧!我喜欢。”

诚如他所说,兰若寺已经被大火烧尽,家已经不是家!那么,他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就表明了,以后,有他的地方就是她所依靠的避风港呢?

你给我秘密,我还你并肩风雨!她喜欢!喜欢他说这句话时认真的表情。

**********

往北前行,出了关外往东,离天山越近气候越冷,姑苏几乎抵御不了严寒的气候,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更形难看。

“小姑苏?”轩辕镜鉴停下脚步,回头瞧着,姑苏已经被落下了老远,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轩辕镜鉴急急地奔到姑苏面前,抬起她的脸,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难看,红唇被上齿咬得几乎快滴出血来。

姑苏抬眼瞧着轩辕镜鉴,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是吐不出来,只能睁着秋水般的眸子瞧着他微微染上急躁的俊脸。

“冷吗?”轩辕镜鉴敛眉,弯身横抱起她孱弱的身子,轻笑道,“坚持一下,前面有一户人家。”

“这不合礼教!”姑苏臊得面红耳赤,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前襟,埋首在他温热的胸怀里。

“呵呵!”轩辕镜鉴加快脚下的步伐,低首吻上她凉凉的头顶。

附耳在他的胸前,聆听他浑厚的心跳随着笑声鼓动着,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他的双手传递过来,驱赶走浑身的寒意。

他是温柔的,即便不表露出来,但笑容背后的举动让姑苏感动,眼眶热热的,除了师傅,他当真是第一个傻傻地用内功为她驱寒的人。

空中飘洒着大团的雪花,落在光滑的头顶上凉凉的,姑苏狐疑地从轩辕镜鉴的怀里探出脑袋,薄薄的雪片竟落在她修长的睫毛上。

“这是雪吗?”伸出手,接捧着从天而降的晶莹,姑苏红着鼻头问着凝神疾驰的轩辕镜鉴。

“雪?”轩辕镜鉴微微一愣,顿下脚步抬起头,片片雪花飘落脸上,不由得一笑,“真的!你还没有见过雪吗?”

姑苏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呀!没见过雪呢!我从小身子怕寒,师傅不准我到极寒的地方,若不是遇见你,怕是连死也见不到雪吧!”

轩辕镜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闪动着泪花的眸子,那里纠结着矛盾、悲怜、思念、渴望,还有说最后一句话时对死亡的恐惧。

心潮翻涌,在心底慢慢滋生的情愫一点点蚕食鲸吞,冷硬的心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

“师父说,若是我死了,那天下是天下,无论百姓疾苦,我便是姑苏;若是我死不得,那天下也许不是如今的天下,百姓疾苦便是我的命运使然。”

“为何这么说呢?”轩辕镜鉴问,心中确实知晓她的身世关系着一朝帝王的清誉。

“我不知道,小时候我是为师傅活着,吃再多的苦也抵不过师傅脸上的笑容;长大了,知晓自己的身子如此破败终有一天会一睡不起,可是肩膀上无故添了一个秘密,此后,师傅说,要为这个秘密活着。”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姑苏顿悟,知晓自己的命终究不是自己的,这样温柔的怀抱也不能永远属于她。

“不!你不是为秘密而活着,有很多事你可以选择。”轩辕镜鉴打断她的话,心口被什么东西积压着,闷得发疼,墨黑的眸子再也离不开她倔强的小脸。

这张苍白的小脸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坚强的心呢?如此乐观地活着,哪怕前面等待的是转瞬即逝的生命尽头。

“是呢!可以选择呀!”姑苏突然笑了,笑容融化了飘落的白雪,如同一把剑直直地刺进轩辕镜鉴猎猝不及防的心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愿意吗?”

轩辕镜鉴愕然,被她澄澈的眸子定住,薄薄的唇张开又合上,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却是无法开口。

时间静默着,姑苏多想再问一次,然,心中的疼无法掩盖,他给不起承诺呀!

猝然想起那个女人,那个被他叫北北的女人,火焰吞噬了她的身体,那张被毁去的脸是否能真的从他心底挖除呢?

抱着她的手微微地颤抖,姑苏抬眼,看进他眼底的矛盾,这样的神情,他看着北冥的时候也有。或许!他不是不爱北冥,也或许他谁也不爱,他只是习惯地将温柔放在她们身上吧!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一并收回。

“上路吧!”静默了多时的轩辕镜鉴突然开口,脚下的步伐絮乱,朝着前方不远的一户人家奔去。

姑苏埋首在他胸前,淡淡的笑意染上唇角,眼泪划过脸颊,在身后冻成冰晶。

**********

天山脚下人烟稀少,放眼望去,满目的苍凉,触目可及的地方仅有一个小镇。说是小镇,不过是三三两两几户人家,多是一些山上的猎户和采山参的药商。

“姑娘!你看这个你穿合适不?这是我女儿出嫁前的狐裘,你瞧瞧。”老猎户的妻子拿出一套雪白的狐裘递给围坐在火盆旁取暖的姑苏。

看着手上的狐裘,姑苏不好意思地偷眼瞧着轩辕镜鉴,那厢正神采飞扬地和老猎户闲聊呢!

“试试吧!”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窥视,轩辕镜鉴放下手中的烧酒回头笑道。

一旁的老猎户也热情地劝道:“小姑娘不用客气,天山极寒,你若不换上这狐裘肯定受不了。”

“是呀!是呀!要是你冻坏了,你的相公可是要心疼的。”猎户妻子笑看着这两个来借住的小青年,猜想着一定是新婚不久的年轻夫妇。

姑苏的脸腾地烧红,别过脸不敢看轩辕镜鉴,喃喃道:“我!我们不是夫妻!”

“我们下了天山就定亲了。”轩辕镜鉴倒是乐于迎合,笑眯眯地走过来搬过姑苏的脸,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快穿上看看,不然老嫂子可要失望了。”

“对呀!对呀!都快定亲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呢?”老猎户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转身拉着老伴出了木屋。

“瞧!人家都出去了,穿上吧!”轩辕镜鉴轻笑着拿过姑苏怀里的狐裘,拉过她的身子为她套上。

“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姑苏不解地问。

“怎样说?”轩辕镜鉴道,趁她不注意轻轻地在她头顶印上一吻。

感觉头上的温热,姑苏一阵心悸,最近他的举动越发暧昧,她的心也跟着不自主地沦陷。

“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呀!”

“哦?我这样说了吗?”轩辕镜鉴轻笑,装作不认账。

“你明明说了呀!”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说,我们下山就定亲。”

“好呀!那就下山定亲吧!”

“什么?”姑苏惊愕地看着笑得异常灿烂的轩辕镜鉴。

“你不是说下山我们就定亲吗?我同意了。呵呵!”笑声不减,轩辕镜鉴愉快地踏出木屋,独留姑苏一个人发呆。

天山山脉延绵,终年冰雪覆盖,山里珍禽颇多,每每出没一些世间罕见之物!老猎户说,天山之巅驻守着一种叫雪兽的巨大野兽,此兽凶猛异常,身形似熊,浑身雪白,长有獠牙锋利无比,见人就食。

雪兽乃是一公一母,穴居的洞里长有世间罕见的千年雪莲,据说,这雪莲是天上之物,当年百花仙子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落入天山山脉成了一株雪莲花!雪兽原本是一对雪猴,因长年徘徊在百花仙子化身的雪莲旁边吸取灵气,时间久了,沾染仙气的雪猴变得异常高大凶猛,最后竟然食肉饮血,残害了不少山里的猎户。

老猎户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天山上的雪兽,末了,还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这便是那雪兽留下的,当年上山打猎的还有两个山里最好的猎手,可惜不幸遇上了雪兽,我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另外两个人,唉!都死在雪兽的爪子下,成了腹中之物!”

老猎户的手臂上留着一条深红色的疤痕,很长,很深,可以想见,当时一定险些送命。

姑苏心惊肉跳地看着老猎户手臂上的疤痕,伸手握住轩辕镜鉴的手,“很可怕!”

“你怕吗?”轩辕镜鉴轻笑,伸手将老猎户的袖子放了下来。

“怕!我怕死!”姑苏挑挑眉。

“既然怕死,为何还要跟我来天山?”轩辕镜鉴又道,墨黑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她愚钝的眼神,却是瞧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我怕你死!”姑苏缓缓地开口,脸色很是苍白,倒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是那些自己该知道的事儿没明了,该见的人没有见,就这样死了,当真不甘心。

想起兰若寺,想起和师傅一起的时光,唇角微微地扬起,她知道,也许很快就可以见到师傅了,希望她不要怪罪自己没有完成她的遗愿。

轩辕镜鉴突然不知道要怎样回复,想起北北的死,胸口一阵抽痛,这双杀尽天下人的手,是否可以拥有世人所谓的幸福呢?

“我要上山了!”留下话语,轩辕镜鉴当真起身往出走。

“等等!”姑苏叫住他的脚步,跄踉地跑到他身前,牵起他冰凉的大手,“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怕吗?”再一次问!轩辕镜鉴心中却异常清明,淡淡的笑意染上眉梢。

“怕!所以要跟在你身边,我怕再次昏死,醒来就看不见你了。”姑苏笑着说,抬眼看着轩辕镜鉴俊美的脸,怦然心动。

“小姑苏!我是个坏人。”轩辕镜鉴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埋首在她温热的颈间,喃喃地道,“所以!我会带你在身边,就算死了,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姑苏抱着他的头,甜甜地笑了。

“你是天下的坏人,但你是我的好人。”

**********

山上的风雪远比想象中来得更猛烈,脚下的雪莫过膝盖,寒风吹得连睫毛都跟着抹上一层白色的霜气,沉沉地往下坠。

身后的两排脚印很快地被风雪掩埋,触目所及,到处是皑皑白雪与天相连。

破裂的风中夹杂着大团团的雪花,姑苏兴奋地拉着轩辕镜鉴容身在皑皑白雪之中,与那天地融为一体。

扬州是不见雪的,兰若寺是不见雪的,一年四季春暖花开,哪里见过这北国的风光?满腔的热情融化掉死亡的恐惧,姑苏想,若是就这么化身在天地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天山之巅!尽在脚下,放眼向下俯视,竟然看不到山脚。

轩辕镜鉴素白的衣衫在风中翻飞,卷住了风雪,遥遥望去,竟似雪中仙姿,孤傲地立在天山之巅,俯视众生,看尽世间繁华。

身后的一团白裘突兀地上前,抱住了那涩涩寒风中的修长身子,头顶的帽子被风卷起,“我的帽子。”头上一阵冰凉,姑苏伸手触及,才发现头顶的裘帽被风吹落,掉在不远处的断崖边上。

“呵呵!”晴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破空掠出,飘向那断崖。

“不要!”眼见着裘帽被风卷下断崖,那白色的身影竟也跟着跃下断崖。

“不……”姑苏完全无法喊出声,所有的语言都哽咽在喉咙里,胸口剧烈地抽搐着。

不要死!不要死!那些呐喊在心里的话终究无法冲破迎面袭来的风雪,灌进嘴里的是一团寒气,冰冻了心。

姑苏缓缓地抬起沉重的脚步,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泪水婆娑而下,在深深的脚窝里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花。

“吼!吼!”浑厚的吼声在身后响起,两个灰熊般大小的雪白怪兽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冲出来。

“吼!”行进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已经来到姑苏的面前,寒光一闪,巨大的如熊掌般的爪子掏向姑苏的前胸。

沉浸在轩辕镜鉴的死亡阴影里,姑苏痴笑地看着眼看就要穿破自己胸膛的爪子,脑中一片空白。

“吼!”伴随着吼声的巨大爪子堪堪碰到姑苏的裘皮马甲,一个飞来的雪团打在雪兽的前爪上,“吼!”雪兽被打疼了,前爪猝然收回,挡在白色毛发后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姑苏的身后。

怎样?姑苏惊愕地转过头,循着雪兽的视线向身后看去。

“你!没死吗?”

轩辕镜鉴一脸微笑地站在断崖边,手里拿着那顶白色的裘帽,“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小姑苏。”

“吼!”另一只雪兽见同伴受伤,挥舞着前爪奔向轩辕镜鉴。

“躲开!”姑苏大喊一声,还来不及消化轩辕镜鉴活着的信息,面前的雪兽又发动了攻击,巨大的爪子直接拍上她的头顶。

不再迟疑,姑苏闪身往左跳出一步,躲掉雪兽的攻击。雪兽一击失败,倒也不气馁,张开血盆大口又朝姑苏扑上去,速度快得惊人。

“畜生!”呼喝一声,姑苏抬起脚踹雪兽的肚子,“吼!”小脚陷入雪白的毛发里,竟然伤不得它一分,柔软的毛发卸掉姑苏腿上的千斤力道,庞大的身躯俯冲向前压向姑苏。

这畜生!想来是看准姑苏的娇小,倒也仗着自身的优势重重地往她身上撞。

一时间,雪花翻飞,两条人影和两个巨大的雪兽缠斗在一起。

“吼!”轩辕镜鉴的银剑划破雪兽厚厚的皮肉,鲜血喷了他一身一脸,“吼吼吼。”忍不住剧痛的雪兽咆哮着冲向轩辕镜鉴,抡起前臂打他的脑袋。巨大的前臂夹杂着恶风迎面扫来,轩辕镜鉴微挑浓眉,手中的银剑在胸前划一个半圆,迎上雪兽的前臂。

“吱吱”地怪叫一声,眼看银剑就要看上前臂,雪兽竟然虚晃一招,前臂急转而下,直直掏向轩辕镜鉴空出来的胸膛。

糟糕!暗叫一声不妙,轩辕镜鉴低估了这只千年雪兽的智商,显然它已经颇具灵气,知道如何闪躲人类的武器,而不似野兽般丝毫不顾地上前碰撞。

“嘶啦。”锦帛破裂的声音划破风雪,姑苏回头,只见轩辕镜鉴的前胸被雪兽锋利的巨爪抓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咕咚咕咚往外冒,“你怎样?”

“死不了!”淡淡的笑容依旧挂在唇角,轩辕镜鉴伸手摸了一把胸口,火辣辣的疼感侵袭四肢。

“吼吼!”不等两人说话,暴怒的雪兽似乎受到血腥味的刺激,更加疯狂地攻击受伤的轩辕镜鉴。

“畜生!你还来劲了。呵呵!今天就叫你看看爷爷的厉害。”轩辕镜鉴轻笑两声,飞身越过雪兽的头顶,手中的银剑如从天而降的银龙,直直地插向雪兽的天灵盖。

似乎感觉到浓浓的杀气从天而降,雪兽咆哮一声,巨大的身子突然蜷缩成球状,留出后背迎接轩辕镜鉴的银剑。

“呛啷!”一声巨响,悬空的轩辕镜鉴被镇出老远,原来这雪兽的背部竟然硬如生铁,硬生生弹开了轩辕镜鉴的银剑,饶是这银剑柔韧,否则一定是剑破人飞。

“畜生!有两下子。”轩辕镜鉴倒是不气,在地上滚了一圈重新站起来,快速地移动步伐绕着雪兽转圈。

白影闪动,饶是雪兽有灵性,倒也看不出四周闪动的人影到底哪一个才是攻击的目标。

“喝!”声如洪钟!剑如银龙!雪兽还弄不清楚剑从何方而入,右眼就剧烈地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喷出来。

“吼吼。”雪兽痛苦地抱着头原地打滚,轩辕镜鉴微笑着站在它跟前,手中的银剑顶端滴落鲜红的血液,在脚边的雪地里晕开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雪兽的眼睛竟然被硬生生地挑出来,另一只雪兽听见伙伴凄惨的叫声,转过身看见地上打滚的雪兽,“吼吼”嘶吼两声,丢下姑苏直直地冲向轩辕镜鉴。

姑苏筋疲力尽地瘫软在地,浑身剧烈地颤抖。

“你怎么样?还好吗?”轩辕镜鉴一边和冲上来的雪兽缠斗,一边偷眼瞧着雪地里大口喘气的姑苏,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瞬间惨白,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没事。你小心!”姑苏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回头瞧了一眼还在地上打滚的雪兽,鲜血已经流了满地,周围的雪地被血染成了猩红色,倒是无比壮观,“轩辕!这畜生的眼睛是软肋。”

轩辕镜鉴听见姑苏的话,偷眼瞧了刚刚被他刺瞎眼睛的雪兽正奄奄一息,眼眶里血流不止。

灵机一动,敢情这雪兽的眼睛是没有止血功能的软肋,一旦破损很难止血,“知道了。”轻笑一声,轩辕镜鉴提起身子,手中的银剑毫不留情地攻向雪兽的眼睛。

“吼吼!”雪兽似乎也感到了害怕,攻击混乱,被轩辕镜鉴的银剑逼得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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